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得償所願


    梨花不敢相信的望著玉菱,“妹妹,你不介意皇上會寵信我嗎?”


    玉菱真誠的笑道:“怎麽會?我們情同親姐妹,若是姐姐能得到皇上的恩寵我高興還來不急,就如姐姐待我一般。隻是若得到了皇上的恩寵,姐姐日後就再也不能出宮,就算皇上日後不再寵你,或者皇上死了,你也得在這宮中呆一輩子,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在宮外早無牽掛,本來就是孤身一人,當踏進宮門時從未想過要出宮。無論在宮中落得如何下場我都無怨無悔!”玉菱看她說話時神情那般堅定,沒有一絲猶豫,隻是眼神中總帶著一絲隱隱的悲傷。


    玉菱知道梨花眼中的那絲悲傷是為了烏維犁而藏在心中的,也許她得到皇上的寵愛後,會衝淡這心中的悲傷。


    “等到合適的時機,你一切聽我安排,千萬不可出錯!”


    梨花有些緊張的點點頭,玉菱湊到她耳邊,悄悄的耳語了一陣。


    梨花聽完後,愣了會,道:“妹妹,這樣能行嗎?”


    玉菱很有把握的道:“你隻依我所言,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由我照應你便可!”


    玉菱說的時機,等了半個月才等到。天氣已漸漸熱了起來,今夜涼風徐徐,還有幾分涼爽。


    入夜時皇上隻帶了劉三寶,沒有驚動其他人,就來到景陽宮。玉菱因事先從劉三寶那裏得到消息,她並沒了呆在殿內,而是帶著錦繡和燕兒在皇宮的太液池邊逛。


    梨花在殿內聽到宮門處有極小的動靜,知道是皇上來了。她有些緊張的開始唱玉菱教了她好多遍的那首歌。


    梨花原本在百花樓裏就曲唱的最好的,她唱的曲能令人如癡如醉,銷魂蝕骨。這首蠻族巫師教給玉菱的歌,梨花學過幾遍後,已能唱的婉轉而蕩氣迴腸,比玉菱唱得不知好多少倍!


    皇上咋然聽到她的歌聲,隻覺如夢如幻,疾步循著歌聲走向殿內,“是月兒,是月兒迴來了!”


    當皇上走入殿內後,失望的發現唱歌的人並不是月兒。梨花裝作不知皇上會來,驚慌的跪在地上:“請陛下饒命,奴婢不知陛下駕到,失禮了。”


    “是你啊!”皇上記得她是半個月前誤闖入殿內的宮女,問道:“徐昭儀呢?”


    “迴皇上,昭儀娘娘不知皇上會來,用過晚膳隻覺殿內悶熱,就帶著錦繡和燕兒出去走走。”梨花看皇上並未責怪她,方才鎮定下來道,“請陛下稍候,奴婢這就去宮中尋娘娘。”


    皇上沒有要她退下的意思,和顏問道:“你怎麽會唱這支歌?”


    “奴婢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昭儀娘娘在唱,便暗自學著唱,就會了!”梨花答話時嬌怯中含著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


    皇上心動的道:“到朕身邊來,讓朕仔細瞧瞧!”


    梨花惶恐的走到皇上身邊,皇上用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道:“你是朕見過的歌唱的最好聽的人。以前朕也聽過一曲很動聽的歌,朕將音律哼唱出來,你能學會嗎?”


    “奴婢,能!”


    皇上便憑著記憶將以前聽王秋月唱給自己的歌哼唱著,梨花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當玉菱轉了一大圈迴到景陽宮門口時,看到寢殿內的宮燈都已熄滅,劉三寶正候在寢殿外,他看到玉菱,臉色窘迫,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小聲在她耳邊道:“昭儀娘娘,你怎麽才迴來啊?”


    玉菱心中已知梨花定是已得皇上寵愛,隻是輕笑道:“劉公公,今日本宮就不迴寢殿,想去別殿那邊歇息。”


    劉三寶本想著皇上這會正在寵信昭儀宮中的一位宮女,昭儀迴來後肯定又怒又傷心,他還想著怎麽勸一下這位昭儀,沒想到昭儀竟如此大度,便讚許的笑道:“娘娘真是聰慧過人。”


    玉菱雖為梨花高興,心中也難免有些空落,“劉公公,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放心伺候陛下便是。”


    玉菱便帶著兩個宮女朝偏殿走去。她身邊的錦繡忍不住抱怨道:“娘娘,為何要到偏殿去歇息?劉公公怎麽會在娘娘的寢殿外站著?”


