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兩眼散發著冰冷的殺氣,問:“你這話有何憑證?”


    “憑證啊。”張揚摸了摸酒壺,“怎麽沒酒了?小二,小二,上酒,上酒……”


    老李,紫釵,還有幾個夥計正忐忑不安的等在樓下。


    這會聽張揚大叫,老李一把拉住栓子急道:“你快去,把最烈的酒端上去,讓東家趕緊醉了,省的亂說話。”


    栓子端著酒跑到樓上說:“東家,你的酒來了。”


    “你怎麽叫我東家?”張揚已經醉的忘記自己在哪了,說:“來,賞你的。”


    栓子接過銀子,尷尬的跑下樓。


    老李問:“怎麽樣?”


    “東家都醉的忘記我是誰了,呢,以為我是外麵的小二,還給我賞錢呢。”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希望東家沒和衛公說什麽掉腦袋的話。”


    雅間裏,李靖見張揚又喝了幾杯,冷笑道:“今個你要不把話說清楚,我要你腦袋。”


    “切,我一個小百姓腦袋不值錢,你這個國公腦袋比我金貴多了。”


    張揚癟嘴說:“代天子巡查諸道,好大的威風。論關係,長孫無忌,是皇上大舅子,柴紹是皇上妹夫;論才能,李世績,房玄齡,杜如晦哪個比你差?可為什麽不是他們代天子巡查諸道?”


    酒喝大了,張揚按後世評書上的段子說道:“還不是陛下想打吐穀渾,開戰之前安定下民心,又看你打仗有本事,故意將你推出來。要我說的不錯,你隻要一迴京,陛下就將攻打吐穀渾的事提出來,然後讓你去。”


    “以你的本事,打個吐穀渾是大材小用。怕就怕,你這次戰功必定要大賞。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賞無可賞。”


    “論爵位,你已經是國公,不可能給你封王。論權力,你手下那麽多軍隊,還能給你什麽?到時候免不了借個由頭,治你個罪,讓你功過相抵。”


    “伴君如伴虎,你的位子,多少人眼熱?別人一看你被治罪,少不得進讒言,汙蔑你。本來沒有的事,聽的多了,陛下還不見到你煩?”


    說到這裏,張揚哈了一口酒氣:“你說,這是不是大禍臨頭?”


    張揚的話,要說李靖開始隻信三層,可現在他全信了。


    李世民準備對吐穀渾用兵,這件事知道的可沒幾個人。


    甚至,都沒定下日程。


    李靖也隻是偶爾聽李世民酒後提過幾句,大意是‘吐穀渾最近不太安分什麽的’。


    以李靖的本事,不難猜到李世民要對吐穀渾用兵。


    可張揚,這個小小的酒樓老板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真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這也太玄乎了吧。


    李靖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言,有何解救辦法?”


    張揚借著酒性,興奮的大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小二,再來兩壺酒。我醉欲眠卿且去,去你媽的去。”


    “嗬嗬,我明白了。”


    李靖笑了笑,起身就走。看到正往樓上跑的栓子,說:“讓你們東家最近別亂跑,老老實實的留在酒樓。”


    “哈哈,狂生,還是個隱於市的狂生。”


    李靖大笑幾聲走了,栓子麵帶尷尬的站在樓梯上問:“那我這酒還送不送啊?”


    “送個鬼啊,扶東家迴房休息。”老李急了。


    紫釵上前說:“我來服侍公子。”


    等紫釵把張揚扶到書房,張揚還醉醺醺的唱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再幹……”


    “好好,公子,先躺下再幹。”


    紫釵將張揚按在床上,正要起身去拿毛巾,就感覺纖腰被一雙大手環繞。


    “公子,你做什麽呢。”紫釵臉上一紅。


    張揚雙眼迷離的說道:“咦,怎麽還有客房服務?來,先給大爺香一個。”


    張揚嘟著嘴就要去親,紫釵一推,兩個倒在床上。


    “看不出來,挺熱情的嘛。”


    醉眼朦朧的張揚昏昏沉沉的翻了個身,把紫釵壓在身下。


    “公子,你,你喝醉了……”


    “什麽喝醉了,我還能喝,喝……”


    張揚大叫一聲,腦袋一歪,趴在紫釵身上唿唿大睡。


    床榻之上,紫釵扭動幾下,發現被抱的死死的。


    看著醉的沒人樣的公子,紫釵凝視著酣睡的臉龐,最後慢慢摟住壓在身上的人兒,相擁而睡。


    張揚一覺睡到晚上,睜開眼的時候,就見紫釵被壓在身下,驚叫一聲:“紫釵,你怎麽在這裏?”


    紫釵被張揚驚醒,紅著臉說道:“公子中午喝醉了。”


    “那我沒做什麽吧?”張揚小聲問道。


    “公子醉了,迴到房間就睡了,什麽,什麽都沒做。”紫釵的聲音越說越小。


    “那我沒亂說什麽話吧?”


    “沒有。”


    “唿……,那就好,那就好。”


    張揚常舒了一口氣,等看到紫釵扭捏的樣子,心裏又老大的後悔:“哎呀,錯過了,錯過了,怎麽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呢?要是剛剛借個酒醉……。”


    紫釵被張揚看的別扭,抬腳就往外走:“我去給公子打點熱水。”


    張揚下樓的時候,就見老李一臉詭異。


    “怎麽了?”張揚問。


    老李幽幽的說道:“公子,你可知道你喝醉了,犯下多大的糊塗!”


    “不會吧,紫釵都說了,我沒把她怎麽著啊。”張揚吆喝道。


    紫釵正好拿著毛巾過來,聽到這話,急道:“公子胡說什麽呢。”


    畢竟是個女人,紫釵紅著臉跑掉了。


    老李尷尬的說道:“倒不是紫釵姑娘的事,東家,你真忘了你和衛公說了些什麽了嗎?”


    “啥?李靖那老頭來了?”


    張揚慌忙起身四處看。


    老李說:“沒事,走過了。公子你說衛公風光不了兩年了,然後被衛公拉去單獨談話了。”


    老李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張揚麵色蒼白,“我,我沒說什麽胡話吧。”


    “這誰知道呢?衛公不讓我們聽,栓子借送酒的功夫,聽了一耳朵,好像說什麽吐穀渾。”


    “靠!完蛋了!”


    清醒過來的張揚拔腿就往三樓跑,邊跑邊叫:“綺夢,綺夢,別想你的精神分裂了,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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