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亮,慶小年就與江流兒踏上了前去萬星穀的路。晨曦采著朝露,瑟風拂著衣衫。


    萬秋玄比他們幾人走的還要早一些,但他們並不擔心睡眠不足的問題,因為他們有四個人輪流駕車。


    一撥人就此分成兩撥,一個大道朝西北,一個大道朝東南。


    去萬星穀的這一路上,一向樂觀的江流兒始終一言不發。慶小年見狀不禁輕笑道:“你躺若要是後悔還來得及,等到了萬星穀可就沒迴頭了。”


    江流兒白了他一眼,道:“老子什麽時候怕過死。”


    慶小年道:“那你怎麽這一路上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江流兒望著東方天邊的一張“似冷卻燙臉”,道:“老子是在想我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做過,以前聽人們常說修行千年才換來人生在世幾十年,這幾十年我走了還不到一半就沒路了,你說可不可惜。”


    慶小年道:“那你還是後悔了。”


    江流兒咬了咬牙,道:“就算是吧,可我還是要跟你去,有你這樣的好朋友陪著我一起死,我心滿意足了,到了下麵至少還有個喝酒的伴兒!”


    慶小年苦笑道:“明明是你陪著我才對。”


    江流兒擺了擺手,道:“也別管誰陪誰了,總而言之能一起死就是好事。我從六歲在街上乞討,那個時候我就想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現在又想想今日,也算是值了!”


    說著說著,江流兒竟然笑了起來。慶小年看著他臉上笑得那麽開心,卻並沒有感受到一絲快樂。


    這事,可一點都不像是能叫人開心的事兒。


    萬星穀在京城的西北方向,出了城走個十裏地就差不多到了。一個正常的人大約最多也就走上半個時辰,換做慶小年和江流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話費一個時辰,可這兩人還就偏偏做到了......


    滿山的楓葉,談笑間皆為秋來紅,也為秋去枯。


    這就是萬星穀,有著滿山的楓樹。這裏每四年都要聚上這麽一幫人,今年也不例外,甚至還要比往年多出好幾倍。


    他們有的是為了來看熱鬧,有的就不是了,特立獨行的人往往總是要引人注目一些。


    所以這些個愛湊熱鬧的人也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瞧瞧,這不是施家莊的二公子施伯雄嗎,怎麽他也來參加這萬星禁決,難不成他不要命了?”這人與自己一同前來同伴低聲竊語道。


    “誰說不是呢,他來參加純粹是吃飽了沒事幹。看他手中的劍鞘鑲的極品綠就知道此人絕對是個花架子。若是在平時江湖上的人看他是施家莊的二公子還怵他三分,可來了這萬星穀就不興這一套嘍,別說他施家莊了,就是那個哪個王府的小王子來嘍也得加緊尾巴。”


    “你可別埋汰那些王府的王子了,人雖然整天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可他們知道那花街酒巷的好。我要是這施家莊的二公子我情願死在婆娘的肚皮上我也不想死在這男人的刀劍下,太涼!”


    這楓葉萬紅,有時候還真比不上那一頂粉紅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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