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的言外之意便是把所有的罪責都丟到了許顯純的身上,這等大罪許顯純當然不會承擔,若是做實,魏忠賢也保不了他。


    “皇上,臣怎敢如此大膽,禁軍與三大營對峙所有的罪責都在洪承疇與曹文詔身上。”


    “是不是你當眾說自己貪墨了十八萬兩白銀,才讓曹將軍氣急攻心,作出不當舉動,引發兩軍對峙。”朱由檢絲毫不敢初衷的說道,聽著朱由檢的話,黃立極的心中也就更加堅定扶持洪承疇的念頭。


    許顯純立馬跪倒在地,大聲說道:“皇上,臣真的冤枉啊,那一百萬兩白銀乃是皇上您親自過問,即便給臣幾顆豹子膽,臣也不敢貪,曹文詔毆打與臣,禁軍看不下去,想要阻止,卻被三大營的那些兵痞所攔,才導致兩軍對峙,這一切的源頭都在曹文詔這個大膽包天的逆將之身,與臣毫無關係。”


    “哼,那你的意思便是你一點罪責都沒有,你負責押運銀兩,若不是你監守自盜,誰能有機會下手?”


    朝堂上的眾人看到這裏都明白這皇帝是擺明要把許顯純往死裏搞,要不是對魏忠賢有些顧忌,恐怕,昨日夜裏錦衣衛的人就已經把許顯純給拿下了。


    正當朱由檢等著許顯純迴話的時候,戶部尚書郭允厚,左侍郎高舉義,兩人盡皆跪下身去。


    看著郭允厚與高舉義下跪,讓朱由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郭尚書,高侍郎,你們二人這是何意?”一股不詳的氣息籠罩在了朱由檢的心頭。


    郭允厚這個人物在上個時空中也是名聲不顯,不過,特別深入了了解明史的人都知道此人是明末難得一見的好官。


    郭允厚,萬曆三十五年中進士,曾經任過知縣,兵科給事,湖光副使,兵部侍郎,天啟七年被提拔為戶部尚書,在任上之時,頗有建樹。


    朱由檢對郭允厚這個人的印象很深,因為在上個時空中,郭允厚可是大明最高層的常青樹,內閣首輔,尚書侍郎,換了一波又一波,唯有這郭允厚,一直做到崇禎十三年,勞累成疾,病死在了任上。


    “臣有罪。”郭允厚低聲說道。


    “郭尚書為何說這樣子的話?”朱由檢心中好像明白了什麽?


    “皇上欽點的一百萬兩軍餉,被扣留的十八萬兩白銀,是戶部扣下,是臣做主扣下。”


    “郭尚書,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十八萬兩是被你扣下的,你可知道這是朕親自過問的銀兩。”即便朱由檢對郭允厚的印象不錯,可郭允厚如此不把自己皇帝的威嚴放在心上,這讓朱由檢十分生氣。


    “河北四縣災荒嚴重,民眾無所依靠,當地官府也無力賑災,而國庫一時周轉不開,得遇餉銀發放,便想著先挪用十八萬兩白銀,用於賑災,待到年尾,戶部便會把拖欠三大營的餉銀補齊,誰知,竟會造成如此後果,都是臣的過錯。”郭允厚坦蕩蕩,把所有的罪責攔到了戶部的身上。


    朱由檢聽完後,歎口氣,慢悠悠的迴到了龍座之上,這樣一來,想要治許顯純的罪便是千難萬難了。


    現在朱由檢麵臨著抉擇,一是把所有的罪責推到郭允厚的身上,免職訓斥,這樣一來,自己便不用與魏忠賢翻臉,也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來獲取政治資本,可這樣對郭允厚太不公平了,戶部拆西牆補東牆從萬曆年間便成了慣例,河北災荒,自己也清楚,隻是下旨讓戶部籌銀購糧,可戶部卻沒錢,正趕上三大營餉銀到了戶部賬上,戶部為了能夠控製災情,挪用餉銀,這樣看來戶部根本沒有什麽大錯。二便是認準了許顯純,把所有的罪責推到許顯純身上,蠻橫無理的定罪,若是這樣,自己與魏忠賢之間便會爆發一種自己都想不到的衝突,後果如何,也是不敢想象。


    二選一,朱由檢清楚這次抉擇對政局的影響有多大,自己辛辛苦苦營造的平和氣息會毀於一旦,所有的努力也將付諸東流,放棄曹文詔,不,朱由檢從未有過這個念頭,若是放棄了曹文詔,那作為三大營提督的洪承疇也難逃罪責,關乎國家存亡的軍事改革也將成為一紙笑談。


    深吸一口氣,道:“郭尚書,你起身吧。朕知道河北有災荒,不過卻沒有深入了解,難為你了。”朱由檢這樣說便是選擇了第二種方式,他有些自責,是因為他忙著與魏忠賢勾心鬥角,聽到災荒的時候也沒有把精力放在這上麵,看到河北災荒後,聖旨也很簡明:當地官府開倉賑災,戶部酌量撥糧。這讓朱由檢有些自責的同時也感到了一個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渺小。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手中有一隻忠於朝廷忠於皇權的軍隊,可最後本末倒置,當河北災荒的奏章放到龍案之上的時候,他卻沒有更多的關注,反而把所有的焦點都放在了三大營的問題上,他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臣真的冤枉啊,餉銀是郭尚書用正當的文書挪用,臣無權阻止,但又因餉銀下放時間很緊,來不及向皇上稟奏,本想著事後在對皇上奏明,可誰知道,洪承疇與曹文詔兩人竟然當著軍士的麵點銀,發現銀兩不符之時,曹文詔大膽包天,竟敢對臣動手,並導致了禁軍與三大營軍士對峙,險些釀成大禍,這些事情都是曹文詔所做,還望皇上為臣做主,嚴懲曹文詔,以明法紀。”一旁的許顯純見縫插針的說道,他這些話說的可是處心積慮,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首先便是銀兩問題,那是郭允厚郭尚書用的戶部大印,簽的正當文書挪用,銀兩少了十八萬兩便於自己毫無關係,然後便是兩軍對峙,這更簡單明了,曹文詔發現餉銀不夠,情緒激動,抓著自己便打,才導致了兩軍對峙,實際上,許顯純真的是個聰明人,這次政治後果必須有人買單,按著許顯純的話來理解,為這次政治後果買單的人隻有兩方,一方是郭允厚代表的戶部,一方便是洪承疇曹文詔所代表的三大營。


    不過這兩方人,朱由檢都不想懲處,郭允厚沒錯,曹文詔也沒錯,錯的應該是自己,可他卻是皇帝,不能輕易認錯,不然帝王威嚴何在?


    許顯純話語剛落,站立一旁的黃立極便出列說道:“皇上,許都督真是滿口胡言,臣得知的真相跟許都督所言完全不同,當曹文詔曹總兵詢問許都督為何少了十八萬銀兩之時,許都督挑釁說道,銀兩是他拿的,這些話,臣相信三大營將士,禁軍士兵都曾聽到,若不是許都督百般挑釁,曹總兵又怎麽會出手無禮,導致兩軍對峙。”黃立極既然認準了要扶持洪承疇便會堅持下去,聽到許顯純這要命的話,當然有些受不了,也顧不得與魏忠賢的那些“情誼”。


    許顯純聽著黃立極這麽說他,心中也有些i震驚,因為他一直認為內閣首輔黃立極,施鳳來等人都是與魏公公關係很好的官員,也可以算得上是一黨之人,為何在這關鍵的時刻出言反駁,並且不留一絲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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