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笑了一下,坐到了床沿上,笑得很是曖昧的道:“荷花姐,你在屋裏養病,所以,你是不知道啊。爺昨晚讓人把夏姑娘的東西都搬到爺的房裏去了,小姐也搬過去了。現在啊,府上無人不知,爺是把這夏姑娘放在心尖上了。昨天一天,爺都在旁邊的空地上給夏姑娘建什麽……什麽……哦,培苗室,這些糧種啊,八九不離十是要搬到那裏去。”


    “什麽?”荷花驚訝的看著冬兒,心裏翻起了驚濤駭浪,真是沒有想到經這一事,她不僅賠了一個大山,賠了自己的身子,反而把夏小雨送到了百裏華清的房裏。


    她不甘心!


    斂了斂神,荷花伸手握緊了冬兒的手,一臉擔憂的道:“小姐自幼體弱,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夏姑娘怕是不知小姐的情況。不行!我得出去找爺,可不能拿小姐的身子來開玩笑。”


    冬兒按住了荷花,“荷花姐,我看啊,小姐可開心著呢。”說著,她湊到荷花耳邊輕言了幾句,看著荷花麵色驟變,她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原來,荷花姐也暗地裏喜歡爺。


    荷花久久無法迴神,被冬兒帶來的消息給震驚住了。


    現在百裏華清居然不再製止虎妞人前喊夏小雨為娘?


    這代表著什麽?


    荷花想到自己曾私下誘哄虎妞喊自己一聲娘,她都不肯上當,心裏頭更是不平衡。


    這時,冬兒壓低了聲音,道:“荷花姐,你心裏也喜歡爺吧?”


    也?荷花的目光投向冬兒,瞧著冬兒的模樣,心裏已有了幾分明白,壓下心裏頭的不悅,荷花笑著拿過床頭的一個小匣子。冬兒見到那個小匣子時,眼睛不由一亮,早就聽說荷花有不少首飾,又見她放在床頭,心裏早就猜到這裏麵是什麽東西了。


    荷花笑著打開小匣子,看著裏麵的精致首飾,從裏麵挑了一隻成色很好的玉鐲,執起冬兒的手,輕輕的套了進去,“冬兒妹妹,這個玉鐲是夫人以前送給我的,你戴著玩玩吧。”


    冬兒雙眼驟亮,作勢褪下玉鐲,“姐姐,這怎麽好意思呢?這可是夫人給你的,冬兒可不敢收啊。”


    荷花笑著按停了她的手,“能收,怎麽就不能收了。如果夫人知道了,她也一定會同意的。”說著,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道:“冬兒妹妹,爺的心裏從來都隻有夫人,咱們能做的就是照顧好爺和小姐。爺對夏姑娘,你我心裏都清楚,不過就是一種錯覺,爺是反當成夫人了。爺的事情,也不是咱們管的,不過,咱們卻能為爺和小姐做一些事情。”


    冬兒覺得有理,連忙點頭附合。


    荷花瞅了冬兒一眼,道:“所以,咱們不能讓她威脅到小姐。”


    “姐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冬兒疑惑的看向荷花。


    荷花緩緩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咱們不能讓夏姑娘有機會懷上爺的孩子。”


    “姐姐。你說的有道理,可咱們該怎麽辦呢?”


    荷花又從小匣子裏拿了一支銀釵出來,雖然隻是銀釵,但那釵卻是講究,十分精致,一看就是上品。荷花笑了笑,把銀釵插進了冬兒的發髻中,眯著眼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頭道:“冬兒妹妹,這事咱們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謀定而後動。”


    “這個?”


