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晚上七點。

    李兵在瑛兒宿舍樓下等瑛兒,看著瑛兒拎著手提袋出來,李兵上前接過來。瑛兒看李兵也提著一個旅行袋,不由的問:“你上哪兒了?剛迴來?把火車票給我,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不用送了。”

    “羅嗦!走吧!”李兵說。揮手攔住一輛的士,二人往火車站去了。

    瑛兒和李兵進了車廂,李兵走在前麵,瑛兒問:“我自己上來就可以了,東西也不多,幹嘛還送進車廂?”

    李兵拉開軟臥包廂門,對瑛兒說:“進去吧,我走了。”

    “再見!”

    瑛兒見軟臥包廂裏隻有自己,其它三個床位空著。列車緩緩的開動了。瑛兒拿出一本書看著,突然,包廂門開了,李兵、威廉和高羽飛出現在門外。

    瑛兒疑惑的看著威廉三人,又看看他們的旅行袋。

    “你們?上哪裏?”

    “哈哈~,傻瓜,還能上哪裏?陪你去玩了!”李兵笑不可支的說。

    “剛才還騙我說你走了。壞蛋!”瑛兒用拳頭砸了一下李兵的前胸。

    李兵故意“啊!”的大叫一聲倒在鋪位上。

    “你一個人去,我們不放心。”高羽飛溫柔的看著瑛兒說。

    “謝謝!可是?”瑛兒看著他們不知道說什麽好。

    “可是什麽?你不會不高興吧?誰有這麽大的麵兒,請得起我們三個帥哥陪著旅行?”李兵說。

    “其實,我正打怵不知什麽陌生人來呐。要是能分男女包廂賣就好了。”瑛兒說著,看著威廉的眼睛,想起威廉說的話。“以後,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威廉站在門口,手扶門框,無聲的看著瑛兒驚喜的笑臉,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他深情的注視著瑛兒的眼睛,二人對視著彼此。感動和柔情在二人的心裏撞擊著。

    “我們玩牌吧!誰贏誰請客!抽簽選對家。”李兵拿出撲克牌。

    抽簽結果李兵和瑛兒一夥,瑛兒和威廉坐一側,瑛兒隔著桌子,趴在李兵耳朵上嘀咕著,威廉和高羽飛微笑著看著他們兩個商量作弊暗號。

    瑛兒一邊玩一邊偷看威廉的牌,威廉總把牌放很低,假裝沒發現瑛兒作弊。

    “ok !贏了!誰也不許賴帳!”此時的瑛兒完全象一個得了便宜的壞小孩,快樂的心花怒放,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美麗的象一個天使。

    三個男人邊玩牌,邊不時用溫柔的眼神偷看著瑛兒,而他們之間卻互相掩飾著。

    列車熄燈了。

    “瑛兒,你到上鋪去,李兵你也上去吧!”高羽飛說

    “謝了!”李兵高興的說。

    四月份,雖然春天已經來臨,北方依然很冷,列車上暖氣已經撤了,瑛兒躺在高羽飛的上鋪,翻來覆去,冷的睡不著。

    李兵躺在瑛兒的對麵,在黑暗中盡情的盯著翻來覆去的瑛兒,他想:如果威廉和高羽飛不同來,該有多好!朝思暮想的瑛兒就躺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卻不能擁她入懷,那份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涯的苦戀折磨著他,無法入眠。

    高羽飛閉著眼睛,感覺到瑛兒在上鋪不停的翻身,他從瑛兒和威廉偶爾對視的眼神中,發現了那種夢寐以求的東西——無言的信任,他懊惱自己始終無法取得瑛兒心中那種絕對信任,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嫉妒、痛苦交織的折磨著他。

    威廉側臥在瑛兒斜對著的下鋪,麵向瑛兒。隻要瑛兒在他的視線之內安全無恙,他就滿足了,別無奢望。瑛兒對自己的信任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他發現,李兵和高羽飛千方百計爭取的東西,就是瑛兒的信任,不知道為什麽毫無理由的飛到自己手中,這讓威廉感到無比的幸福。

    車廂裏關燈快一個小時了,李兵已經進入夢鄉。瑛兒坐起來,威廉看瑛兒正從鋪位下來,起身把她的鞋子找到,給她穿上,瑛兒開門出來,威廉也跟出去,瑛兒在過道上來迴走著。

    “怎麽了,睡不著?”威廉關切的輕聲問。

    “太冷了,我有點凍腳,出來走走,你進去睡吧,我就在這兒,一會兒就進去。”

    威廉伸手握住瑛兒的手。“這麽涼?來,進去!”威廉不由分說把瑛兒推進包廂,指著自己的鋪位悄聲說:“上去!”

