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段情報算得上是開幕雷擊了。


    烏魯克竟然隻剩下了兩天時間,且事到如今,已經無力迴天,吉爾伽美什所選擇的辦法,便是盡可能保存剩下的人,讓那些人去避難。


    其中蘊含的絕望氛圍,實在是讓人難受。


    而光幕影像也在這一刻切換了畫麵,將鏡頭轉換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是在波斯灣,在提亞馬特神所在的地方。


    此時此刻,提亞馬特神已經沒有如之前那般失控,她呆呆愣愣的待在原地,如同已經失去了意識,但其雙眼卻是睜開的,星之瞳映照著世間的一切。


    就是這樣的提亞馬特神,被金固關切的看著,但金固卻什麽都做不到,因為提亞馬特此時的‘呆滯’,完全是其意識內部出了問題。


    兩個提亞馬特的意誌,正在這個創世母神的身體裏起著爭端,而這種事不是其他人能插手的。


    事實上,金固都不知道提亞馬特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唯一讓金固比較安心的事,提亞馬特出的問題並不大,靈魂與意誌都是一如既往的強大,而金固也對‘母親’有絕對的信心,認為‘母親’絕對不會有什麽事的。


    當然,應有的憤怒還是有的,金固認為,‘母親’現在的異樣都是藤丸立花她們的錯,畢竟是藤丸立花她們來過之後,‘母親’才出現問題的。


    所以,這份傷害‘母親’的仇怨,必須要去找那些人類償還迴來。


    隻不過,要如何出手,什麽時候出手,就需要稍微考究一下了。


    正好現在烏魯克被打破,拉赫穆們抓住了一大群人類,並帶到了埃裏都神殿——現在,那片由羽蛇神構建的原始叢林已經被拉赫穆們占據,埃裏都神殿和烏爾城都被拉赫穆們弄成了屬於它們的地盤。


    羽蛇神本來的地盤埃裏都神殿,已經完全化為了魔巢。


    此時此刻,大量被抓住的人類,便被帶到了這裏,而他們也直接化為了被拉赫穆們玩弄的玩具。


    也是這樣的情況下,鏡頭切換間,就發現藤丸立花她們竟然已經來到這附近。


    一群烏魯克的頂尖強者們,竟然突然來到了此處。


    難道,是專門來救人的嗎?


    現實世界的人們不由好奇起來。


    當光幕影像的鏡頭拉近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藤丸立花一臉嚴肅認真,甚至有些淩冽的樣子。


    其他人也是一臉嚴肅認真,有著即將大戰的意誌。


    並且,伴隨著這樣的畫麵出現,一段迴憶場麵也出現了。


    是在烏魯克,在王宮當中。


    那是知曉西杜麗出事的時候,藤丸立花也立刻說道:“不,還有機會,我們可以去救人!”


    “吉爾伽美什王,那些拉赫穆,它們將抓走的人帶到了埃裏都神殿了吧?”


    聞言,羽蛇神露出了驚訝之色:“埃裏都神殿?那不是我的領地嗎?”


    藤丸立花:“拉赫穆們從那邊過來,現在那邊已經完全淪陷了,而拉赫穆們將活人抓走後,基本都是帶到埃裏都那邊,所以我們隻需要前往埃裏都就能救到被抓走的人。”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看著吉爾伽美什,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吉爾伽美什則沉默的看著藤丸立花,好一會後才問:“確定要去救人嗎?”


    藤丸立花點頭:“‘曾經’也去過,但是沒能及時救下西杜麗小姐,也沒能救下其他人,再次來到抉擇之時,我不想浪費時間!”


    吉爾伽美什閉上了眼:“作為一位王者,本王理應阻止你這種愚蠢的行為。但……”睜開眼,他雙眸淩冽,“作為一個人,本王也有想救的人,想要打破的命運。”


    “所以,立香,去吧!被抓走的人,都在那裏。”


    於是,藤丸立花她們出發了。


    所有的頂級強者們一起,前往埃裏都神殿救人。


    並沒有要求或強迫,都是自願前往,因為,大家都想救人!


