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吐掉幾口淤血的冷博延,很是小心的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這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從破開的門檻邁了進來。


    他朗聲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蘇將軍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深厚的功力,日後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呀!”


    出了一口氣的蘇白,此時倒也不再擺什麽架子,他隨意的拱了拱手,嬉皮笑臉的朝對方說道:“好說好說,大家相互扶持嘛!來,冷長老站著幹嘛?快來坐呀,吃點酒菜壓壓驚,隻要不嫌棄我先吃過了就好!”


    他指著桌麵上的一大堆剩菜殘羹,一臉的笑意,根本看不出當時狠辣、果斷出手的痕跡。


    冷博延緩緩的走到桌邊坐下,朝著冷元白使了一個眼色,同時朝著躲在角落中的侍女們揮了揮手,隨即這個冷家的管事便走了出去,同樣帶走了一眾心驚肉跳的侍女。


    “蘇將軍此次前來,莫非有什麽任務?”


    調息了半天,終於將胸中那股火熱壓製下去的冷博延,緩緩開口道,眼睛盯著蘇白的眸子一動不動,明顯想要從蘇白的神色中看出點什麽東西來。


    奈何蘇白這個家夥本來就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他自己都還沒有弄明白到底出來幹嘛來的,冷博延想要從他的神態中探到他的底子,那倒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嗬嗬!


    蘇白嬉笑了起來:“冷長老呀,你就別左右胡扯了,明擺著我這不是逃命來的麽?你莫非沒有看到城牆外麵那鋪天蓋地的怪物?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反正我們之間的恩怨已清,還擔心我找你討要那一顆破珠子呀!”


    “這倒也是,這倒也是,哈哈,蘇將軍快人快語啊,倒是老朽糊塗了!”


    冷博延尷尬的笑了笑,他卻沒有想到碰上蘇白這麽一塊滾刀肉,連個圈圈都不肯繞的,倒是和平時生意場上的那些人精相差迥異。


    他連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卻沒有發現端起來的是冷元白使用過的酒杯。


    蘇白看在眼裏,心中暗笑,卻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這個老風騷的冷博延想要說些什麽。


    “難道是想借我的手拉上世子府的關係麽?那倒是要好好的壓榨一筆才行,世子府的線可不是這麽容易搭上的,不過這些關中的老財主,莫非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借助世子府的勢力麽?”他心裏這麽想。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各自在心中打著主意,隻不過蘇白暫時略占上風,畢竟對方有求於他,他當然得擺擺架子。


    很快,原本離去的冷元白,卻是手端著一個古樸的長方形匣子走進了大廳,匣子長約一米二,扁平形狀,上麵全無花紋雕飾,就是簡簡單單的木料的紋理。


    蘇白單從這個匣子上發出的淡淡的冷香味道,在空氣中凝而不散,就已經可以肯定這個淡黑色光暈的匣子,它的價值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特別是剛才就這麽一聞,他體內的真氣運轉速度都有所加快,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這麽一個匣子放在武林當中,估計都是能夠讓人打破腦袋來搶的物事,更何況擺放在匣子中的東西呢,至少也是更加貴重一級的東西了吧!


    冷元白小心的將桌麵上的碗碟掃到一旁,將匣子放到了蘇白麵前的桌上,也不說話,直接就退到了冷博延的身後。


    他的眼中卻是火熱一片,卻又有一絲不舍,看來身為冷家的管事,對於這個匣子中間的東西,也是看的非常重的,如果不是長老開了口,他怎麽會拿出來呢。


    蘇白卻是在猜測著匣子裏麵究竟會藏著什麽,不過不管怎麽樣,能夠讓關中首屈一指的巨富冷家,都當成寶貝的東西,絕對差不了就是。


    “蘇將軍,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又有寶劍贈英雄的說法,這柄古劍權當是賠禮之物,送給蘇將軍正是合適,您且打開看看!”


    冷博延抬了一下手,指著泛著悠悠冷香的匣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眼見對方這麽上道,蘇白當然不會推脫,直接就掀開了桌麵上的淡黑色匣子,一道冰冷的氣息就像靈活的小蛇一樣,直直的衝進了蘇白的鼻子,讓他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出現在蘇白的眼前的是一柄長劍,瑩瑩的有如一汪清水,劍身約莫三指餘寬,厚度隻有半指,長卻是有三尺五六。


    特別是劍身上一層層的雲紋、羽紋就像水波一樣流轉不休,看來能夠最大限度的破開空氣的阻力,而劍柄卻是紫金色澤,一看就知道是一把上好的名劍。


    他伸手將長劍取在手中,一種透骨的寒意隨即襲來,蘇白立即運轉體內真氣,隻聽到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鳥鳴,直直的傳上了半空,縈繞了半晌才消失不見。


    “好劍啊,真是一柄好劍!”


