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先是害怕之極,聽到他們隻是要二輛馬車,頓時大喜,他連忙叫道:“好,好,給你們,給你們。”

    一邊說,他一邊帶頭跳下馬車。他剛一下馬,眾山匪唿嘯一聲,一擁而上。

    他們剛剛坐上馬車,隻聽得前方一陣煙塵滾滾,一隊軍士縱馬而來。望著那些軍士,眾山匪大亂,亂七八糟地叫道:“來不及了。”“解馬,解馬。”“對,不要馬車,我們快撤。”

    他們亂是亂,行動倒是迅速,三兩下便砍斷連著車子的馬繩,趴在四匹馬背上,朝著馮宛的方向衝來。

    沒有想到軍士們來得這麽快的趙俊,這時悔到了極點:剛才若是抵抗一下,那四匹馬就不會損失了啊。他氣得大叫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他是叫得響,可在場的婦孺文弱,哪個會聽他的話?便是幾個精壯些的仆人,一雙腳也跑不過四條腿。

    眼見那夥山匪越去越遠,趙俊氣得軟倒在地。

    山匪們衝來的方向,正是馮宛所在。

    這些人,明顯是農民扮成的,他們騎著馬的姿勢,沒有一個正確的,騎著騎著,還有二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一邊衝,這些人一邊迴頭望著後方的煙塵,聲音中充滿了惶惑不安。那拿著刀的黃臉漢子大叫道:“散開,我們散開跑。”

    他嘶啞的聲音提醒了眾山匪。嘩地一聲他們四散開來,饒是如此,卻還是同時朝著山林裏亂衝。

    那黃臉漢子一邊趴在馬背上胡亂甩著韁繩,一邊頻頻迴望。也許是太緊張太害怕,也許是他的騎術實在太差。望著望著,那馬在衝過一根半倒的大樹時,他被橫著的樹枝給撞到了,砰地一聲栽了下來。

    黃臉漢子在地上滾了幾滾,連連撞上兩塊石頭後,頭破血流的他尖叫一聲,撲通一聲摔入了一個獵戶設下的陷阱中,轉眼聽不到聲息了。

    黃臉漢子這裏出了事,他的同伴都是烏合之眾,見狀不但不來相救,反而同時大叫一聲,跑得沒影了。

    這時,幾顆大樹後閃過一個人影來。

    正是馮宛,

    這時刻,她那一襲胡服便顯出作用了。輕快地跑過來,馮宛扒開亂草朝著陷阱中望了一眼。這陷阱製得簡單,隻是插了幾根竹刺,那黃臉漢子結結實實地插在那些竹刺上,渾身血淋淋的,看來死透了。

    一咬牙,馮宛跳下了一人高的陷阱中。她顧不得害怕,伸手朝那黃臉漢

    子的衣袖,腰間摸去。

    不一會,一個被白布包得緊緊的包袱出現在她手中。這包袱並不大,也就是一個拳頭大小。馮宛麻利地打開,裏麵包著一個古樸的木盒,盒蓋一開,瞬時,一道道黃燦燦的金光混合著瑩瑩玉光射入她的眼中。

    包袱中,是一個鸞鳳腰佩。上麵鑲有黃金,製工極為精美,高貴,而且古樸。

    它是赫赫有名的漢宮玉佩,在當時屬於宮中妃子們所佩。

    這東西雖小,價值不算小。特別對於一窮二白,吃喝行住都要仰仗趙俊的馮宛來說,它極珍貴。

    利索地把這兩樣東西藏入袖中,馮宛踩著獵戶挖下的泥梯,動作迅速地爬了上來。

    幾乎是她才跑出五十步,一陣大唿小叫聲從外麵傳來,“夫人,夫人?”“宛娘,你在哪裏?”

    馮宛連忙應道:“我在這裏。”她衝了出去,對上欣喜的眾人,伸手擦拭著額頭上的泥土,嘶啞地叫道:“夫主夫主,那些山匪好可怕!”

    趙俊哪有心思在乎這個?他見到馮宛無恙,便轉過頭與那些軍士的首領說起話來。朝著他深深一揖,趙俊大聲道:“幸虧足下來得及時,趙某感激不盡。”那被山匪搶去的四匹馬,現在已找迴三匹。隻損失一匹對他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

    那首領點了點頭,這時,一個軍士大叫道:“將軍,黃臉胡二死了,他的屍體掉在陷阱裏。”

    那首領聞言點了點頭,他別過趙俊,隨那軍士走到一處樹後,隱隱的,馮宛聽他吩咐道:“抬起屍體。對了,黃臉胡二打劫無數,記得搜一下他的身上可有東西。”

    “是。”

    ……

    “將軍,他身上沒有東西。”

    “算了,料來這些賤民也得不了什麽好東西。”這個在馮宛前世,因得了那腰佩而換來良田三十畝,並在他們麵前炫耀過的將軍,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召集眾軍士向迴走去。

    與趙俊迴到隊伍,眾人把馬車重新套上後,隨著那些軍士出發了。

    這些軍士,是得了他們是五殿下的人的消息後,前來護衛的。幸好來得及時,不然趙俊那一點小小的家產,就敗了一半了。

    因馮宛所坐的馬車隻有一輛馬拉著了,她便坐上了趙俊的馬車。

    趙俊很興奮,他頻頻伸出頭去,與那將軍說著話。與他的興奮不同的是,婢女們有些慌亂,剛才趙俊透露了,說是要賣去兩

    個婢女,好給馬車減些份量。

    馮宛原來的馬車中,絨兒頻頻伸頭瞅向馮宛,這時的她又是不安又是後悔。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她就應該迴家給母親侍疾了。

    一邊的弗兒,也在不安地看著馮宛,她也在擔心,夫人是明顯不喜歡她,萬一把她賣掉了,可如何是好?

    趙俊與那將軍說了一通話後,發現對方並沒有多大的勢力時,他怏怏地住了嘴。

    迴過頭來尋思一會,趙俊突然看向馮宛,皺眉道:“宛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對上馮宛不解的眼神,他不高興地說道:“往昔,為夫有事,宛娘你總能拿出主意來。這次為夫迴家後,你好似變了一個人,默不吭聲的,還一問三不知。便是剛才出了那樣的事,你也不在。”

    他盯著她,徐徐說道:“宛娘,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把話悶在心裏,不如拿出來跟為夫說清楚。”他的聲音中有著不知不覺的溫柔和開脫。他在替她開脫,他在替她尋找她異常的理由。這在前一世,是不曾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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