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強烈的心痛。


    尤其是對衛宮一家而言,更是心痛到了極點。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喜歡小孩的人士,也是無比的心痛。


    在小小的伊莉雅眼中失去光的那一刻,全球數以億計的人感到心痛,可謂心痛大促銷活動的完美範例。


    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


    對欺騙伊莉雅的阿哈德的憤怒。


    這個可惡的老東西,居然欺騙伊莉雅說衛宮切嗣背叛了女孩。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背叛愛因茲貝倫家族是真的,但是要說衛宮切嗣背叛了自己的女兒,那純屬扯談。


    阿哈德這樣做,純粹就是為了報複衛宮切嗣,要讓這對父女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即便再次相見,也必須是父女相殘。


    而且,這家夥還說要對伊莉雅的身體進行改造,以便適應下一次聖杯戰爭,那口吻,完完全全就是魔法師的。


    萬惡的魔法師,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尤其是接下來的畫麵展現後,人們因為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最後,阿哈德選擇成全衛宮一家的幸福而帶來的好感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


    光幕影像,伊莉雅在痛苦的慘叫,歇斯底裏,悲鳴不已。


    然而,女孩就算試圖掙紮也沒用,因為身體被束縛住了,一堆身穿白衣的人圍在女孩身邊,使用把道具對其身體進行改造。


    鮮血流出,皮膚割開,注入魔法刻印後,又用魔法將其治愈,看上去光潔如新,沒有任何動刀的痕跡。


    然而,女孩在術後那宛若死去的雙眼和憔悴的神情,卻毫無疑問說明了女孩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女孩的身體也在成長,一次又一次,女孩越來越麻木,即便痛苦無比,也隻是發出低沉的呻吟,身體一陣痙攣,卻沒有其他反應了。


    最終,女孩在身體成長到與第五次聖杯戰爭差不多的時候,阿哈德下令,將女孩進行封存,以適應一係列改造。


    女孩就這樣被封印在一個特殊的魔法容器中,陷入了沉睡,身體也停止了成長。


    所以,這才是伊莉雅明明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8歲,但第五次聖杯戰爭卻隻有十二三歲外貌的原因。


    改造了數年,然後進行封存適應,這就導致少女的身體停止了成長。


    ————


    現實世界,在家的衛宮美遊一雙眼睛宛若死亡,雖然帶著微笑,但給人的感覺仿佛要將某些東西碎屍萬段的黑化感,如果進一步刺激的話,當場就能化身黑化蘿莉。


    其實今天除了衛宮美遊之外,她和伊莉雅的小夥伴們,其他的(魔法)少女們也聚集在衛宮美遊家裏。


    之所以沒有伊莉雅,是因為最近伊莉雅因為光幕影像的關係受到的刺激比較大,所以通常放學就迴家了,對於小夥伴們的邀請全部拒絕。


    小夥伴們對此有點擔心,就在今天聚集在一起,結果光幕影像來了。


    然後,現在這一幕,讓一個個少女們,全部或憤怒,或悲傷,或生氣,或恐懼,或彷徨,或黑化。


    情緒反應那都是相當大的,畢竟,都是真心把伊莉雅當成關係很好的好朋友。


    雖然伊莉雅之前在光幕影像裏的表現讓人覺得很危險,可她們的關係始終不會受影響,屬於伊莉雅如果在現實世界裏真的變成了光幕影像裏的危險人物,也會以她們的方式將伊莉雅帶迴美好世界的類型。


    比如以炮交友,一炮泯恩仇什麽的。


    高町奈葉覺得她應該很擅長這樣將走錯路的好友喚迴正途。


    ————


    衛宮家,衛宮切嗣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什麽。


    然後,目光很快就停留到了自己和妻子的房間,自己的槍械就放在裏麵,連帶的還有一堆宛若電影裏,藏在牆壁之內的槍械,打開之後就是所謂的軍火展示。


    畢竟,一個頂級特工人員,有一牆壁的軍火,也很合理對吧?