    “妹妹附耳過來,我跟妹妹細細道來,便是。”


    冬兒點頭,湊近了一些,聽著荷花細細道來。而冬兒的表情也從驚訝到驚喜,滿意的笑著點頭。


    冬兒扭頭看著荷花,心底佩服的道:“姐姐,你可真是高明,這樣做可是萬無一失啊,誰能想到呢。”


    荷花挑眉笑道:“妹妹過獎了,我現在身體不適,這事又不能拖……”


    “姐姐,這事就交給冬兒。”冬兒拍著胸膛把事兒給攬了下來。


    荷花點頭,有些抱歉的道:“都怪我的身體不爭氣,倒是要麻煩妹妹了。”她心裏暗暗的冷哼一聲,心道:“真是笨蛋!我等的就是你的這句話,就憑這樣的你,也敢肖想爺?真是不知所謂。”


    荷花心一沉,低下腦袋,目光中透出一種恨意和鄙夷。


    冬兒不知荷花的心思,以為她是與自己連盟了,心裏暗暗高興。


    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玉鐲,笑得合不攏嘴的道:“姐姐的事就是冬兒的事,姐姐就安心養病吧。冬兒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辦好。”


    “我相信你。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荷花笑著點頭。


    荷花看著冬兒如此順著自己的心意,心中無限滿足。


    不過,想到自己都舍不得戴的玉鐲和銀釵,她的心又萬分不舍。


    荷花拿了一錠碎銀給冬兒,細心的叮囑她,“那東西,你得到外頭去買,最好是找個不認識的人替你買,省得將來讓人有跡可尋。”


    冬兒把銀子收妥,心服口服的點頭,“姐姐真是細心,冬兒記住了。”


    培苗室裏,夏小雨把一小袋發了芽的土豆小心的倒在細沙上,她從袖裏拿出一把匕首,利索的橫切豎切,一發為幾,切完的土豆塊,她又拿著在一旁的禾灰裏滾了一圈,剛切的刀口上都沾滿了禾灰。


    一旁,百裏華清蹲下身子,看著她操作,問道:“這個你把它切分成小塊了,還能活嗎?”


    “當然!像這種土豆,隻要保證每一塊上麵有兩三棵芽即可。對了,晚一點,你帶我山坡下的地裏看看,這些土豆再發幾天芽,也該下地了。”


    夏小雨一邊不停的切土豆,一邊道。


    百裏華清點頭應下,“好!”


    很快夏小雨就把一小袋土豆切完並沾上禾灰,她起身,卻不料因為蹲久了,兩眼發黑,雙腳發麻,她站起來就往一旁倒去,“小心——”百裏華清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濃眉緊蹙,“你蹲久了,起身要慢一點。怎麽這麽大一個人,還不會照顧自己?”


    埋怨的語氣中含著濃濃關懷,夏小雨推開他,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


    “你把這些土豆埋到那個角落的細沙裏去。這個時候,它們需要暖暖身,可以更快的發芽。”


    “好!”百裏華清小心翼翼的把土豆塊裝進籃子裏,那樣子就像是手捧著珍寶一般。夏小雨愣了一下,心想此刻他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王爺,不過,他貴為王爺,還如此在意農作物,倒是讓她多了幾分好感。


    “你們百裏國真的有那麽缺糧食嗎?”


    百裏華清把土豆提到了角落裏,以手撥開細沙,輕手輕腳的把它們放進沙中,再捧著沙將它們淺埋了起來,“不是缺,而是沒有糧食。百裏國以礦產出名,很多地方根本就種不了糧食。”


    夏小雨想了一下,道:“糧食是要因地而種的,並不能一味隻種水稻。有些地方,並不適合種糧食,卻適合種果樹,或是種其他作物。一成不變,自然不能好好的把田地利用起來,也得不到想要的收獲。”


    “你有辦法嗎?”百裏華清猛地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夏小雨,眸中充滿了期待。


    夏小雨選擇了上農學院,一是興趣,二是真的喜歡這一知,很享受和同事們一起改良糧種,讓收成更好,讓人民更健康的那種感覺。


    她先修的是有機農作物,在現代,有機果蔬很受歡迎,也是真的對人體健康有保障。現在到了這個百裏國,她倒不用擔心化肥和農藥破壞土地,汙染農作物。


    從某一個點來說,她和百裏華清是誌同道合的。


    “當然!我學的就是這個,研究的就是怎樣更好的利用土地,種出更多糧食出來。”