    瑛兒不解的看著威廉。威廉把她抱上鋪,給她脫掉鞋子,用被把瑛兒圍起來,然後自己坐下,握住瑛兒腳,把瑛兒的襪子脫下來,瑛兒急忙把腳縮進被子裏,威廉掀起自己的衣服,從被子裏拿出瑛兒的雙腳,放進自己懷中,瑛兒想要掙脫,威廉緊緊的把瑛兒冰涼的雙腳貼在自己的腹部,溫暖立刻傳遍瑛兒的身體,黑暗中,瑛兒臉發熱,身體微微顫抖,她閉上眼睛不敢看威廉炙熱的目光,也不敢看高羽飛是否已經睡熟。威廉感到瑛兒的悸動,他真想把她摟在懷中,溫暖她的全身,威廉的心,怦怦的狂跳,他在黑暗中看著瑛兒的臉。

    此時高羽飛也沒睡,瑛兒從上鋪下來時,他剛要起來,威廉已經站起來了,他看見威廉為瑛兒所做的一切,按捺住自己嫉妒狂跳的心,微閉雙眼假寐,心想:為什麽總讓威廉搶先一步?知道瑛兒迴家,威廉毫不猶豫的告訴自己,也替他買票陪她迴家,威廉不象自己瞻前顧後,眼裏隻有瑛兒,所以總能先行一步。

    高羽飛眼前又出現昨日情景。

    高羽飛、瑛兒、威廉和李兵走進瑛兒新買的三層小樓。

    “院子雖然比我家小,還可以,房子裝修好應該不錯,多少錢?”李兵問。

    “不到二百萬。”

    “想裝什麽風格的?”

    “不必了,你替我找人簡單的收拾一下就行?”

    “為什麽?”

    “出國前也不打算住在這裏,就是離校後放一些出國不帶的東西,等留學迴來後再好好裝修也不遲。可以幫我忙嗎?談好價錢,我給您取款。”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瑛兒和李兵討論著。

    “那家不知賣不賣?”高羽飛看著隔壁院子裏的小二樓說。

    “那個小破二樓誰買?幹什麽?難道你要買?”李兵問

    “問問。”

    “我已經買下了。”威廉說。

    “什麽?”瑛兒,李兵和高羽飛齊聲問。

    “嗯,我買下來了。”

    “威廉,你什麽時候買的?”瑛兒問

    “你定下這裏後,我就買了。”

    “你怎麽沒說?那麽我們就是鄰居了。”瑛兒高興的看著威廉說。

    威廉笑了笑。

    高羽飛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如果瑛兒讓自己陪著來買房子,自己就可以買下這個小二樓了,現在已經太晚了。

    “你,你買這個破樓就是為了和瑛兒在一起?威廉,你可真陰險啊!”李兵嫉妒的說,“你讓給我,我給你高出一倍的錢!怎麽樣?”

    威廉沒理李兵,手指中間的院牆對瑛兒說:“如果你同意,在那裏開一個門,有什麽危險我可以立刻跑進這裏。”

    “借口,我看你想把那道牆都拆掉。”李兵恨恨的說。

    “是!如果瑛兒同意的話。”威廉借機說道。

    “好。”瑛兒說。

    ······

    “好啦,我要上去了。”瑛兒的聲音打斷了高羽飛的思緒。

    “暖和了嗎?”威廉溫柔的問瑛兒。

    “嗯。”

    “等等。”威廉放開瑛兒的腳,把襪子給她穿上。威廉把放到瑛兒上鋪,給她蓋好被子,把瑛兒的雙手拿過來握住,“嗯,比剛才熱點了。”然後用自己的手不停的搓著瑛兒的玉手,一會又把瑛兒的手放在臉上,柔聲的問:“好點沒?”

