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一怔,狠狠皺眉,“你該聽過,兒女婚姻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已經簽下定親書,這輪不到她說不願意,你也是一樣,你簽的什麽不作數的協議,統統無效。我已讓人合了你們的八字,你們再合適不過,明天我就讓人抬聘禮去施家。”


    “娘,你不能這麽做。”馮致遠焦急。


    “我隻是在按行程行事,她們家取了定親的銀子,也簽了定親書,這親事不是你們兩個小輩說算了就算了的。”馮夫人抬眼,看著坐在她對麵緊張兮兮的馮致遠,“致遠,你隻需告訴娘,你對她有沒有那個心思。”


    馮致遠點頭,“有!但我並不想勉強她,兩人成親後是要過日子的,若是她不願意,那又怎會有什麽幸福的生活?娘,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她真的不願意,我也就不耽誤她了。”


    “糊塗!”馮夫人伸手過去,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你這孩子,你怎麽能糊塗成這樣?你既然對她有意思,那為什麽還要放手?娘如今也就實話告訴你吧,娘看中她,第一,她可以照顧你,我讓人查了,她對藥材略有所知,你身邊就需要一個懂醫理的人;第二,她性子彪悍,她能守住咱們大房的一切。娘為你的親事操碎了心,你不能這樣說放手的。”


    “娘,咱們也同樣不能勉強人家。”


    馮夫人板直腰身,“我們沒有勉強她,這親事是她爹做的決定。”


    “她不願意。我眼不瞎,耳不聾。娘,兒子今兒也把撂這裏了,這親事,或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就算她坐著花轎進了咱們馮家大門,兒子也不會和她拜堂的。”馮致遠眸底掠過濃濃的失落,“兒子身體殘敗,但驕傲還是有的。”


    “你?”馮夫人謔的站了起來,用力拍向桌麵,“你這是不識好歹,你這是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嗎?”


    馮致遠眼中閃過掙紮和不忍,傷感,“娘,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如果娘怕大房的財產落入他人之手,那就讓兒子站到台麵上去吧。兒子不是草包,不需要一個小女子來為我護住一切。”


    雖然隻是幾麵之緣,但是,安寧第一次不顧男女嫌隙,沒有猶豫就把手伸過來讓他咬時,他的心就震撼。在看過她強悍的一麵,在看過她為了生活不怕辛苦時,他的心就已遺落在她的身上。


    “不行!你的身體,我不會讓你四處奔波的。”馮夫人轉身往書房外走,“我明天就讓人抬聘禮上門,你就在家裏安心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吧。”


    “娘,你不能這樣。”馮致遠起身追了出去。


    馮夫人喚了家丁過來,重點交待小年,“小年,公子這些日子要養身子準備成親,你要好好照顧公子,公子這靜養的日子裏,不準外麵。”


    馮致遠一聽,立刻急了,“娘,你別這樣。”


    “小年,你聽清楚了沒有?”馮夫人冷眼掃了小年和一眾家丁一眼,“若是讓我知道,誰沒有讓公子好好在院子裏靜養,我定不輕饒。”


    “是,夫人。”眾人懸著心應下。


    馮致遠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知道,這是要把他看管起來了。


    這可怎麽辦?


    他是一定不能讓安寧覺得他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的。


    “春暖,咱們走!去看看管家把聘禮準備好了沒有?”


    “是,夫人。”春暖上前,伸手,讓馮夫人搭著她的手臂離開。


    馮致遠看著馮夫人頭也不迴的離開,身形輕晃,向後倒去。


    “公子。”小年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馮致遠。


    “我沒事!”馮致遠淡淡的道,站直身子,“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不要進來打擾我。”


    砰的一聲,馮致遠把自己鎖在書房裏。


    “公子,你讓小年進去伺候吧?”小年在外頭急得團團轉,不停踱步,不停的搓手。


    “不用!”


    ……


    寧河縣,馮府。


    凝蘭院,莊雨晗由大丫環淡蘭和淡香服侍著修剪指甲,她整個人慵懶的靠在貴妃椅上,半眯的眸中流光四溢。一名男子未經通報就徑自進了房內,站在莊麵前,拱手,道:“夫人,魚兒已上勾,隻是,屬下還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男子的眼中,精光乍現。


    莊雨晗抬眼看去,紅唇輕啟,“說吧,究竟是什麽好消息?”