    這就是藤丸立花她們前往埃裏都的過程,也是迴憶殺結束的畫麵。


    事已至此,現實世界的人們也知道了原因,並且從那番言語中更加明白,眼前發生的事,其實是已經發生過的。


    在第一時間線中,烏魯克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拉赫穆們在攻破烏魯克後,同樣是將人抓走了。


    然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藤丸立花她們同樣選擇去救人了。


    隻是,這次救人的行為失敗了,沒能救迴想救的人。


    而如今,有了第二次機會,藤丸立花才不想浪費時間,在確認地點後,就立刻選擇前去救人。


    同樣,吉爾伽美什明白這一點,而他更清楚此行兇險,本應阻止藤丸立花她們,以一位睿智王者的角度而言。


    然同樣的,以一個人的角度,吉爾伽美什也想救西杜麗,想要救烏魯克其他人,且他明白阻止藤丸立花也沒用,所以選擇了支持。


    伴隨著空靈的bgm,畫麵在這一刻顯現了一下藤丸立花她們高速飛行的畫麵,然後,以漸變的方式,將畫麵切換到了吉爾伽美什那邊。


    坐在王座之上的吉爾伽美什,透過宮殿眺望著南方,仿佛能隔著重重障礙,看到南方的情況。


    神色嚴肅且深沉,眼中有著一抹哀傷。


    並且,屬於吉爾伽美什的迴憶畫麵也出現了。


    那是拉赫穆還未到達烏魯克之時,是提亞馬特神剛剛從波斯灣裏出來的時候。


    那個時候,烏魯克就完全監測到了南邊的情況,然後,在王座大廳中,一群傳令兵恭敬且急切的向吉爾伽美什報告著情況。


    “王,人手根本就不夠,這樣下去根本無法引導市民避難!”


    “而且,那些維係防禦結界的祭柱也缺乏專業的管理,我們需要大量的神官!”


    吉爾伽美什聽完,深深蹙眉,哪怕做了諸多的準備,人手依然是個大問題,畢竟烏魯克人就這麽多,而在這個時代,知識都隻有少部分人能持有,故而人才問題是真的難解決。


    不像現代,遇到這種情況,再不濟在一群普通人裏找找,也能找到湊合的,畢竟普及教育可不是開玩笑的。


    然而,在如今的烏魯克,普通人真就是大字都不認識一個的究極文盲,別說在關鍵時刻作為負責一些關鍵事物的人手了,就是讓那些人去幹一些簡單的事,能不出錯都要燒高香。


    麵對這樣的情況,吉爾伽美什也是沒辦法的,他可以作為超級肝帝存在,一個人負責n多事,卻也不可能麵麵俱到的。


    在這種必須要某些人才能做某些事的情況下,吉爾伽美什也隻能無奈。


    然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作為副手的西杜麗站了出來:“王啊,讓我去吧!”


    聞言,吉爾伽美什麵色一變,宛若受到刺激般立刻拔高聲音喝道:“不準,西杜麗!”


    激動的反應,直接把西杜麗嚇了一跳,讓她驚了一下的同時,也是愣住,繼而意識到情況不對。


    雖然以前的吉爾伽美什荒唐且殘暴,但如今這位已經是睿智的賢王,是絕大部分情況下,都能保持情緒,絕不動怒的存在。


    哪怕生氣了,也隻是麵色冷起來,絕對不會情緒反應激動的。


    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一定是其中有什麽重要的理由。


    聯想到吉爾伽美什能看到未來,同時這個特異點已經是‘第二次’的真實,西杜麗頓時明白了什麽。


    然後,這位美麗的綠衣麗人露出了溫柔的微笑,並抬頭看向了吉爾伽美什。


    沒有說話,隻是用那溫柔且堅定的神色看著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有些煩躁的表情瞬間冷靜下來,他也在這一刻明白了西杜麗的意誌,眼中閃過一抹不忍的同時,也是悵然低聲:“是嗎……”


    然後,吉爾伽美什竟然移開了目光,不願再和西杜麗對視,並低聲道:“那……你去吧……”


    得到應允,西杜麗低下頭,微笑不變的溫柔說道:“失禮了。”


    然後,轉身,就此退走。


    帶著自己所屬的神官,前往了烏魯克內,負責一些具體事務和主持大局。


    這,就是西杜麗在拉赫穆來襲時,身處城市內的原因,也是其最終被拉赫穆抓走的原因。


    西杜麗早已預見到了自己的下場,然而,為了守護烏魯克,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西杜麗依舊是義無反顧的站在前線,去直麵這一切的災難。


    現實世界,本就被西杜麗感動過的很多人在這一刻再次被感動了,心靈受到巨大的衝擊,並因此哭了起來。


    西杜麗,真的讓人感動,也讓人痛心。


    等迴憶結束之後,吉爾伽美什閉上雙眼,目光移動。


    這一次,從埃裏都神殿的方向,投送到了提亞馬特所在的方向。


    仿佛在這一刻,提亞馬特的身姿仿佛清楚映照在吉爾伽美什那雙不凡的雙眸中。


    並且,屬於吉爾伽美什的沉聲之言也在這一刻響起:“人類惡,伴隨著人類史而誕生的災難。人類越是發展,它們就會越強大,就像是從身體內側蠶食身體的癌症。”


    “但是,人類惡並非指毀滅人類的惡,而是由人類毀滅的惡。”


    “這,就是從人類的獸性中誕生的災難,beast!”