    “好了,我不冷了,快去睡吧,你身上現在是不是很涼?”瑛兒貼著威廉的耳朵小聲問。

    “沒事,睡吧!”威廉愛憐的把瑛兒的手放進被子裏,迴到自己鋪位躺下。

    一股暖流在瑛兒心中升起。

    瑛兒迴到了離別近四年的家。屋子裏到處落滿灰塵,瑛兒撫摸著母親的床頭,眼淚無聲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眼中充滿孤寂和悲傷。威廉、高羽飛和李兵心疼的看著她,跟著她在屋子裏轉著,看著。瑛兒從床下拉出一隻皮箱,打開,從裏麵拿出長短各兩件毛皮外衣,威廉、高羽飛和李兵三人之前並不知道瑛兒家的具體經濟情況,雖然這兩室一廳的房子不到一百平米,但看這四件皮褸價值應該不菲。

    “這件黃狐狸皮的和這件貂皮長外套是我媽媽的,這件銀狐短褸和貂皮外套是我的,是我父親從俄羅斯帶迴來的。”瑛兒對威廉三人說。

    “我要把這皮箱帶迴去。”瑛兒裝好衣服。

    “走吧!”威廉接過皮箱。四人走出去。

    瑛兒到樓下的中介公司把鑰匙交了,中介公司派人和瑛兒到附近的銀行付清房款,又到有關部門辦好相關手續,忙完這一切,瑛兒四人到鬆花江上祭奠母親。

    四月北方的江邊依然蕭索,瑛兒站在空無一人的江邊,把手中的鮮花撒近江裏,望著鮮花隨著江水滾滾而去,瑛兒掏出隨身帶來的笛子,吹了起來,清越的笛聲如泣如訴,和著晚風,逐流而逝。

    威廉、高羽飛和李兵站在瑛兒的身旁,看著落日的餘暉照著瑛兒玉琢一般的臉龐,瑛兒微閉著美目,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手握一隻長笛忘情的吹著。江風吹起她身上的風衣,長長的絲巾隨風飄舞,此情此景宛如一副美女圖,三人看呆了。

    李兵想:太美了!瑛兒,今生擁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為什麽你不和我說你的痛苦,一個人忍受?寶貝,要什麽我都想辦法滿足你,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

    高羽飛想:好美啊!一個女人能把痛苦演繹的如詩如畫,這世上除了瑛兒沒有第二人了!母親的去世是你痛苦的根源嗎?寶貝,我要給你一生的幸福!

    威廉想:我的寶貝,原來你還是這麽孤獨,有我在你身邊,為什麽還把你的心封閉在痛苦之中?要我怎麽做,你才能從痛苦之中走出來?讓我陪你一生,照顧你一生,無論你走到那裏,可以嗎?

    “走吧,這裏風大,你會感冒的。”威廉上前把瑛兒摟在懷裏說。

    “走吧!”高羽飛和李兵也上前摟住瑛兒說,三個人擁著瑛兒離開了江邊。

    “明天還有什麽安排?我讓酒店定飛機票。”高羽飛問瑛兒。

    “飛機?”瑛兒問。

    “火車上還是有些冷,我們坐飛機迴去吧?”高羽飛說

    威廉看了看高羽飛,知道那一晚火車發生的一切,高羽飛已經看見了。

    “好,瑛兒怕冷。”威廉說

    “太好了,我也想坐飛機,火車太慢了!”李兵高興的說。

    “明天要拜望幾個老師,下午就可以走了。”

    “好,我讓酒店安排買票。”高羽飛說。

    第二天,瑛兒買了禮物拜望了滑冰教練、高三的班主任、鋼琴老師。最後躊躇很久,走進一個破工廠,二層樓的廠房。

    “這是什麽破地方?你來找誰?”李兵問

    “現在破成這樣,估計生產也好不到什麽地方。”瑛兒看著工廠說。

    “瑛兒,你不進去嗎?”高羽飛問

    “不進去,我本來也沒準備進去!”瑛兒說

    “為什麽瑛兒要進去?”李兵問

    “哼!五十萬賣掉了愛情和婚姻,買斷了親情,還以為你多有錢呢!原來也隻剩下一個破廠房和一個酒吧女。我們走!今生今世我永遠也不想再來這個地方!”瑛兒說著毅然轉身,走出大門。

    李兵、高羽飛和威廉聽了瑛兒的話,愣在那裏。高羽飛和威廉互相看著,似乎明白了什麽。

    “怎麽迴事?誰?說誰呢?哥?”

