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聲心急如焚的出城,為了便是前往城固質問曹鬆!前些日子,項聲為了給臨江王共傲一個交代,親自趕到韓信的軍營,迫使他交放共邪。


    項聲雖然名義上是四國的統帥,但真正聽命於他的隻有那三千楚甲。共邪之敗,明眼人都知道是韓信誤了軍機,然而韓信卻指責是共邪貪功冒進。若是項聲手掌實權,定然要將韓信定罪問斬!奈何劉邦深信韓信,寧可得罪共傲,也不肯定韓信之罪!無奈之下,項聲隻得親身前往漢營。


    這一趟下來,卻讓項聲明白了,這四國的統帥不是那麽好當的。楚王在魏地一路高歌,如今已經攻下了大半個魏國,正等著項聲這邊能有所行動,項聲安能不急?


    然而就在這節骨眼上,蜀王曹鬆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派使求親!這讓項聲更是氣急!


    在項聲心中,這四國聯軍,真正能依仗隻有蜀國跟臨江國的部隊,劉邦先前就與楚王做對,不可信也!衡山王吳苪兵微將寡,軍中還有許多蠻兵,不可用也!若是曹鬆再起了什麽異心,這對於項聲來說,絕對不是他想看見的。


    項聲縱馬揮鞭,咬牙切齒的想道:“曹鬆小兒不識好歹,若真有異心,便將他殺了!日後呈報大王,重新換了蜀王便是!”


    項聲敢如此想,自然是有所依仗。在蜀軍之中,有不少將領是楚王安插在曹咎身邊的奸細,曹咎雖然知道,但他忠心於楚王,也無心去拔除。若是真當有變,項聲振臂一唿,這些必然倒戈。


    項聲一行很快就到了蜀國營地,看守寨門的士卒前來詢問,項聲甩了他一鞭子。聽得了項聲的名頭,另外一個士卒立即跑進去通稟,而項聲正好整以暇的看著那挨了一鞭子的士卒在地上疼得滾來滾去。


    一聽項聲前來,出門迎接不是蜀王曹鬆,而是蜀軍中的幾員大將,他們參拜了項聲,口稱上柱國。項聲見昔日的同袍前來,臉上終於擠出了幾絲笑容,說了幾句話後,項聲便說道:“曹鬆不將大王放在眼睛,竟然私自派使向劉邦求婚!他這樣子,分明是要拋棄楚國倒向劉邦!吾今天帶了楚王寶劍,便是要向曹鬆問個清楚!”


    項聲一舉寶劍,擲地有聲的說道:“諸位可隨我前去!”


    眾將應喏,項聲提著楚王佩劍大步走進了蜀國的兵營,周圍士卒上千,卻無一人敢阻。隨著項聲越來越深入,他身後的隊伍便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浩浩蕩蕩的結成了一條長龍。走到主帳營地,項聲一腳踢飛了值守的戟士,氣勢洶洶的走進了大帳之中。


    入得帳中,正看見曹鬆提筆在桌案上寫什麽。瞅得項聲前來,曹鬆心裏一驚,手中的筆杆掉在了地上。項聲朝著曹鬆冷笑了一聲,大步向曹鬆走去,兩個忠心耿耿的守衛拔劍相攔,項聲未出一言,背後的將軍便拔劍將守衛砍翻在地。項聲盯著曹鬆一步步逼近,他每落下一步,曹鬆臉上的驚懼之色便多了一分,等項聲站在了曹鬆麵前,曹鬆的臉上竟然沾滿了汗水。


    項聲咧嘴冷笑,伸手抓起曹鬆書寫的那策竹簡,看了不久,竟然驚咦了一聲,隨即轉身捧著竹簡大聲念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未曾念完,項聲便開始大笑,入帳之人都一起笑!曹鬆色內厲茬指著帳中的將軍吼道:“你們想幹什麽?莫非想造反?”