    “屬下帶人跟蹤孟晨曦到了牛角村,夫人可知,在那裏屬下見到了誰?”


    “誰?”莊雨晗坐直了身子,“究竟是誰讓你如此大賣關子?”


    “顧氏,安大夫人,還有一個十七歲的姑娘,如果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那姑娘應該是侯府大小姐,當年那個未出世就封為安寧郡主的大小姐。”


    “哦?”莊雨晗眸光驟亮,嘴角溢出一抹愉悅的笑容,“想不到冤家路窄,這麽一個小地方,也讓我碰到了她們母女倆。”


    “夫人,還有一件更巧的事情。”男子抬眼笑眯眯的看著莊。


    莊雨晗有些不悅,“甄男,本夫人沒有興趣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賣關子。”


    “夫人,請息怒!甄男知道了。”甄男拱手,看著莊雨晗,道:“那個安寧曾救了大公子一次,大公子看上她了,而且,大夫人也有意要迎娶她。本是定親書都簽了,後來,安寧不願意,大公子生了憐香惜玉之情,便當街寫下親事不作數的協議。現在大公子和大夫人已就此事心生嫌隙,大夫人把大公子看管了起來。不過,大夫人並不放棄,已命人在準備聘禮。孟晨曦目前,正是住在顧氏家中,看樣子,他應該是已經認出顧氏了。”


    莊雨晗眸子輕轉,嘴角的笑意漸濃,“嗬嗬,有意思!真是太好意思了!想不到時隔十七年,當年的冤家對頭全都聚在一起了。如此甚好,也不用我一一花精力去收拾了,一鍋端了,直接了我心事。”


    “夫人,甄男覺得,現在是連老天都在幫夫人了。”


    “嗬嗬!”莊雨晗笑了笑,“本夫人也是這麽想的。”


    “屬下恭喜夫人。”


    “現在說恭喜還言之過早,甄男,你立刻下去安排,密切關注牛角村的情況。”


    “夫人,難道不準備在他上山尋太歲之時出手嗎?”甄男有些疑惑。


    “孟晨曦遠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損軍折將的事情,本夫人不想再做。”莊雨晗抬眼看向一旁的淡蘭,“你們下去,把大公子要迎娶一個村姑的事情散出去,務必要引起老爺大怒。”


    “是,夫人。”


    淡蘭和淡香福了福身子,輕快的出去了。


    甄男眸子轉了轉,見屋裏沒有旁人,便上前,蹲下身子,一下一下的幫莊雨晗按摩。他最是了解莊雨晗的喜好,輕輕抬起她的腳,在她腳底力道適中的按著。


    莊雨晗享受的閉上眼睛,頓覺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腳心竄向四肢百駭。


    甄男見她半闔眼簾,眼神如絲,頓時意馬心猿,悄悄脫了她的布襪,如癡如醉的看著莊雨晗的白皙玉足。


    突然,莊雨晗猛地睜開雙眼,抽腳,冷冷的看著甄男,“你先去辦事。”


    “夫人,我?”


    以前,他這麽做,莊雨晗從未拒絕過,無論哪一次都是盡情享受,與他一起沉入愛淪的。今天這是怎麽迴事?前一刻還很享受,後一秒眸中就冰冷一片,毫無溫度。


    甄男不死心,覆上去,吻上她的玉足。


    莊雨晗眸光渙散,但很快就恢複過來,抽了一下,見腳抽不迴,她直接用力踢了過去。


    砰的一聲。


    甄男倒在地上。


    他錯愕的看著莊,喃喃問道:“夫人,你這是?”