    “走吧!”高羽飛衝李兵一擺手,阻止他繼續說話。三人追上瑛兒。

    四人迴到酒店。

    “你們上去休息,我去看看飛機票怎麽樣了,一會就上去”高羽飛說

    高羽飛出去了。

    大約一小時,高羽飛推開瑛兒的房間,見三人都在。

    “票買了嗎?”李兵問

    “明天上午九點的飛機。”

    “辛苦了。”瑛兒說

    “瑛兒,晚上有安排嗎?”高羽飛問

    “沒有?”

    “我約了人,晚上在酒店定了一個雅間。”

    “你有同學在這裏嗎?”瑛兒問

    “不是。”

    “那麽?”

    “是你父親。”

    “你?為什麽?你怎麽知道的?我不想見他!”瑛兒把臉扭向窗外。

    “其實你很想見他對不對?別耍脾氣了,迴來一次總要見一麵。”

    “我沒有!我永遠也不要見他!誰要你多事?”瑛兒衝著高羽飛生氣的喊著。

    “瑛兒?為什麽不見你父親?我也想拜見拜見。”李兵問

    “我沒有父親。四年前就沒了。”瑛兒提高聲音淒然的說

    “瑛兒,不論怎樣,他畢竟還是你父親,就見這一次,以後我們再也不來了,啊?”高羽飛說

    “是,瑛兒,再說你出國還不知幾年才能迴來,見一次,羽飛哥都約好了,總不能讓他沒麵子吧?”李兵說

    “幾點?”威廉問高羽飛

    “晚上六點。”

    “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以前是一個美麗的公主,現在是我們的女王,接見任何人都沒問題,你一定做的很好!是不是?”高羽飛扳著瑛兒的肩,看著她含淚的眼睛說。

    “sorry !  我隻是···”瑛兒哽咽的說。

    “好了!我理解!”高羽飛把瑛兒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說。

    威廉和李兵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

    “來,還有時間,我們玩會兒牌!瑛兒,我看你玩橋牌水平提高太快了,有潛力。哥,你看呐?”李兵馬上轉移話題說。

    “是!那還用你說。來玩牌!”

    “對不起,我出去一會兒,你們先玩。”李兵起身走出去。

    晚上五點五十八分,瑛兒四人下榻的酒店餐廳雅間門被推開。

    李兵、瑛兒、威廉和高羽飛走進包間。

    “您來了?”瑛兒看著分別快四年的父親,冷冷的說。

    “我來介紹,這位是龍先生,這位是我同學李兵,這位是我朋友威廉,高羽飛。”

    “您好!我是瑛兒的男朋友李兵。也是同學,學建築的,”李兵恭敬的伸手上前,與龍先生握手自我介紹說。

    龍先生看看眼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又看了看高羽飛和瑛兒。

    “你好!我是瑛兒的父親。”

    “您好!我是威廉。”

    “您好!我是高羽飛。”

    “這是我妻子,兒子,這位是我的助理,也是我妻子的表哥齊先生。”

    李兵、高羽飛和威廉,向龍先生的妻子和助理微微點頭。

    “大家請坐!”龍先生說。

    “您請!”李兵三人說。

    龍先生坐下。李兵替瑛兒脫下白色風衣,掛在衣架上;瑛兒示意高羽飛挨著父親坐下,高羽飛溫柔的看了一眼瑛兒;威廉拉出挨著高羽飛的椅子,服侍瑛兒坐下,然後自己坐在瑛兒身邊;李兵掛好風衣,坐在威廉身邊。

    龍先生的右側坐著他的妻子、五歲的兒子和助理齊先生。

    龍先生上下打量著三個英俊瀟灑、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這個自稱是瑛兒男朋友的李兵身穿一套深藍色暗條西裝,係一條藍絲質領帶,眉清目秀,眼中帶有玩世不恭的狂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帶著自信,有一絲得意,有一絲狂。

    昨天自稱是瑛兒男朋友的高羽飛穿一套黑色條紋西裝,係一條銀色領帶,濃眉大眼,高高的鼻梁,目光炯炯有神,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帶一點點嘲諷,又有一點點溫柔。