    蘇白隻是稍微的灌注了絲絲的真氣進去,劍身上爆出了三寸餘長的劍芒,整體是百年梨花木製成的桌子,硬度也隻是比鐵塊稍微差一些,但是隻稍微接觸到了劍芒的最前端,桌子的一角就被切割了下來。


    蘇白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礙,那桌子的斷口處仿佛鏡麵一般,隱隱的都能夠看到反射出的人影。


    嘴裏麵嘖嘖稱讚著,蘇白將長劍放進了匣子,眼中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對麵的兩人,對方既然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那肯定所謀甚大,那看樣子就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劍名冷電,乃是上古前朝的鑄劍大師歐治子的收山之作,傳承已經兩千多年,我冷家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此劍,此劍鋒利無比,更兼傳導內家真氣通透,‘陸斷牛馬,水截鵠雁’也隻是等閑事爾,一直沒有碰到合適的主人,不過今天卻正是名劍擇主的好日子啊!”


    冷博延開口介紹道,下巴處的胡子隨著他的說話一震一震的,很有些搖頭晃腦的味道。


    “哦,莫非冷長老說的那個名劍的主人就是我麽?我倒也當得起這個名頭,不過這禮物也稍顯貴重了一些,雖然就算是白拿,我心裏也不會有什麽慚愧的想法,但是畢竟現在是世子府的護衛統領,還是要稍微注意一點影響的!”


    蘇白眼睛一直黏在這把名為‘冷電’的長劍上,嘴巴卻是不停,開口說道。


    冷博延原本聽到蘇白說‘白拿’的時候,臉色一僵,但是聽下去之後卻是緩緩的放鬆了下來,撫掌笑道:


    “蘇將軍倒是不用客氣,冷家雖然算不上大世家,一把長劍卻還是出的起的,隻要將軍日後能夠在世子殿下麵前提提我們冷家就是了,這個要求應該很是簡單不過吧!”


    “而且現在我們將會有一樁天大的好處要和將軍分潤呢!”冷博延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道。


    既然對方這麽說,蘇白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呢,直接蓋起了匣子,整個就挪到了自己的手下。


    他低頭看了看匣子中的冷電,笑容滿麵的說道:“冷長老實在是太客氣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大家都是自己人,說什麽好處不好處的,多難聽啊!”


    好麽,這才一把長劍下去,原本還存在間隙的兩方,就變成了‘自己人’了,冷博延眼睛一眨,內心卻是放鬆了對蘇白的警惕。


    哪怕這個小子的功力再高,但是有這麽一個貪得無厭的性格,就容易讓人抓住他的把柄,倒也不值得太過關注了。


    一想到這裏,冷博延也朝著後方的椅背靠了上去,明顯有所放鬆,他開口道:“將軍對於城外的怪物怎麽看?”


    原本還在撫摸著淡黑色匣子的蘇白一愣,沒想著對方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了。


    他頓了一下,脫口而出:“那還有什麽可說的,直接殺光才算是正經,沒看到城外麵的老百姓都無家可歸了麽,況且這田地裏麵的糧食也不能荒蕪掉呀!”


    冷博延撫著自己的三寸長須,嗬嗬一笑:“將軍倒是想的挺寬的,不過如果我們冷家能夠控製這些發狂的怪物,你看有沒有機會和世子府合作一把!”


    “控製?”


    蘇白後退了半尺,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佩刀,想了想,又掀開了匣子將冷電握在手中,眼神警惕無比。


    冷博延一愣,沒想到自己說出這麽一句話,竟然惹的蘇白這麽大的反應,隨即明白過來:“將軍誤會了,我可不是說這些怪物是受我們控製的,我是說我們有法子控製這些失控的怪物,讓它們變的乖乖聽話!”


    “哦,你也不說清楚,弄的小爺還以為這些怪物是你們放出來的呢!真是的!”蘇白嘀咕了兩句,將長劍又放進了匣子裏麵,臉上很是有些訕訕。


    “唉,可千萬不敢這麽說,我們冷家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呢!”冷博延立馬解釋道。


    兩個人就在這張桌子上探頭探腦的竊竊私語起來,中間夾雜著蘇白討價還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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