    旁邊,愛麗絲菲爾雖然依舊麵帶著微笑,卻給人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宛若背後有修羅鬼神在咆哮。


    衛宮士郎麵無表情,然後不由深深唿了口氣,有感而發的說了句:“人被殺,就會死。”


    言下之意,就是人作死,就會死得非常痛苦。


    伊莉雅則有些怕怕的往親愛的哥哥衛宮士郎身上貼貼,她倒是沒有什麽憤怒,隻是有些表情微妙的說:“爺爺原來在有魔法的世界是這麽可怕的嗎?”


    想到記憶中去世的爺爺那慈祥且超寵她的模樣,著實很難想象。


    嗯,現實世界的阿哈德已經去世了,棺材板已經釘死了。


    在伊莉雅心中,就留下了一個慈祥好爺爺的模樣。


    不過嘛,對衛宮切嗣就不是如此了,畢竟嘛,他和愛麗絲菲爾在一起,可沒少被那老頭子針對,要不是愛麗絲菲爾意誌堅定,這對夫妻都沒法在一起的。


    所以說,女婿和嶽父之間,永遠都有著令人難以看透的天塹。


    ————


    無論衛宮一家也好,還是伊莉雅的小夥伴也好,她們的情緒反應十分強烈,也是代表了普世價值觀下大部分人的反應。


    隻不過沒有這些與伊莉雅相關的人員那麽強烈罷了。


    當然,總的來說,光幕影像裏的畫麵雖然讓人很憤怒,讓人很想爆發一波。


    可總的來講,並沒有出乎人們的預料。


    畢竟,傳統魔法師這種東西,在讓人失望方麵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


    光幕影像,隨著畫麵切換,時間來到了第五次聖杯戰爭開始前的一年。


    伊莉雅在這個時候被喚醒了,而阿哈德對此的評價依舊令人血壓飆升:“雖然改造並沒有完全完成,身體最多再支撐一兩年就會徹底崩潰,但作為工具而言已經足夠了。”


    “隻要能夠參加一年後的第五次聖杯戰爭並完成使命,你的價值也算是完成了。”


    “伊莉雅,可不要再像你的父親一樣讓我失望了。”


    伊莉雅:“……是,爺爺,我會完成我的使命……”


    憤怒在醞釀,血壓在飆升。


    如果現實世界的阿哈德還活著並看到這一幕的話,估計這會肯定要氣到當場去世,


    畢竟,作為寵外孫女寵到不行的老人家,現實世界的阿哈德,那可是寵溺界的典範了。


    然而,光幕影像裏的阿哈德,就是一個標準的魔法師,思維方麵完全是魔法師的,對於伊莉雅的看法則完全是一個工具。


    或者說,整個愛因茲貝倫家族,包括他自己都隻是為了達成家族夙願的工具罷了。


    隻要能夠達成家族的夙願,連他自己都可以毫不猶豫的舍棄掉。


    這就是標準的魔法師,一群為了魔道執念,可以做出任何事的瘋子。


    當然,說好聽點,叫殉道者也行。


    不過這所謂的道,和邪教組織的狂熱信徒將自己獻祭給信仰的邪神也沒什麽區別的。


    而就是這種情況下,伊莉雅被阿哈德安排著快速進行複蘇適應,等適應完畢後,就拿出了早就找到的聖遺物,在家族的儀式中,讓伊莉雅召喚出了berserker赫拉克勒斯。


    這一點大家都很清楚,隻是,情況一開始有些出乎預料。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berserker赫拉克勒斯完全是不聽伊莉雅的話,無論伊莉雅說什麽都不聽,迫使愛因茲貝倫家族對赫拉克勒斯采取了各種手段進行‘馴服’。


    期間塞拉和莉潔莉特也被阿哈德派給了伊莉雅,負責照顧和幫助伊莉雅。


    然而,全部都失敗了。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在看到伊莉雅的瞬間,就在抗拒伊莉雅,連契約都不想和伊莉雅簽訂。


    明明是伊莉雅召喚出來的從者,卻完全不聽話,甚至不接受這一切的樣子。


    如此反應,讓現實世界的人十分驚訝,因為在第5次聖杯戰爭中,赫拉克勒斯明明就非常聽話,而且還會主動保護伊莉雅。


    作為一個理應沒有理性的狂戰士,在伊莉雅的事上,赫拉克勒斯卻是展現出‘理性’的一麵。


    那麽問題來了,伊莉雅和赫拉克勒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有了後麵的變化?