    眾將冷眼視之,項聲更是欺身上前,一把揪住了曹鬆的衣裳,冷聲說道:“你是曹咎的兒子!曹咎跟我乃兄弟也!按照輩分,你該稱我一聲叔父!曹咎得楚王看重,封了蜀地給他,要的就是讓他忠心於楚王!是不是你爹死了,你就覺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項聲大臉欺人,嚇得曹鬆麵無血色。曹鬆能在樂陽手中鎮定自若,但在項聲麵前就像是無膽鼠輩一樣。總而言之,他不過有點小聰明,知道樂陽不敢拿他怎樣,所以有恃無恐。但項聲不同,他在項聲的眼裏看到一股真正的殺氣。曹鬆敢斷定,自己若是讓項聲不滿意,今日必要血濺於此。


    曹鬆瞳孔微縮,不住的顫抖道:“叔……父何出此言?曹鬆萬不敢背叛楚王!叔父不要錯怪侄兒,不要殺我!”


    項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曹鬆,從曹鬆的瞳孔裏倒映出項聲那張粗獷猙獰的大臉。曹鬆也在項聲的眼睛裏麵,看到了那個在他手中瑟瑟發抖的自己。


    “哼!”


    項聲鬆開了手,曹鬆癱倒在地上。項聲叉著腿站在曹鬆麵前,就像是一個無比高大的巨人,項聲手持王劍,向帳中眾將說道:“曹鬆此言你等都聽清楚了吧!若是發現他膽敢背叛楚王,你等皆可殺之!”


    帳中的蜀將大聲應喏,聽在曹鬆耳裏,卻覺得無比的諷刺。他囉嗦著張嘴,臉上盡是苦笑,心中悲憤的想道:“偌大的國家,竟無一二忠義之臣。竟使項聲就這般輕易的闖進大帳!其心何悲!其心何涼?”


    項聲轉過身,俯視著曹鬆,對他說道:“我要你立即起草反悔婚約!”


    曹鬆睜大了眼睛,項聲嗬斥道:“還不快寫?”


    曹鬆顫巍巍的拿起筆,蘸滿了墨汁,卻還在不停的猶豫。待眼角的餘光瞅見項聲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曹鬆立即驚醒,趴案疾書。不多時,書已經寫好,項聲拿過書信,品讀了一會,還點了點頭。將竹簡人還給曹鬆,項聲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又嗬斥道:“還不用璽?”


    曹鬆趕緊用璽,然後雙手捧給項聲。項聲接過後,立即招來一個親信,讓他將書信送到南鄭去。派人將親信送出軍營後,項聲方對曹鬆說道:“你須記得,你既是蜀國的君主,也是楚國的臣子!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身首異處!”


    話說完後,便帶著人揚長而去。等項聲走了良久,曹鬆卻還是呆呆傻傻的坐在高案邊,口中喃喃的說道:“孤有七萬大軍!有良將千員!卻被賊子輕易破營,威逼恐嚇,蒙受大辱!”


    言畢,不覺潸然淚下,竟然昏厥於地。


    等醒轉後,驀然大吼:“吾頭安在否?”


    有人抱住曹鬆,嚎啕大哭。聞得聲音,曹鬆終於清醒,再看營中,卻有兩三個隨軍大臣圍著他不停拭淚。曹鬆看著他們,過了好久才說道:“你們都是真正的蜀國人,而我雖是蜀王,卻是楚國人。往日裏,我重用楚人,不用蜀人!到頭來卻被那些楚人算計!我不配當蜀王啊!”


    一位大臣哭泣道:“您既然當上了蜀王,就應該忘記您以前的身份。您不信任我們,所以才有今日的禍事啊!”


    曹鬆長歎一聲,卻無語迴答。過了一會,另外一位大臣說道:“項聲雖然離去,但大王已遭軟禁。我等冒死前來,隻要一離這大帳,便要身首異處。如今之計,唯有將消息傳出去。借他國之兵以平叛亂!”


    一臣愁道:“既知必死,又如何將消息傳出去?”


    其中一臣道:“值守的大將,是我的女婿。也許看在女兒的身上,會饒我一命!還請大王血書一封!”


    曹鬆點了點頭,便撕下衣襟,咬破中指寫了一封血書。寫完之後,曹鬆交給大臣道:“務必將此書交給武陽候!”


    大臣向曹鬆磕頭,解下頭冠就想將血書藏進頭發裏。曹鬆忙阻之,替他出了一個主意。大臣聽完眼睛一亮,隨即聽從了曹鬆所言,他從錦衣中抽出一根絲線,一頭綁在牙齒上,一頭捆住血書,然後囫圇吞下。


    大臣出去後,三個中有兩個被殺,其中一位雖被搜身,卻還是被放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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