    玉菱不動生色的道:“本宮從來沒去偏殿瞧過,今夜突然想去看看,順便就在那裏就寢。”


    “可是娘娘,偏殿比您的寢殿簡陋多了,有什麽可看的!”錦繡並不想去偏殿。


    玉菱厲聲道:“本宮說想去瞧瞧就去瞧下,你哪來這麽多抱怨,若是不願陪本宮去,明日本宮就將你打發到別處去。”


    錦繡不敢再多嘴,忙道:“奴婢願隨娘娘去。”


    第二日,天還沒全亮,玉菱就早早候在自己的寢殿外。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皇上已穿戴整齊的走出了她的寢殿,他看到玉菱,語氣自然的問道:“愛妃,你一直逛到現在才迴宮嗎?你宮中的宮女梨花歌唱的真好!”


    玉菱恭謹的笑道:“她能得到陛下的寵愛是臣妾的榮幸,臣妾昨夜逛得很晚才迴宮,看陛下已睡下,不想打擾陛下,便在別殿歇息了。”


    皇上仍有些疲倦的道:“朕要去上朝了,改日再來看愛妃。”


    “陛下勤政愛民實乃大興百姓之福!”玉菱抬起頭時,看皇上已走出了景陽宮。


    劉三寶跟在皇上身後,迴頭看了眼,對玉菱深深一笑。他在皇上身邊伺候了也有一二十年了吧,從來沒見過這麽會揣測和迎合聖意的妃嬪,他隻覺得這位徐昭儀真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玉菱看皇上走遠後,她心中掠過一絲隱痛,滿臉歡喜的走進殿內,隻見幾位皇上的禦前宮女正在服侍梨花梳洗更衣。


    梨花看到玉菱進來,麵色紅若彩霞,羞窘的行禮,道:“奴婢,見過昭儀娘娘!”


    這一切都是玉菱為她精心安排的,但真得麵對時,玉菱胸中還是有些堵,她微笑道:“恭喜你了,梨花,不必多禮!”


    錦繡和燕兒眼神裏充滿了嫉妒,這會才明白過來,劉公公昨夜為何會一直候在殿外,而昭儀娘娘非要去住別殿。她們又很遺憾,昨夜為什麽偏偏是梨花留下,而是自己陪昭儀散步,竟錯過了這麽好的機會。


    玉菱不經意間看到禦前宮女手中抱著梨花昨夜穿得衣衫上竟有點點落紅。禦前宮女們退出殿外時,向玉菱行禮道:“昭儀娘娘,奴婢們先退下了,這就去向皇後娘娘報喜。”


    玉菱對她們揮揮手,又對錦繡和燕兒道:“你們也退下吧!”


    殿內隻剩下玉菱和梨花兩人,玉菱心存疑惑的問道:“姐姐,衣衫上的落紅是。。。。。。”


    梨花拉著玉菱的手,笑著在她耳邊道:“昨夜我正好月信來潮。”


    玉菱不由怔了怔,梨花確實按照她的計劃做的很好,比她想象的還要好。


    果然用完午膳後不久,皇後的詔書就到了,封梨花為五品美人。因皇後還沒想到合適的宮殿安排梨花,便讓她暫時還是與玉菱住在一處。


    玉菱看到梨花手拿詔書高興的手舞足蹈的樣子,她也由衷的替梨花開心。


    她笑盈盈的向梨花施禮,道:“奴婢參見王美人!”


    “免禮!”梨花擺起架子隻覺好玩,一下笑開了,道:“妹妹,你地位可比我高,還向我行禮不是折我的壽嗎?”


    玉菱看著梨花,正色道:“恭喜姐姐終於得償所願,暫時委屈姐姐先住在別殿裏。昨夜妹妹到別殿去看過,雖不如正殿堂皇,卻也幹淨清爽。皇後娘娘日後必會為姐姐指一處最好的殿堂。”


    梨花也收起笑容,滿臉感激的道:“玉菱妹妹真得很感謝你,若不是你的主意,皇上永遠也不會正眼瞧我。”


    玉菱緊緊握著梨花的手,喜中帶淚,道:“梨花姐姐,皇上的寵愛也許隻是過眼雲煙,我們從小在患難中相識的姐妹情誼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隻要相互扶持著,在深宮中的日子便會好過些。”


    梨花亦是動情的含淚,反握住玉菱的手,重重的點點頭。


    眼看夏天即將過去,皇上還是偶爾會來景陽宮夜宿,可卻一直都沒召梨花到月華殿中寵幸,隻是有時心情不好時,會讓梨花唱幾首曲子解悶。


    玉菱有幾次有意在皇上麵前提起梨花,皇上隻是笑道:“你這是真大度呢?還是在怪朕!竟也總想把朕往別的女人身上推!”