    “我現在沒有這心思,你速去辦事。事情辦成了,本夫人少不了你的好處。”莊雨晗斂了斂情緒,一臉正色的道。


    她也不知是怎麽了,剛剛竟覺得惡心。


    甄男一臉難過,“夫人,甄男不要什麽好處,甄男隻想伴在夫人左右。”


    “去吧。我要靜一靜,好好想想,下一步棋該怎麽走?”莊雨晗抬手,示意他先出去,緩緩合上眼簾。


    甄男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是,夫人。”說完,依依不舍的看了莊雨晗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在甄男離開之後,莊雨晗猛地睜開雙眼,眸底盡是濃濃的厭惡。


    她冷冷的勾唇,輕道:“顧氏,孟晨曦,咱們十七年前的賬,該是找時間算一算了。”目光漸漸迷離,她不禁又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一場人生之中最恥辱。


    她約了幾個在欒城有頭有臉的貴夫人在百味齋喝茶,聊著欒城的最大八卦,她們那些人平時沒啥愛好,就愛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相互交流最新八卦。平時,她最不喜與顧氏一起出門,顧氏總是一副委婉閑淑的樣子,在她麵前說八卦,她們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奈何那天,安老夫人讓她帶著顧氏出去多與圈裏的人走動走動,她便將顧氏帶到了百味齋。


    誰知,正聊起了權傾一國的攝政王,聊起了先是大名遠揚,後是臭名遠揚的孟夏,甚至還笑話了那個拖油瓶。她們這裏正聊得歡,突然隔壁的倪新就一臉鐵青的衝了進來,指著她們就是一頓好罵。


    她哪是能吃這種虧的人,見倪新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火大了,也撕破臉皮與他對嗆起來。


    倪新那人,他以為自己那些惡心的心思沒人知道,她一眼就看穿了。倪新喜歡孟夏,所以,聽不得別人說孟夏的任何不是,她直言撕破倪新的偽裝,倪新竟惱羞成怒,當下兩人差點就打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被大門口處的孟夏和孟晨曦聽得一清二楚,而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就此開始了。孟晨曦果然如他現場所說,進宮找了小皇帝,小皇帝立刻就召見的安侯爺,而她的命運就是休出侯府,逐出欒城,永不得入。


    她本是皇太後的堂妹,如果皇太後還在位,如果振國公府還在,誰敢如此待她?


    她內心恨意燃燒,發誓一定要報仇。


    連同莊家的仇一起報。


    她沒有多傷心,也顧不上傷心,直接去湖州找了振國公,可她那位大伯並不認同她的想法。反而勸她要安分守己,不要一錯再錯。笑話!她錯了嗎?她沒錯!


    她毅然離開湖州,來到小小的寧河縣,十多年的蜇伏,她如此已磨好厲爪,那些欠了她的人,她會一一的報複迴去。曾經的恥辱,她會一一的討迴來。


    “哈哈哈!蒼天憐我,蒼天憐我啊。”


    是夜,馮府老爺馮言謹進了凝香院,莊正在看賬冊,見他迴來,立刻迎了上去,“言謹,你迴來啦。用過晚飯了沒有?”


    她向來是直唿馮老爺其名的。


    “我不餓。”馮言謹與她一起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莊雨晗蹙了蹙眉,看向一旁的淡蘭,“淡蘭,立刻去廚房做幾道清淡的菜上來,老爺還沒用晚飯呢。”


    “是,夫人。”


    “不用了,我真的不餓。”馮言謹製止。


    淡蘭停步,看向莊雨晗。


    “下去準備。”莊雨晗徑自決定,伸手握緊了馮言謹的手,滿目關切,“言謹,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什麽難事了?若有什麽需要雨晗的,你盡管開口,雨晗定會找人梳通一下。”


    當年馮府生意碰到了大樵石,莊雨晗出麵處理梳通,化了險情。馮言謹對她感恩,便以平妻身分抬她進了馮府。從此馮府就有兩位夫人,而這兩位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起先大夫人劉姿念在她對馮府有恩,也沒多加為難她,可第二年莊雨晗就生下一雙胞胎兒子,這可讓劉姿坐不住了。


    誰讓劉姿的兒子從小就患有羊顛瘋,隨時都有可能發病,這對於需四處奔走的商家來說,這身體就代表放棄了那喏大的家業。


    劉姿開始不平衡,開始刁難。


    莊雨晗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都說一山難容二虎,更何況還是兩隻母老虎呢?於是,她們就開始了十多年的明爭暗鬥。莊雨晗在欒城吃了大虧之後,已學會了容忍,從不直接與劉姿對著幹,隻有劉姿性子剛烈,一再挑事,反而讓夫妻之間,越走越遠。


    馮言謹反手握緊了莊雨晗的手,滿目欣慰的看著她,“雨晗,這些年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言謹,我們是夫妻,你怎麽說這話呢?”