    威廉穿一套黑色西裝,內穿高領黑色薄羊絨衫,白皙的臉,寬寬的額頭,一雙丹風眼,兩條細長眉毛,舉止沉穩,不動聲色,深邃的目光中透著冷漠和憂鬱。

    龍先生看著這三個無論穿著,還是氣度都不同凡響的年輕人,再看女兒,瑛兒身穿一件黑色羊絨連衣裙,腳穿一雙黑羊皮軟靴,胸前佩戴一條長長的珍珠項鏈,頭發挽一個髻,髻上插著自己送的那隻發簪。女兒長成大姑娘了,美麗而高貴,象一個公主端坐在那裏,三個年輕人,不時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好象是三個追求者,到底那個是瑛兒的男朋友?

    “走的太匆忙,不知您喜歡什麽,這是我的心意!”高羽飛說著從衣袋裏拿出一隻禮盒雙手送上。

    “‘派克’金筆,你太客氣了!”龍先生拿出筆說。

    “這是我的心意。是新出的電子記事本,希望您喜歡!”李兵也拿出禮物。

    “這塊‘歐米加’是我的心意,不知這款您喜歡不喜歡?”威廉說。

    “你們太客氣了,禮物太貴重。”龍先生看著這些貴重的禮物,看著女兒,見瑛兒無言地看著三人,沒有說什麽,就說:“謝謝,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瑛兒還沒畢業分配吧?現在迴來,是提前找工作單位?”

    “沒有什麽大事。我把房子處理掉了。”

    “賣了?你今年畢業能留京嗎?如果留不下北京,房子就先不要賣掉。是不是缺錢花?”

    “你爸爸的工廠,現在也不景氣,半死不活的樣子,缺錢把房子賣了也是一個好辦法,現在我們手裏一點錢也拿不出來!”坐在龍爸爸身邊的女人搶話說。

    瑛兒看著眼前這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女人,長的有幾分象安妮,俗不可耐,紋著兩條細細的眉毛,濃妝豔抹,紅紅的嘴唇,有點地包天,兜兜齒,一雙手帶著四個戒指,兩個金的,一隻紅寶石,一隻藍寶石的,脖子上帶著粗粗的金項鏈,手腕上帶著金手鐲。再看那女人的表哥,黑黑的臉上,滴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掃視瑛兒一行人,手指上也帶著一隻大金戒指,脖子上帶著一條粗粗的金項鏈。心想:天呐!爸爸竟然為這種女人拋妻棄女?逼死了媽媽?

    瑛兒眼中射出冷冷的寒光,凜然的看著父親的後妻,又看著父親,隻見父親嘴角動了動,低頭拿起茶杯,喝一口茶。瑛兒放在茶杯邊的兩隻手不由的發抖,威廉和高羽飛同時伸出手。高羽飛握住瑛兒的左手,威廉握住瑛兒的右手。高羽飛溫柔的看著瑛兒,威廉眼裏露出冷酷無情的目光,望著那女人和對麵的那個男人,對麵的那二人正好也望過來,看見威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忙把目光移開。

    “我看那個破工廠也不值幾個錢。瑛兒,如果你喜歡,我買下來。”李兵看著瑛兒說。

    “李先生要買下來?幹什麽?”姓齊的男人忙問。

    “我把它炸了,給瑛兒聽個響!我常上工地,最喜歡看的就是定點爆破!”李兵傲慢的看著他說。

    “三少!”高羽飛和威廉不約而同的看著李兵說,製止他發少爺脾氣。

    “服務生,果汁怎麽還沒上來?”威廉問。

    “橙汁”這時一個服務生送進來一大杯橙汁。

    “先生,沒有您點的鮮葡萄汁,隻有橙汁。”服務生對威廉說。

    “可以了。謝謝!”威廉說著,拿過一個葡萄酒杯,倒一杯橙汁給瑛兒。

    “可以倒酒了!”高羽飛對服務生說。

    “是!”