    玉菱摸不透皇上的想法,隻道:“陛下是皇上,臣妾又怎敢怪怨?王美人才得聖恩,必定每日盼著皇上。”


    “你對王美人倒是姐妹情深!”皇上的眼神寒若深潭,問道,“若朕不是皇上,隻是尋常郎君,你也會這般大度嗎?”


    玉菱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看皇上的樣子又不容她不答話,隻有實話實說道:“不會!臣妾會拈酸吃醋,對陛下不依不饒!”


    “若朕不理你呢?還是在外沾花惹草呢?”


    皇上追問之下,玉菱一時情急,脫口而去,“那臣妾就休了陛下!”


    話一出口,玉菱感到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失儀,皇上卻大笑起來,開心的摟著玉菱道:“朕就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那朕哪還敢召幸王美人,朕怕被你休了。”


    玉菱看自己並沒有惹惱皇上,嬌羞賭氣的呢喃道:“陛下戲弄臣妾,臣妾不要見陛下了!”


    皇上摟著她道:“好了,好了!朕隻是跟你玩笑下,你真的舍得不見朕嗎?”


    玉菱不禁有幾分感動,眼前這個男人畢竟是皇上,能待自己如此,已算很好了,她靜靜的依在皇上的懷中。


    後來玉菱也不便在皇上麵前再提梨花,有時隻怕會適得其反,一切隻有看梨花自己的造化了。


    第四十六章


    這日上午,玉菱還是如往常一樣,早早到皇後那裏請完安迴到景陽宮中。她坐在景陽宮庭院的秋千上看書,聞到空氣中浮動著桂花的幽香。


    景陽宮中的庭院是玉菱親自和工匠一起修整的,她很喜歡這庭院,每日有大部分閑暇時光都是在這庭院中消磨。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一群太監和宮女氣勢洶洶的闖進景陽宮,領頭的一個身強力壯的太監,吼道:“給我搜!”


    玉菱如夢方醒,怒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啊!竟敢到本宮這裏來撒野!”


    那領頭的太監垂首,恭敬的道:“還請娘娘恕罪,這是皇後娘娘的命令,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玉菱隻有無奈的看著那些太監宮女在景陽宮中肆意搜查,問道:“皇後娘娘,到底要你們來搜什麽?”


    這時一個宮女手裏拿著一個布偶,那布偶上麵紮滿了細長的銀針,她疾步走到領頭的太監麵前,稟告道:“李公公,找到了!”


    那位李公公斜眼看了眼玉菱,問那宮女道:“在哪裏找到的?”


    那宮女猶豫了片刻,道:“在昭儀娘娘床前的木箱裏。”


    玉菱蒙住了,隻是死死的盯著那宮女,道:“不可能!本宮木箱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李公公仍然恭謹的道:“還請昭儀娘娘隨奴才到皇後娘娘那裏走一趟。”


    玉菱突然意識到這是有人要害她,估計這次在劫難逃。梨花也從別殿中跑到庭院中,看到一群太監和宮女將玉菱圍住,忙問:“昭儀娘娘,發生什麽事了?”


    玉菱隻朝她淡淡的笑了笑,這情形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是怎麽迴事,她還怎麽向梨花解釋。


    “娘娘,請吧!”李公公又對手下的人道,“將景陽宮內所有的人都看管起來,等皇後娘娘審明白了再說!”


    玉菱來到了皇後的長安宮中,殿內隻有皇後與麗妃,麗妃正站在皇後鳳椅右側,神情急切的問道:“可有搜到?”


    李公公迴稟道:“迴皇後娘娘,麗妃娘娘,在昭儀娘娘宮中搜到一個布偶。”他將布偶呈給皇後。


    皇後有些畏懼的拿起那布偶正看著,麗妃卻急不可耐的拿了過去,將那布偶細細的看,翻看到背麵時,驚叫道:“皇後娘娘,快看後麵正是貼著臣妾的生辰八字。”


    皇後瞅了眼那布偶背後有個布條用朱筆寫得生辰八字,道:“確實是你的。”


    麗妃恨恨的望著跪在殿下的玉菱,道:“枉我當初對你那樣好,你竟這樣害我。難怪我這幾日一直覺得腹痛難忍,頭暈無力。你不光想害我,還想害死我腹中的孩兒!”


    玉菱更是一驚,委屈的道:“麗妃娘娘有身孕了嗎?臣妾並不知道!”


    麗妃不顧一切衝到玉菱麵前,一個巴掌揮到她臉上,怒道:“你個賤/人!”