    “是啊,夫妻,可為什麽劉姿她就不能像你這般明事理呢?”馮言謹的語氣中充滿了落寞和失望。


    “言謹,姿姐姐大概是在生我的氣,並不是對你有什麽意見。我同為女人,我能理解她,所以,她平時做的那些的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莊雨晗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


    馮言謹一怔,深深的看著她,“雨晗,是我的錯,我身為夫君,沒有顧及好你們的感受。”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言謹,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為何事煩心了嗎?興許為妻還可以為你解憂排難呢?”


    “唉。”馮言謹長歎了一口氣,“劉姿她要為致遠挑選媳婦。”


    “真的?”莊雨晗麵上一喜,“這是好事啊,大公子年紀也不小的,成親這是喜事,言謹怎麽還心事重重呢?”


    馮言謹握緊了她的手,又是長歎一聲,“她找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小村姑,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麽配得上我的致遠?雖然致遠的身體有些小問題,但若要娶妻也不用如此委屈的。他要哪樣的姑娘沒有?再說了,咱們商人,就算是兒女親事,也是不能隨便的。這個你該是最明白的。劉姿現在這樣,我真的懷疑她就是在跟我嘔氣。”


    這個劉姿,他真的是心冷了。


    “言謹,你若是不放心,你就去平山鎮看看吧?”


    “我?”思量一番,馮言謹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莊雨晗點點頭,“姿姐是你的結發妻子,致遠是你的嫡長子,且不說這親事能不能定下來,就是要論親事,你這個親生父親也該在場的,不是嗎?你去吧,家裏一切有我,我不會出亂子的。”


    “雨晗,你真好。”


    “你對我好,我怎能沒心沒肺呢?”


    ……


    平山鎮,馮府。


    一大早,馮府就鞭炮聲劈裏啪啦的響著,熱鬧非凡。


    馮夫人一心想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便讓人沿街放鞭炮,抬去施家的聘禮足足有二十四抬。整個平山鎮也沒人看過如此浩浩蕩蕩的下聘隊伍,一個個都跟著看熱鬧。


    馮府還準備了許多糖果,一路分派。


    貪嘴的小孩子一路跟到了牛角村,遠遠的,牛角村的村民就聽到鞭炮聲,全都出了家門朝村口望去。


    “這是下聘的吧?好熱鬧啊。”


    “我看像是下聘的,這聘禮好多啊。”


    “可從未看過這麽多聘禮的,也不知是誰家姑娘,這麽好命。”


    “對啊,沒聽說哪家姑娘尋了這麽好的人家啊。”


    眾人看著下聘隊伍熟門熟路的朝施家而去,忽然有些明白了,敢想這是馮家下聘來了。可安寧不是說,親事隻是一場誤會,並不是真的嗎?那現在這都下聘了,又是怎麽一迴事?


    安寧把猴頭菇整理後,放在竹篩上,架在後院曬。


    她昨晚和裏正商量過了,今天下午就召集村民開個會,打算把猴頭菇的事情告訴大家。既然大家遲早是要知道的,再經過昨天那件事,這個時候說出來,當是還大家人情,也是不錯的選擇。


    “安寧姑娘。”凡伯站在院門口,輕喚正在掃院子的安寧。


    安寧放下手中的掃帚,驚訝的看向凡伯,“凡伯,你怎麽來了?快快請進!”她心裏不禁有些打鼓,不會是那些猴頭菇不好,或是他銷不出去,所以不要了吧?


    安寧洗淨了手,沏了茶放下木樁桌上,一旁,孟晨曦頭也不抬的看著醫書。


    凡伯走到孟晨曦麵前,恭敬的拱手,“爺,那批藥材已經送到了。”


    “嗯,坐吧。”


    “是,爺。”


    安寧在一旁怔怔的看著他們,嘴巴微張,一臉錯愕。


    剛剛凡伯說什麽了?


    他叫孟晨曦爺?


    這代表什麽意思?


    孟晨曦放下手中的醫書,嫌棄的瞥了安寧一眼,“蒼蠅都飛到嘴裏去了。”


    安寧迴神,猶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就是妙手神醫?”說著,她一臉驚訝的上下打量著孟晨曦,“這怎麽可能?一代神醫卻如此年輕,太不可思議了。我不敢相信,啊……你掐我做什麽?”


