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行,越深感陰森。


    逐漸灌木凋零,了無生機,土壤暴露於外,遍地動物殘骸。


    本就深夜,不過仗著兩盞燈籠。


    夜空中不時傳來烏鴉的叫聲,於黑夜裏很是淒涼驚悚。


    逐漸有了燈火,而且燈火越發通明,隻是那火焰顏色卻有些詭異的冒著藍光。


    越發接近,也越發能清明的看見那暗紅色的大門。


    牆高十幾丈,上有碉堡暗哨。


    這碉堡暗哨可是上次沒有的,想必是因她逃脫而後加防的。


    穆傾情略微吐氣,壓下身體機能自發傳來的恐懼感。


    來這片大陸有段歲月了,能讓她感到絲毫恐懼的恐怕隻有這閻王殿了。


    穆傾情低眉順目,趁牛頭馬麵與上方暗哨交接之際悄聲傳音後方的墨冉道:“切勿妄動。”


    墨冉眉頭略蹙,閻王殿兇名在外,其內部他也未曾去過,又見向來張狂從見過害怕之意的穆傾情如此謹慎,可想裏麵該是如何兇險。


    自然是低音迴應了一聲,叫她安心。


    他雖然跅弢不羈,恣睢任意,也分得清輕重。


    穆傾情得到迴應,心中平穩了些,隨著那群肥料進入了閻王殿。


    她的丹藥隻能壓製半天時間,如今所生時間過去大半,須盡快離開這些飼料,若不然定會暴露。


    牛頭前行經過一條幽靜小路,開言道:“你帶那些凡人去四散給那些蠱蟲,老牛我帶這幾個修煉者去喂食母蠱。”


    馬麵聞言也未爭執,畢竟上次去送的是他,略開言道:“當心哈,還等你迴來喝酒呢,別做了那大蟲的腹中餐。”


    “哈哈!”牛頭開聲爽朗笑了笑,繼而牽著前麵幾位衣服較為整齊,渾身環繞些許靈氣的修煉者走了。


    這話倒不是妄言,而是他們誰去送母蠱養料,另一人都會叮囑的。


    自從他們被貶來運送這些養料,看似輕鬆悠閑,實則最後送餐的時候才是最為危險的。


    已經不知有多少送餐者葬送於那母蠱口中了。


    它可不管你是敵是友,隻認一主便就是他們宗主,其餘的人,若是送養料時因何耽誤個半分那都是要送命的。


    於母蠱之口無人能逃竄。


    那碩大的肉蟲子,全身倒刺,刺上全是封喉致命的劇毒,口中四顆銳利鋸齒,不斷有粘液低落,粘液所沾之處皆滋滋啦啦作響,劇毒無比,腐蝕性極強,全身銅牆鐵壁毫無破綻。


    但萬物皆有天敵,製它一物便是七彩蠱蛇,隻是那蛇先不說秘法失傳,聽說就是找尋就極為費事,更別說喂養,需以自身為養料供應,一個不小心便能反噬。


    這些也不過是傳言,無蠱苗秘法一切皆是空談。


    牛頭收起看似輕鬆的神情,眸中早就神色謹慎,帶著那些修煉者由那通幽秘境慢慢消失。


    而馬麵於前方引領,逐步經過黑暗小房,經過一處開門扔進去兩三個人,之後在緊緊關上房門。


    穆傾情與墨冉也早於他開第一個小黑房門的時候悄悄隱遁,進入了一旁灌木,小心翼翼的尋找他路。


    基本二人之間全憑手勢交流。


    因為閻王殿內巡邏眾多,唯恐是驚擾了。


    這嘍囉可與皇宮的侍衛不同,他們可皆是修煉者,耳聰目明的很。


    各把時辰,二人行的距離恐怕還不過幾十丈。


    穆傾情完全憑借上次所行路線的記憶。


    她們不能隨意亂闖,隻要找到閻王殿大殿,隱匿於那即可。


    裏麵自然會有人告知他們最近可有外人被關押進來。


    外麵的人皆不如那大殿內之人接觸宗內事物廣泛,所以她勢必要去那裏。


    但如此如無頭蒼蠅般亂撞也不行,不僅耽誤時間,還加大了暴漏的危險。


    畢竟他們所帶的養料固定,若是最後發現缺少兩人,若馬麵不報還可,若是上報了定會有人大肆尋找他們,那樣的話會更為寸步難行。


    穆傾情逐漸臨近灌木之前的道路上,如同獵豹等待覓食一般,危險謹慎。


    墨冉則於其身後不做聲響,心中還是大大讚許了一番這小丫頭的沉著。


    若不是經常摸爬滾打於戰鬥中,恐怕也難磨練出這等心性。


    她紋絲未動的觀察了幾個時辰之久。


    發現她前麵不遠的崗哨,雖然較為密集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換崗,這中間會產生不下十個唿吸左右的空隙。


    若她抓住空隙將換崗最後的那人捉進灌叢內,包括快速進入深處灌叢,這時間上將將夠用,隻要遲疑個半分恐怕都有被發現的風險。


    穆傾情略迴眸,玉指指了指身處,示意墨冉爬迴灌木深處,繼而她心中默默數數,待眸前這一隊之人逐漸遠去之時,一粒石子準確的打於最後一名修煉者的腦後穴。


    那處可謂人最為薄弱的一處,於修煉者也是如此,太重便致死,太輕又無用處。


    所以這力道極難控製。


    隻見那名被石子打中之人緩緩倒下。


    穆傾情在他還未倒地之前,一個寸勁將其拽人灌木,繼而不做聲響。


    一些列動作不過轉瞬,動作敏捷,如清風拂過,連灌木都未曾有太大浮動。並未驚到前麵的護衛。


    待那對人逐漸消失蹤影,後麵一隊友逐漸見了輪廓之際,穆傾情拖著這具昏死過去的護衛悄悄隱秘於灌木深處,直至四周不見任何人煙護衛。


    墨冉看到來人以及她身後拖著的一護衛,不由深深猜測,這麽個看似纖瘦如弱柳迎風般的小丫頭究竟是如何能拖動那體格比她大上一倍的護衛的?還是在靈氣未恢複全憑自身力氣。


    簡單,暴力,當真是個奇女子,不愧是他哥窮追不舍的人,當真獨特,當真獨特。


    可是比那些嬌柔做作的女子強出天際。


    穆傾情可不管墨冉如何想的,一隻柔荑緊緊捂住那侍衛嘴處,一腳狠狠的踢於其下身處。


    那昏死過去的人,猛然睜大眼眸,冷汗如瀑,麵上青筋暴起,極為痛苦,但有穆傾情的鉗製不能叫出聲來,也無從去揉撫,簡直是痛不欲生。


    穆傾情平穩了腳步清冷淡漠的矗立於一旁等待那人有所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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