    人們在好奇,也在等待答案。


    光幕影像,伊莉雅也因為沒有辦法操控赫拉克勒斯,讓阿哈德感到失望了。


    多次嚐試失敗之後,阿哈德給了伊莉雅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後的試煉——他直接就讓伊莉雅僅僅穿著單薄的白色紗衣,就將伊莉雅丟到了冰天雪地中,讓伊莉雅想辦法自己迴到城堡,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凍死在外麵好了。


    反正,無法控製從者的話,伊莉雅在阿哈德眼中就是一個純純的廢物,也不需要投入多少資源了。


    那一身衣服隻是普通的衣服,不是魔法禮裝,起不到任何禦寒的作用,所以伊莉雅也被凍得瑟瑟發抖。


    孤寂,無助,寒冷,伊莉雅所遭受的,就是這樣的劫難。


    其在冰天雪地中孤寂無助的模樣,令無數人感到心痛,更加對阿哈德這家夥感到憤怒。


    甚至於,因此有人埋怨起了赫拉克勒斯,因為就是這位大英雄的抗拒,才讓伊莉雅遭了這種罪。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伊莉雅在試圖尋找迴到城堡的路上,居然遇到了一群雪原上的狼。


    在這寒冷的天氣下,狼群都是餓得不行,看到伊莉雅這個美味可口的小蘿莉,自然是受不了,一個個發出嗷嗷的狼嚎就衝向了伊莉雅。


    伊莉雅隻能在恐懼中逃跑。


    然而,別說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本來在冰天雪地中就很虛弱的伊莉雅,更是體能上也不行,再加上大雪覆蓋的土地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耗力,所以伊莉雅很快就被追上了。


    雖然是魔法師,但那個時候的伊莉雅明顯沒有使用魔法的手段,於是就遭到了狼群的撕咬。


    鮮血流下,痛苦哭嚎,伊莉雅,在絕望中悲鳴。


    ————


    現實世界,衛宮家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全部都坐不住了,激動和悲傷的模樣,令人一眼就能充分感受到這一家人的激動情緒。


    北歐,塞拉和莉潔莉特深深蹙眉,坐立不行,一股子鬱氣充斥心頭。


    雖然在現實世界中沒有見過伊莉雅,可因為光幕影像的影響,二人都對伊莉雅這位少女很有好感且很好奇,如今見到伊莉雅遭遇這樣的情況,二人都感到暴躁了。


    炎國,籃球巨星阿爾喀德斯手中的籃球捏得變形,眼中的殺意和怒火難以壓抑。


    盡管從之前開始,怒火就在醞釀並爆發,可積累得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這位已經完全難以自控了。


    明明作為籃球巨星,心理素質極其強大,有著名副其實的大心髒,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其實並不大,還很小。


    至少,這樣的畫麵,他絕對接受不了。


    ————


    這一刻,無數人心碎了。


    這一刻,無數人憤怒了。


    這一刻,無數人在怒罵。


    同樣是這一刻,城堡中被鎖鏈拘禁的berserker赫拉克勒斯其眼中紅光大盛,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愛因茲貝倫家族用來拘禁這位巨人的鎖鏈,脆弱的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掙斷,龐大的身軀轟然撞破城堡牆壁,撕裂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結界,轉眼間就如同炮彈般在伊莉雅和狼群不遠處墜落而下。


    狼群在這一刻被嚇退了,赫拉克勒斯也在這一刻衝到了伊莉雅身邊,蹲下身以龐大的身軀護在伊莉雅身側。


    但是,這位berserker並沒有進一步動作,人們可以清楚看到,其雙眸在這一刻並不是狂暴的紅色,而是黃色的瞳孔。


    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半點兇暴,隻是單純的沉默。


    那雙眼眸中流露的,絕對不是狂暴,而是理性。


    這位狂戰士,在這一刻居然展現出了十足的理性。


    隻是,身為狂戰士,赫拉克勒斯被剝奪了語言能力,故而隻能沉默以對,什麽都無法說出來。


    狼群們本來是被赫拉克勒斯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並且感到恐懼,可是赫拉克斯跑到伊莉雅身邊後就沒有其他動作,就讓狼群疑惑了。