    “beastii,持迴歸之理的beast,也是創世母神的提亞馬特神。”


    “身為人類惡的你啊,‘再一次’來到了這裏,來到了這個特異點,也再一次奪走了本王所珍視之物。”


    “還真是,讓本王感到不悅啊。”


    “還有,那些操控‘命運’的雜修們,這個仇,本王記下了。”


    “就好好等著吧!這一次,‘人理的拯救者’不會再被你們所規劃的‘命運’所束縛了。”


    伴隨著吉爾伽美什的言語,這段場景戛然而止。


    然而,留給人們的遐想和內容,卻是讓人忍不住去思考。


    首先,無論是西杜麗還是吉爾伽美什其實都是知道可能會發生悲劇的,雖然隻是‘可能’,並不確認,但大危機的發生是預見的事。


    然而,西杜麗卻堅持要去,並且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吉爾伽美什尊重西杜麗的意誌,盡管心中不甘,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沒人知道在真正發生那種糟糕局麵的時候,吉爾伽美什的內心是多麽的沉重和憤怒,然而,早有預見的吉爾伽美什卻承受住了,他承受住了失去友人的痛苦和難受,沒有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來,並冷靜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因為他要為烏魯克,為人類的未來而負責。


    可即便如此,吉爾伽美什內心的痛苦和掙紮卻是很輕易就被看出來了,人們更看得出來,吉爾伽美什其實很想去救西杜麗的。


    哪怕並沒有把握一定會成功,哪怕有失敗的可能,吉爾伽美什還是想救下西杜麗。


    因為西杜麗不止是吉爾伽美什的臣子,更是他的夥伴,甚至可以用‘友人’來稱唿。


    對口口聲聲說隻有恩奇都這一位摯友存在的吉爾伽美什來說,西杜麗的位置絕對是恩奇都之外最特殊的一位。


    就這樣的人,吉爾伽美什能不想救人嗎?


    可惜,身為王,是不能隨意胡亂行動的,烏魯克殘餘的人已將吉爾伽美什視作唯一的支柱和定海神針,他要是在這個時候離開,所帶來的必然是烏魯克的徹底大亂。


    所以,吉爾伽美什隻能忍住,將拯救西杜麗和其他人的任務交給藤丸立花她們。


    除了這件事外,另一件讓人在意的,就是吉爾伽美什對提亞馬特的稱唿和形容,還有那beast的真相。


    於是,現實世界的人們對人類惡的概念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或者說,是更加深刻的認知。


    也因此,有了一股寒意。


    在此之前,人們對beast的認知還比較片麵,隻知道七大原罪之獸是人理的災害,是人類必須對抗的恐怖敵人。


    然而,現在吉爾伽美什所訴說的,卻是人類惡是伴隨著人類史而誕生的災害,且人類越是發展,人類惡也就越強,是屬於人類史的癌症。


    這恐怖係數就直線上升了,更是讓很多人為之心冷——在此之前,現實世界的人們無不是有著要讓地球努力發展,然後通過發展科技文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想法。


    結果,現在突然告訴世人,人類越是發展,人類惡就越強,霎時間就讓情況變得極其複雜,甚至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了。


    畢竟,有這概念在,豈不是說,人類必須限製文明發展嗎?


    否則的話,等待人類的,將是越來越恐怖的人類惡,而爆發的時候,帶給人類的,也必然是浩劫中的浩劫。


    也因為如此,人們不由自主想到了崩壞。


    因為在觀看符華她們的記憶片段時,針對崩壞的諸多知識裏,有一項就是讓人感到頭大的——崩壞帶來的災難強度,會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不斷變強,人類文明越是發展,崩壞越是強大。


    看,是不是和人類惡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類惡就是崩壞搞出來的。


    當然,也有人吐槽說崩壞就是人類惡弄出來的。


    不然的話,怎麽兩者的情況會如此之像啊?


    實在是讓人會忍不住往這方麵去想啊!


    事實上,還真有一些人覺得這個說法很靠譜,覺得人類惡與崩壞有關係,而他們的論調,就是很多時候現實往往比幻想的故事更加離譜。


    畢竟,故事需要邏輯,而現實是不需要的。


    今日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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