    安寧痛得緊皺眉頭,不悅的瞪著孟晨曦。


    “我隻是讓你知道,這是真的。”


    呃?


    這個男人,向來就是說話噎死人。


    “我一下子就能迴神,你掐我做什麽?很痛的,真是的。”安寧剜了他一眼,手隔著衣服揉著手臂。


    凡伯看著他們的互動,臉上溢滿笑容。


    “還有事嗎?”孟晨曦端起茶,輕啜了一口,放下。


    凡伯點點頭,看向安寧,“安寧姑娘,我還有事情是來找你的。”


    “找我?”安寧的心怦怦直跳,不會真被自己猜對了吧?“凡伯,你不是會來說猴頭菇的事情吧?”


    “一半一半。”


    果然!安寧的苦著臉,輕道:“你們不要猴頭菇了嗎?”


    “安寧姑娘怎麽會這麽想?”凡伯驚訝的看著她。


    安寧的眼中又閃起了希望的亮光,“難道不是?”自己好不容易找的生財之道,她不想這麽幾迴就斷了。


    孟晨曦低頭看書,嘴角卻是不自覺的向上彎起。


    這丫頭,原來還是一個財迷啊。


    “安寧姑娘多慮了。”凡伯笑了笑,道:“我是來通知姑娘一件事情,但凡是姑娘送去的藥材,我們【永康醫館】都照單全收,不過,我們隻收姑娘的東西,其他人的嗎?”


    “掌櫃的,你這話的意思是?”嚴小茶陪著嚴老爺子走了進來,聽到凡伯的話後,她不禁變了臉色。


    這話不會是說,其他人送去的猴頭菇,他們都不要吧?


    據她所知,整個平山鎮就隻有【永康醫館】收猴頭菇。


    凡伯迴頭看去,朝嚴小茶點了點頭,“嚴姑娘。”


    嚴小茶扶著嚴老爺子過去,向凡伯介紹,“凡伯,這位是我祖父,牛角村的裏正。祖父,這位就是【永康醫館】的掌櫃,我和安寧姐都叫他凡伯,他人很好的,很是照顧我們。”


    嚴老爺子上前,朝凡伯拱拱手,道:“凡掌櫃。”


    “裏正,有禮了。”


    “請坐!”


    “請坐!”


    兩人突然有些反客為主了,相互為對方引座。


    嚴小茶挨著安寧坐了下來,“凡伯,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嚴姑娘,我們東家說了,安寧姑娘懂得藥材,而我們【永康醫館】又是大晉最大的藥房,所需藥材不僅量大,還需質好,所以,我們不會誰的東西都收,這也是為患者考慮。”


    安寧瞄了孟晨曦一眼。


    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嚴小茶突然的麵色黯然。


    嚴老爺子也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了帶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的路子,這麽一下又給堵死了。


    凡伯看著他們祖孫二人,淡淡一笑,道:“裏正,嚴姑娘,你們也不必灰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村的人也想要采藥給我們醫館,那就必須過了安寧姑娘這一關。你們可以先把藥材交給安寧姑娘,安寧姑娘收集後,再統一給我們醫館。不過,這事呢,我是這麽想的,總不能讓安寧姑娘白白辛苦,你們給的安寧姑娘的價,不可能像安寧姑娘給我的價一樣高。我這麽說,不知兩位聽不聽得明白?”


    嚴家祖孫麵麵相覷。


    安寧則是一臉驚訝的看向孟晨曦,“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我們醫館不要亂七八糟的東西;二、你略藥材,經你之手,我們放心;三、你家這麽窮,難道你就打算上山采藥一輩子?做一個藥材經銷商,不也挺不錯的嗎?”


    孟晨曦抬頭,淡淡的看著她。


    藥材經銷商?


    他居然連經銷商都知道,不過,他的確是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安寧的心怦怦直跳,他這般是為了什麽?


    孟晨曦看著她臉上的動容,低頭,繼續翻看他的醫書,“這樣,你就有時間帶我上山找我要的東西了。”


    呃?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安寧剛剛內心的一點熱,一下子就冷卻了。


    ------題外話------


    感冒幾天了,見諒啊,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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