    “這樣用小杯太麻煩,老板,不如全換成大杯,直接把這兩瓶‘茅台’均分,您看···?”姓齊的男人說。

    “我看可以,小高你們可以嗎?”龍爸爸問高羽飛。

    “沒問題!隨您高興。服務生,換六個杯子!”高羽飛笑著說。

    “怎麽是六個,應該七個。”齊助理又說。

    威廉陰沉的目光看了齊助理一眼。

    服務生換了七個杯子,把一瓶‘茅台’酒均分成七份。

    “龍爸爸您先請!龍夫人、齊先生請!”高羽飛請龍爸爸先拿起一杯,依次轉動餐桌,三人各拿過杯子。到李兵時,李兵拿過兩個杯子,放在自己麵前,然後威廉,高羽飛最後端起一杯。

    “等等!” 姓齊的男人看李兵要把兩杯酒倒在一起忙說。

    “李先生,那杯是瑛兒的,你怎麽想獨吞了,哈哈~”說著站起身走到李兵那裏,拿起一杯酒。

    李兵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看也沒看他,輕蔑的說:“希望您別後悔。”

    姓齊的男人轉身到瑛兒和威廉座位之間,“瑛兒,我是老板娘的表哥,也算是娘舅了,第一次見麵,你怎麽也要喝了這杯!”說著硬要把酒杯遞給瑛兒。

    “您太客氣了!”威廉說著伸手攥住齊助理遞酒的手腕,姓齊的男人臉色立刻大變,臉脹得通紅,然後由紅轉白,嘴痛苦的張著,最後,把那杯酒乖乖的放下,威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齊先生,您太客氣了,我來吧!”

    “啊,啊~!”姓齊的男人嘴裏低聲叫著,不知是哭還是笑,他剛要惱羞成怒,伸手拉威廉的衣服,看見威廉那雙異常冷酷暗含殺機的眼睛,馬上縮迴手。

    “您還是請坐吧!”威廉話裏透著寒氣說。

    姓齊的男人不由自主的乖乖迴到自己的座位。

    “威廉!”高羽飛見威廉正要把瑛兒那杯酒倒進杯子,示意威廉,把那杯酒傳過來。

    “給我!”李兵說,威廉把那杯酒傳給李兵,李兵把那杯酒倒進自己的酒杯。

    “瑛兒還是小女孩,不能喝白酒!還是讓她以果汁代酒。來,龍先生,我先敬您!”高羽飛微笑著對龍爸爸說。

    “好,謝謝!大家請!”龍先生看著眼前三個年輕人配合默契,不動聲色,輕描淡寫間,就讓欺負瑛兒的小舅子知難而退,人人對女兒嗬護備至。而女兒端坐在那裏,仿佛身邊好象什麽也沒發生似的,優雅的小酌著橙汁。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女兒終於有自己的朋友圈子。驚的是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麽的,他們每個人不僅英俊瀟灑,神情馭定,但是出手太闊卓,不象一般學生。女兒是怎麽認識這些人的?會不會是壞人?尤其發現,威廉更不象是一個普通年輕人,他不苟言笑,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冷冷的寒氣,好象一個殺手或者是保鏢,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冷酷;高羽飛象一個領導者,溫文爾雅的外表下,不時流露出睿智和從容;李兵象一個花花公子,骨子裏往外透著狂傲自大。三人不時的用溫柔的眼神,眾星捧月般的關切地注視著瑛兒。瑛兒則如同一個公主,眉如青黛,麵如美玉,目光清澈如水,秋波婉轉,顧盼升輝,淡定自如的坐在他們之間,讓他自豪不已是女兒那份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他又看了看濃妝豔抹的後妻,還有坐在後妻身邊,被後妻打扮的怪裏怪氣的小兒子,不由的在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龍先生,瑛兒處理房子不是因為缺錢,是因為馬上要出國留學,沒必要留房子,以後就是迴國,也不會迴到這裏住了。”高羽飛說。

    “出國留學?上哪裏?”

    “美國。”瑛兒說。

    “大家邊吃邊談。瑛兒,你一個人去嗎?一個女孩到國外,人生地不熟的行嗎?我看不去留學也罷,一個女孩,找一分安定的工作,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就好,如果有依靠,我就放心了,何必走那麽艱辛的路?”龍爸爸說

    “難道您想讓我象媽媽一樣?找個好男人嫁掉生子,十六年後被這個‘好’男人拋妻棄子,走投無路,投河自盡?”瑛兒譏諷的看著父親說

    “瑛兒···”龍爸爸痛苦而哽咽的說

    “龍先生您放心,我會給她安排好一切,也會常去美國看她。”高羽飛說。

    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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