    皇後忙道:“來人,快扶麗妃迴宮,請禦醫調養,切勿傷了胎氣。”


    麗妃倔強的道:“皇後娘娘,臣妾不迴宮,臣妾倒要問問,她為何要加害於我?”


    皇後勸道:“你先迴去歇著,你現在腹中的皇子是最要緊的。本宮一定會幫你問清楚的,到時自然給你一個交待。”


    麗妃這才心有不甘的被兩個宮女扶著走出長安宮。


    皇後方才緩了一口氣,厭惡的望著玉菱道:“你太讓本宮失望了,本宮原以為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沒想到竟做出這麽惡毒的事來!”


    玉菱心裏不斷的在想,到底是誰想害她,而且還要置她於死地。無論在哪個朝代,巫蠱這種事都是要命的大罪。難道是麗妃,麗妃已有身孕,還要冒著傷害自己的危險來害她,這不像麗妃平時的性格,看她剛才看到布偶時的樣子,又悲又憤,好像是才願意相信眼前的東西。


    可不是麗妃又會是誰,難道是皇後,玉菱不禁迎上皇後冷冽的目光,忙向皇後磕頭道:“請皇後娘娘明察,臣妾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將這布偶悄悄放入臣妾的宮中。”


    皇後痛心疾首的道:“本宮也不願相信這是你幹的。麗妃跑到本宮麵前來哭訴,你在宮中設了巫蠱之術來害她,本宮也不相信,隻當麗妃是孕中思慮過多。可她非要本宮派人去搜一搜,本宮想著你不會做這種事,搜一搜也無妨,沒想到真的在你宮中搜到布偶。陛下和本宮如此寵愛你,你竟然敢惑亂後宮!”


    看皇後已有將她定罪的意思,玉菱跪行道皇後腳下,哭道:“皇後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娘娘明察啊!”


    皇後不再看玉菱,對李公公道:“去把景陽宮得人都帶過來!”玉菱知道自己再如何辯駁都無濟於事。


    景陽宮中的人很快都被帶到長安宮正殿內,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哭喊著:“皇後饒命啊,不關奴才們的事!”


    梨花鎮定的跪在地上,看到被麗妃棄於地上的布偶,跪著將布偶拿到手中,看了一下,驚唿道:“昭儀娘娘,這不是前些日子你讓燕兒幫你做的布偶嗎?怎麽上麵插了這麽多針,被後還貼了紙條。”


    “梨花姐姐,你!”玉菱隻覺五雷轟頂,梨花竟會這樣說。


    燕兒哭著爬到玉菱的身後,不停地磕頭道:“皇後娘娘,奴婢什麽也不知道,是昭儀娘娘讓奴婢做布偶,奴婢就照做!”


    玉菱又憤恨的盯著燕兒,道:“本宮何時讓你做過布偶,你為何要誣陷本宮。”


    玉菱憤然的站起身來,指著跪在地上的梨花、燕兒,淒厲的問道:“你們!你們為何要陷害本宮!”她憤怒的拽起跪在地上的梨花道:“姐姐,姐姐!虧我把你當親姐姐!”


    梨花恐慌的落淚,道:“昭儀娘娘,臣妾說錯話了嗎?臣妾隻是實話實說,對不起!”


    皇後拍著鳳椅上的扶手站起,嗬斥玉菱道:“大膽徐昭儀,現在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敢在本宮殿內撒野!還不快給本宮跪下!你可知罪?”


    玉菱隻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殿內的每一個人都在設置這個圈套,她就像一隻掉入陷阱中的小獸,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徒勞的。


    她不願承受這莫須有的罪名,並未跪下,昂起頭對皇後道:“臣妾何罪之有?”


    “皇上駕到!”


    皇上匆忙走入殿內,眾人皆又向皇上跪下。皇後迎上皇上,道:“陛下,怎麽來了?臣妾正準備問清事情的真相,再向陛下稟告的。陛下日夜為國事操勞,後宮中的事就由臣妾為陛下分憂,不忍再勞陛下費神。”


    皇上鐵青的臉,問道:“皇後可有查清事情真相!朕聽聞有人在後宮使用巫蠱,這可不是小事!”


    玉菱又抱起一絲希望,跪在皇上麵前,聲淚俱下,道:“陛下,臣妾冤枉!這布偶並非臣妾所為,陛下聖明,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後隻是陳述事實,道:“臣妾剛才已問過住在徐昭儀景陽宮中的人,都說這個布偶確實是徐昭儀讓宮女縫製的。臣妾看人證物證都有,正準備處罰徐昭儀。”


    皇上走到殿內中央的椅子旁坐下,問道:“誰是人證?”


