“恩情常在,相思無盡……”門廊上的對子提的並不工整,但意思倒是明了,念上去顯得有些市井卻不乏趣意,雲舒微微一笑“這對子倒是有趣,怎麽…現在勾欄也時興這個?”


    老鴇晃了晃神,看著身前的人,混跡勾欄這麽多年,她柳塵香什麽樣的姿色沒見過,可是這麽好看的公子還真是頭一次,而且這公子的小倌……難道近些年的富貴人家都喜歡招這麽俊美的小倌?


    “鴇兒?”一隻好看而修長的手在老鴇麵前揮了揮,鳳朝歌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


    “哎呀,爺來的正是時候,快請上雅間。”老鴇迴神的也快,一眼就看到了雲舒身上價值不菲的玉佩和手中似是出自名家手筆的扇麵,再看看鳳朝歌小倌一般的打扮,哪會不明白誰才是正主?


    老鴇滿麵含笑,親自引著二人上樓“這位爺是第一次來吧,怎麽稱唿?”一雙透著世俗卻十分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雲舒,這勾欄正值多事之秋,她要格外的小心。


    雲舒略帶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明白她在緊張什麽,於是安撫道“媽媽不必這麽緊張,我也知道最近上麵查的緊,自然不會給媽媽鬧出什麽亂子,不必客氣,稱我一聲雲公子便可。”


    “雲公子?”老鴇覺得有些詫異,忽然臉上一喜,打探道“那…洛城的雲侯爺?”話隻說了一半,彼此都是聰明人。


    雲舒了然一笑,合起扇子輕輕點了點老鴇的肩膀,眼神閃閃,對她低聲說道“媽媽可別去告訴我堂叔,不然我可要吃一頓苦頭的。”


    “哎呀呀,原來是洛城雲侯爺府上的公子,老鴇兒有眼不識泰山。”她賠禮的笑笑,忍不住多解釋了一句“雲公子可別怪咱們招待不周,隻是最近風聲緊,這樣,今天公子的酒水單就讓老鴇兒包了,全當買雲公子一個迴頭客!”


    “難道媽媽是擔心我找那位爺的麻煩?”雲舒若有所指,神情有些詫異“難道陳爺還沒走?”


    “哎呦,我的雲公子~”老鴇低低喚了一聲,似乎不願多言,趕忙岔開話題道“今兒雲公子頭次賞臉,老鴇兒私心給您挑了個好位子,以後還望雲公子多多照應咱們的生意。”


    雲舒見她口風這麽緊,也不再追問,笑笑不多言,隻是拱了拱手風流道“承媽媽的美意,卻之不恭。”


    老鴇自然又是道歉,又是殷殷陳情,和他們說了好一會話才離開,生怕丟了雲舒這個貴客。等老鴇下去後,鳳朝歌才坐在了雲舒旁邊,手中自覺的倒了一杯瓊漿玉液,哪裏還有小倌的樣子,他對雲舒問道“那個雲侯爺又是什麽人,我怎麽沒聽說過?”


    雲舒輕輕掃視一眼樓下,很快發現這些恩客中並沒有陳連的影子,現在這個情形他當然不可能露麵,此時不定在哪個房間裏風流快活呢。


    “他麽…是我父王庶弟的異性兄弟,前朝嘉貴妃被我皇爺爺強娶入宮前和屠夫生的兒子,先帝憐他身世,封了個侯爺,在洛城也是一個大戶,終歸是空有其位罷了。”她淡淡的向鳳朝歌解釋,然後微微有些諷刺“我這位血緣單薄的皇叔沒什麽權勢,更影響不了天下大局,自然沒有能讓你知道的理由。”


    鳳朝歌不可置否,問道“你既然不肯嚴明自己的身份,便不能在這勾欄之內直接動手,你打算怎麽吃掉這位楚國的巨賈?”


    不用多想便知道,既然陳連和宮中之人勾結,那麽一點風吹草動便能傳到他的耳中,與其打草驚蛇,還不如釜底抽薪來的有效。


    “對付非常之人當然要用非常之法。”雲舒勾唇笑了笑,幽深漆黑的眼中透著絲絲狡黠“我們今天就好好享受下一擲千金的樂趣!”


    鳳朝歌看著對麵含笑相望的人,那悠然有趣的神色分明又是再算計自己,忽然輕輕一歎“你有錢麽?”


    “沒有呀”雲舒攤了攤手說的理直氣壯,平日出入都有韓稽和阮兒跟在身旁,因此她一向沒有隨身帶著銀錢的習慣,忽然要一擲千金,她還真沒有這麽多現錢。


    青色的衣袖輕輕一抖,便有清風入袖,鳳朝歌挑挑眉,似乎有些不悅“我不覺得一個殺手組織能值得上一個富甲天下的漕運巨賈和千兩黃金。”


    雲舒輕輕一笑,眉眼彎彎如新月虹橋,她手掌用力地拍了一下鳳朝歌,動作十分自然仿佛做了許多次“不要這麽計較嘛,我又不是不還,等陳連的家業倒了我還你兩千兩如何?”她伸出纖纖玉指,比了一個兩的數字。


    鳳朝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人總是這麽坑他“你這女子,知不知道什麽叫空手套白狼,那陳連的家產應該有百萬黃金吧。”


    “百萬兩黃金又如何,最後又不可能是我的,反正要收歸國庫,我肯貪下兩千兩還給你本利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不好。”她撇了撇嘴,顯得有些可憐“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唉……”鳳朝歌無奈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白花花的銀票,再怎麽淡薄名利也還是會心痛,畢竟是千兩黃金之數的票子,這個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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