    然後,在饑餓的驅使下,狼群的兇性被激發,居然紛紛向著赫拉克勒斯衝過去,開始撕咬這位巨人,


    還有的狼想要撕咬伊莉雅,可被赫拉克勒斯用寬大的手臂擋住了,於是狼群們都是專心撕咬赫拉克勒斯。


    雖然赫拉克勒斯那鐵塔的身軀並不懼怕這些撕咬,可赫拉克勒斯也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任由狼群撕咬自己。


    伊莉雅見到這一幕,虛弱的小臉上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並在隨後爬了起來,右手放在了赫拉克勒斯那結實的胸膛上。


    “為什麽……不戰鬥呢?”


    赫拉克勒斯:“……”


    沉默,隻是平靜的看著。


    眼淚,在伊莉雅眼中打轉:“難道,是為了我嗎?”


    “是因為……不想讓我感到痛苦,不想傷害我……”


    畫麵中,在這一刻浮現了一些片段,是伊莉雅試圖和赫拉克勒斯簽訂契約時的場景,其一身由阿哈德專門刻在身上的鮮紅魔法刻印閃現,讓少女痛苦無比。


    是的,那一身魔法刻印給伊莉雅帶來了龐大的魔力,讓其可以使用不少魔法。


    同樣,可以支撐耗魔大戶的berserker赫拉克勒斯盡情戰鬥。


    然而,使用的時候,也會讓伊莉雅十分痛苦,那魔法刻印付出的代價,就是燃燒伊莉雅的生命,並讓伊莉雅感受到如同灼燒般的痛苦。


    赫拉克勒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這位狂戰士居然選擇拒絕伊莉雅的契約,他不想讓伊莉雅痛苦。


    然而,此時此刻,因為要守護伊莉雅,要防止伊莉雅被狼群傷害,已經在衝過來的過程中,與伊莉雅締結了契約。


    否則,就赫拉克勒斯的情況,掙脫鎖鏈的瞬間,就會因為魔力缺失而退場,根本就到不了這裏——那些鎖鏈不止是用來束縛赫拉克勒斯的,也是在為赫拉克勒斯提供魔力,讓其維持存在。


    否則的話,在召喚出來卻沒有締結契約的情況下,赫拉克勒斯早就退場了。


    現在,因為突然締結了契約,伊莉雅便因此明白了赫拉克勒斯為何之前一直在抗拒她,抗拒與她簽訂契約。


    理解了一切的伊莉雅,眼神顫動望著赫拉克勒斯,而赫拉克勒斯也是平靜的望著伊莉雅。


    然後,伊莉雅低下了頭,魔法刻印重新浮現,如同用燒紅的鐵烙在身上的痕跡般,讓少女感受到了灼燒之痛。


    然而,少女並不在乎,理解了一切的她,也在這一刻向赫拉克勒斯展現了屬於她的覺悟。


    “幹掉它們,berserker!”


    魔力,湧動。


    龐大的魔力,注入了赫拉克勒斯體內,讓這個鋼鐵巨人的皮膚由內致外綻放紅光。


    那是狂暴的力量,是狂戰士的魔力在湧動。


    咆哮,在下一刻響起了。


    鮮血飛濺,力量爆發。


    轉瞬間,狼群全部被消滅了。


    略帶悲傷的鋼琴音bgm《suite:illyasvielvoneinzbern》響起,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站在風雪當中,畫麵在這一刻顯現出二人麵對麵站立的場景。


    赫拉克勒斯低頭俯視,伊莉雅則抬頭仰望,且身上皆沾染鮮血,而周圍的地上也沾染鮮血和狼的屍體,展現出了一副風雪當中的世界名畫。


    在這幅畫麵的襯托下,巨大的赫拉克勒斯,居然給人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


    而且……


    是一名鐵漢父親對於女兒的溫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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