    “太好了!”百裏華清激動的上前抱住了她,“這下,我們百裏國很快就可以擺脫西臨國,可以不必再用重金去換糧食了。”


    西臨國與百裏國比鄰。


    西臨國土地富饒,盛產糧食,百裏國山多地廣,礦產出名,一直以來,百裏國都是用自己的礦產來換取糧食,很是被動。


    礦產是有限的,終有一天是要被挖完的,挖多了還會出現土地流失,坍塌等天然災害。


    這一刻,夏小雨很是能體會百裏華清對糧食的熱衷,也明白他的擔憂,一個國家如果連糧食都要指望別的國家,那這個國家就算再富有,也是一個弱國。


    這些礦產,可以是造福百姓,也可以是禍起亡國。


    輕輕的拍拍他的背部,夏小雨調兒郎當的道:“喂,我知道我很香,可是,你也不能抱著不放吧?”


    百裏華清不禁被她的語氣逗笑,忍不住的逗她,“是啊,你這麽香,那我就多抱一會吧。不然我真就虧了,說什麽我也是一個王爺。”


    “你說什麽呢?”夏小雨用力的去推他,可他卻紋絲不動,反而抱得更緊。夏小雨有些鬱悶了,這個男人是一條變色龍吧,今天是大冰山,明天是大暴龍,現在居然還會用這樣的語氣了?


    他是中邪了不成?


    正當兩人進行著抱與拒抱的拉力賽時,門口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的女聲,“屬下如霜,見過主子。”


    如霜?配上這聲音,倒真的挺符合的,隻是不知道人是不是也長著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夏小雨正猜測著如霜的模樣,身上的手已抽離,被人這麽放心,她突然有一種若有所失的惆悵。用力的甩了一下腦袋,夏小雨迅速的把這種感覺甩開。


    她一定是錯覺。


    百裏華清看著門口的如霜,道:“如霜,你進了見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夏小雨錯愕的轉過身去,抬眼就撞進了同樣驚訝的如霜眼中,不過,如霜瞬間就恢複如常,果真如夏小雨猜的那樣冷冷清清,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如霜,這名字取得真是有水平。


    很故名思議啊。


    百裏華清低頭看向夏小雨,為她介紹道:“這位是如霜,她武功高強,這些年來一直在外替我做事,我召她迴來做你的貼身護衛。”


    如霜看著眼前的夏小雨,隻覺似曾相識,想了一下,她就明白了百裏華清把自己召迴來的原因。這位姑娘長得與已故的王妃極像,難道主子是……。


    “如霜,以後夏姑娘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你隻需聽從她的命令。”百裏華清再次讓如霜愣了一下,唯一的主子?主子這是要?難道這姑娘不是新王妃?


    收起了心裏的疑問,如霜朝夏小雨單膝跪下,拱手,道:“如霜見過主子。”


    “快快起來!”夏小雨伸手想要去扶去,卻看到自己黑乎乎的手,於是嘿嘿的幹笑了幾聲,自嘲的道:“我的手太髒了,你就自己起來吧。如霜,既然我是你的新主子了,那麽,我就給你下第一個命令吧。”


    起來一半的如霜再次行禮,“請主子明示。”


    夏小雨點點頭,眸光閃亮,眸底有著藏不住的興奮,“第一個命令就是,你以後不可以對我下膝行禮。如果犯了,就算是違令。”


    呃?


    如霜抬頭奇怪的看向夏小雨。


    夏小雨搓搓手,道:“我不習慣有人對我下跪,咱們都是一樣的人,大家都是平等的。你這樣,我覺得怪怪的。”


    大家都是平等的?


    如霜瞪大了雙眼,看著夏小雨的眼光中多了幾分暖色和動容。


    百裏華清也是驚訝的低頭看去,夏小雨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這個世上,哪有人人平等這迴事?從來都是有等級的,有尊卑的。


    如霜半跪著不動,輕道:“主子,請恕如霜辦不到。”心裏對這說話動容是一迴事,可如霜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屬下就是屬下,不能有半分的越軌。


    夏小雨抬頭看向百裏華清,直接向他發難,“百裏華清,我的新主子的話,她不聽!你就把人調迴去吧。”


    如霜瞪大了雙眼,移目看向百裏華清,剛剛這姑娘竟直唿主子的名諱,她怎麽敢?


