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時光,鳳朝歌都在閉目養神,雲舒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兩人所剩無幾的行裝,並將水袋裏裝滿了清水,若他們推斷的不錯,這個洞穴就是司馬策的舊居,隻是不知道此處是入口還是出口。


    以司馬策之能,如果有人從洞穴出口逆行倒施的進入他的居所,那麽他一定會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而他們很幸運,當雲舒來到這裏的第一間石屋時,便知道這一定不是出口,因為這裏是一處女子的閨房,房中的擺設和徐州李府內的一模一樣,雲舒再熟悉不過。


    “這裏是雲宓的閨房。”雲舒將鳳朝歌扶到石榻上,隨手拾起書桌上一張積滿灰塵的北疆戰略圖,這圖並未完成,想必是主人臨摹了一半便無法繼續。


    “北疆戰略圖。”鳳朝歌匆匆一瞥便如雲舒一樣認出了那張臨摹的攻防圖,因為在疏國的書房中也放了一張一模一樣的圖紙。


    鳳朝歌含了一絲笑意看著牆上懸掛的美人圖像,畫中的女子也是一襲紅裙,目中既有著豪爽的英姿又有著婉約的清和,手中寶劍斜斜的向下指去,不難想象這女子生前是如何一位風雅擅舞而又武功卓絕的佳人。


    “楚國皇室的女子果然萬裏挑一。”鳳朝歌由衷讚道。


    雲舒也看向那副畫像,女子的容顏她早已熟悉:“隻可惜紅顏早逝,家國難期。”


    “或許他和鳳留笙在一起便能握住整個天下。”鳳朝歌似笑非笑的說道。


    當年的形勢,濁滄與中原各國並沒有什麽聯係,寧國也因為第一任國君乃叛逃的楚將而難等大雅之堂,周邊小國零零散散皆不成氣候,獨大的隻有疏國和楚國,如若當年鳳留笙和雲宓攜手,或許真的能結束這四分五裂的格局。


    雲舒聽聞不禁迴頭相望,隻見鳳朝歌因傷勢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依舊俊逸清雅,一向簡貴的風姿更凸顯出來,那雙幽深的目光也正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跳。


    她隻一刻便移開目光,將地圖放迴原處道:“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探探附近還有什麽密室沒有。”


    鳳朝歌‘恩’了一聲,雲舒的機變和武功他自然信得過,卻還是囑咐了一句小心。


    “不必擔心,我自可全身而退。”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門口處。


    雲舒出了這間石室之後又走了一段距離,便發現了一間書房,那書房的布局十分奇怪,所有的書冊全都嵌在石壁之內,牆上又掛了整整十八幅雲宓的畫像,有像剛才一樣舉劍的,還有賞竹觀菊、撫琴梳妝,這些畫像或坐或臥不一而足。


    雲舒又將石架上的書冊一一瀏覽過去,從百家名著到奇門遁甲,從各國地圖到西域宗教都有所涉獵,卻獨獨沒有他們想取之一觀的‘萬象兵書’。


    她左右看了一會,隨手抽取了一本古文所著的中原地形圖,可沒想到是,書冊被抽出的瞬間,那嵌在牆壁之內的書架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房間也劇烈的震動起來。


    雲舒早有提防,足下輕點,飄然退出房間,而當她退出房間的瞬間,那些書架和書冊又都還原起來,並且沒有了一絲灰塵。


    這奇異的景象令她心裏一驚,想必這也是司馬策的奇門遁甲之一,而她遑論看透,就連契機在何處也沒有看明白,若是司馬策想致自己於死地,恐怕是太容易。


    當雲舒按照原路返還最初的那件石室時,發現鳳朝歌已在石榻上閉目小憩,她走近前去輕輕推了一下:“醒醒。”


    不想手中一燙,鳳朝歌的皮膚已經熱得出奇,雲舒忙去探他的額頭,卻驚醒了鳳朝歌。


    “你迴來了”鳳朝歌啞著嗓子問道。


    雲舒蹙眉:“你發了高熱,我扶你去床上。”


    鳳朝歌起身,不料微微一晃,險些跌倒。


    雲舒歎了口氣,先將自己的外袍鋪在石床上,然後又扶鳳朝歌躺了上去:“我們就在這裏休整一晚。”


    鳳朝歌因為身體的原因很快便睡沉了,雲舒倚著床邊也覺得疲憊不堪,意識逐漸開始模糊起來,在這幽暗的石洞中雖有時能見到一絲光亮,但對於兩人昏迷過後又走了這些時候也實在難以估算時日。


    當雲舒再次醒來的時候,鳳朝歌的高熱仍舊沒有絲毫好轉,反而稍顯嚴重起來,口中偶爾模糊不清的說著什麽。


    洞中的空氣漸轉冰冷,約莫又是夜晚…


    鳳朝歌無意識的輕咳不免又牽動傷勢,雲舒擔憂他本就有風寒之症,加之衣衫單薄又出了不少冷汗,唯恐他病情傷勢會更加嚴重,此時便也顧不得什麽男女之防了,她心下一歎道,權當自己是江湖兒女吧,於是合衣側臥在鳳朝歌身旁,如此一來,兩人便都少了些寒氣侵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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