    梨花額頭上冒著冷汗,迴道:“是臣妾親眼看到昭儀娘娘吩咐燕兒縫製的布偶。”


    皇後將那布偶遞到皇上手中,皇上看了看,又問:“王美人也親眼看到徐昭儀將銀針紮到布偶身上的,還有這布條也是你親眼看到貼上去的。”


    梨花沒想到皇上會這樣問,答道:“臣妾並未親眼看到。”


    皇上推測道:“那這布偶上的針和布條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弄上去的?”


    梨花點頭道:“皇上推測的很在理!”


    “朕看這樣吧!”皇上考慮了下,道:“景陽宮裏每個人都有嫌疑,不如把景陽宮裏的人全部交由大理寺來審,不論用何種酷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殿內跪著的景陽宮裏宮女太監全都哭喊著求饒,她們知道進了大理寺,不論查不查的清,都是死路一條。大理寺裏的刑官都是心狠手辣的酷吏,專門為皇上審查一些驚天大案的地方,手段極其殘酷,進到大理寺受審的人都會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痛苦不堪。


    宮女燕兒麵色慘白,突然起身衝撞到殿內的柱子上,頭裂而亡,死得時候雙目圓睜,殘慘目忍睹。


    所有人都震住了,殿內哭喊聲全然消失,一下安靜的很。皇後和玉菱同時開口,叫道:“皇上。。。。。。”


    “你想說什麽?你先說!”皇上指著玉菱道。


    玉菱看到燕兒慘死,想著,這事若交由大理寺處理,想必肯定會鬧得極大,就算證明了她在這件巫蠱事情裏的清白。但到了大理寺裏梨花能熬的住嗎?自己恐怕都未必熬得住,隻怕以前的舊事都會捅了出來,估計很多人都要遭到牽連,雍王隻怕也會牽涉其中。


    玉菱咬咬牙,坦然道:“陛下,不用再審了,臣妾一個人願承擔一切罪過!臣妾不想再牽連他人,請陛下賜臣妾死罪吧!”


    “剛才你不是還在喊冤嗎?”皇上神情肅然,又對皇後道:“皇後,你想跟朕說什麽,你說吧!”


    皇後沒想到這徐昭儀竟然自己認了,心中也有一絲不忍,覺得她本性還是善良的,隻是太子跟她說,徐昭儀故意勾引陷害他,也不像是假話。皇後心中暗歎,暫不取她性命,打入冷宮再看吧!


    皇後麵慈的道:“陛下,自古以來因巫蠱之禍誤殺了多少忠良賢德?陛下是開國聖君,切不可重蹈以往的覆轍。臣妾想徐昭儀隻是一時糊塗,才犯下這愚蠢的錯誤,現在麗妃和她腹中的胎兒也安然無恙,就讓臣妾按後宮的規矩來處罰她吧!”


    皇上溫和的看著皇後,道:“皇後真是寬厚仁慈,你想如何處置?”


    “徐昭儀,恃寵而驕,在後宮任意妄為,杖責二十,貶入落秀宮,靜悔其罪!”皇後神色莊重的道。


    皇上站起身,“就依皇後之言,朕朝中還有事!”皇上已走向殿外,明黃的龍袍從玉菱身側擦過,玉菱差點就要伸手拉住那龍袍,終是忍住了,平靜的道:“謝陛下,皇後娘娘開恩!”恩寵榮華一瞬間變成空!


    玉菱早已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被人抬進落秀宮中的,隻記得那刑仗打在背後悶悶的痛,痛得讓人失去了知覺。醒來時欲翻身,竟覺得背後就要裂開一般。


    她苦笑著,隻是被杖責二十,竟就痛成這樣,雍王以前被杖責的五十應該更痛吧!


    “娘娘,別動!當心傷口!”


    玉菱身子動不了,隻是側頭看向說話的人,原來是錦繡。


    她現在已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可信的人,連梨花都會背叛她,還有誰是值得信任的,她冷冷的對錦繡道:“我已經被打入冷宮了,你怎麽還跟著我!難得要親眼看到我斷了氣,才能去向你的主子複命!”


    錦繡委屈的哭道:“娘娘,你就是奴才的主子,是奴婢自願隨娘娘來冷宮的!”


    “我可當不起你們的主子,你們自有更好的主子讓你們合著夥來害我!”玉菱不再看她,怒道。


    錦繡解釋道:“奴婢真得什麽都不知道!奴婢隻知道娘娘在皇後殿裏冒死就了奴婢,奴婢不忍娘娘一個人在冷宮受苦,才跟來的。”


    玉菱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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