    百裏華清淡淡的朝如霜掃了一眼,“如霜,你……”


    唰的一聲,如霜抽出手中的軟劍,電閃石光間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既然主子不需要如霜了,那如霜也沒有活在這世上的意義了。”


    “哎——”夏小雨被嚇了一大跳,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這人性子可真烈啊。


    她不過就是存心對百裏華清發難而已。


    當的一聲,如霜手中的劍掉到了地上,如霜驚訝的看向百裏華清,對上他那冰冷的眸子,她的心忍不住的由幾分怯意。


    “如霜,你應下便是!你對她要像對待我一般忠心,無論她說什麽,你隻需照做就是。你這般剛烈,可有想過我的初衷?”


    百裏華清的指責,讓如霜的頭垂得更低。


    夏小雨連忙打起了和場,笑眯眯的上前扶如霜起來,“如霜,你以後別這樣了。生命可是不能重來的。不是說,人之發膚,受之父母嗎?咱們無論遇到什麽事都得好好的活著。”


    如霜順著她的力站了起來,低頭應道:“是!”


    “如霜,你趕了一路,現在你先去找康林,他會安排好一切。”百裏華清吩咐。


    “是,主……爺。”如霜拱手行禮,移目看向夏小雨,“主子,如霜先行告退。”


    “去吧!先休息!”夏小雨點頭,揮手。看著如霜筆直的背影,輕籲了一口氣,“百裏華清,你們這裏的人怎麽性子這麽烈啊?我不讓她下跪,她就要自殺,剛才可真的是把我給嚇壞了。”


    你們這裏的人?


    百裏華清蹙眉看去,“你才奇怪,本來就是上下之分,又怎能做到人人平等呢?”


    “切,我那裏就是。”夏小雨朝他擠了擠眉,又迴到苗床前,把她帶來的應季種子都下了地,“好了,咱們到處看看去,先準備好合適的地方,待這些種苗育好之後,咱們就可以種了。”


    百裏華清一時沒有聽見她的話,腦子裏一直在迴響她剛剛的那兩句話,“你們這裏的人。”“我們那裏。”他好想問問她,你到底是哪裏的人?


    “百裏華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啊?”百裏華清迴過神來,低頭就見夏小雨皺起了眉頭,奇怪的看著自己,“我說,咱們到處看看去,先準備好合適的地方。”


    “哦,好!”


    兩人一起出了培苗室,外頭圍在一起的人見他們出來,連忙行禮,“爺,夏姑娘。”


    百裏華清看向人群中的邱老漢,就問:“邱叔,你怎麽下來了?”


    “爺,你前幾天不是說讓我帶人把這別院四周的水田整出來嗎?我就是來找人幫忙的。”邱老漢說著話,目光卻是無意無意的瞥向夏小雨。


    夏小雨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邱老漢的不悅,心裏暗暗納悶,自己怎麽就招惹這位大叔了,他們好像連麵都沒有見過。


    不過,他剛剛說什麽把這四周的水田給整出來?舉目望去,到處都是綠油油的水稻,夏小雨奇怪的問道:“這好好的稻苗,為何要整了?”


    邱老漢本就心疼這些剛有了長勢的水稻,聽夏小雨這麽一問,心裏頭就有些不高興了,忙應道:“姑娘,爺說了姑娘要地種東西,所以,讓我把別院四周的水田整出來給姑娘。”


    “給我?”夏小雨不悅的看向百裏華清,指著那些水田,道:“你怎麽不問問我的意思?幸好大叔還沒有開始,不然就浪費了這些水稻。我說要地,可我也沒說就要這些田啊?再說了,這些田裏都是水,等到水幹了再整地,那得花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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