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這邊請。”孟冬一路領引著孟文往後院去,孟文早已被這別院的景致給迷亂了心。這麽美的別院,仿佛仙境一般,若是能住在這裏,那定能多活幾十年。


    孟冬不時的眼角餘光瞥向孟文,見他剛開始還能藏住內心的想法,後麵漸漸的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副著迷貪婪,這讓孟冬對他更是沒有好感。


    孟文收迴目光,笑眯眯的看著孟冬,問道:“你們一家人這些年就住這裏?”


    當然這話,他是故意問的。


    關於孟武一家的情況,他已經差人調查清楚了。


    “不是,剛來不久,這裏是我三妹的家。”


    “三妹?”孟文好奇的問道:“你有兄弟姐妹幾個?”


    “三個,我上麵還是一個大哥,下麵是一個三妹。”


    孟文問什麽,孟冬就答什麽,沒有多餘的一句話。


    院子裏,倪新和蘭寧都在,他們是聽到孟父受傷了,所以,今天結伴來看望孟父。此刻,他們見陽光很好,便在院子擺了桌,幾人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見孟冬領著客人進來,他們便停下來,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先坐著,我過去看看。”孟夏起身,表情淡淡的朝孟文走了過去。她沒有朝了孟文行禮,而是一臉疑惑的問孟冬,“二哥,這兩位是?”


    “這位是……”


    “你就是六弟的三閨女吧?我是你的大伯父。”孟文搶在孟冬前頭,自行介紹。


    “大伯父?”孟夏奇怪的看向孟冬,“三哥,咱們家什麽時候有大伯父,怎麽也沒聽爹提過?”


    孟冬道:“我也就聽爹提過一次,說是家裏人都不認他了,把爹娘趕出了家門。我見爹娘傷心,便也沒有深問,這事啊,你得問爹娘。現在,大伯父找上來了,你也一起進來吧,聽聽爹娘和大伯父是怎麽說的?”


    孟文聽了這話,頓時,老臉就紅白交錯。


    孟夏和孟冬就當看不見,兩人笑眯眯的請他進了孟氏夫婦的房裏。


    “大伯父,我爹在房裏養傷,要不,我就引你去我爹房裏吧?”


    孟文點點頭。


    孟冬推開房門,高興的喚了一聲,“爹,娘,你們看誰來了?”


    孟文一腳踏進了房門,就暗暗用力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逼出淚水在眼裏打轉,他聽到孟冬的話落後,人就大步衝了進去,紅著眼眶看著床上的孟武,“六弟,大哥可算是長到你了。”


    孟武抬頭看著床前這個眼中帶淚,表情激動的兄長時,也不禁紅了眼眶。且不論孟文是真情還是假意,但二十多年了,終於見到了親人,孟武心裏還是激動的。


    “大哥。”


    孟文上前,蹲下身子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臉關切的看著他,“六弟,你怎麽傷得這麽重?這是怎麽迴事啊?還有,我們家裏找了你們二十多年,你們怎麽在欒城也不捎信迴家呢?爹至死都還念叨著你,就怕你在外麵吃苦頭了。你……唉……”


    說著,他抽迴手,低頭輕拭眼角。


    孟武聽到孟老爺子過世了,也禁眼角濕潤。


    畢竟是自己的親爹,聽到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心裏還是難過的。


    王氏端了錦凳過來,“大公子,你請坐!”


    孟文抬頭看著王氏,笑了笑,道:“六弟妹,如今你還喊我大公子?你為我六弟生兒育女,與他夫妻二十多年了,你也該改口了。”


    王氏笑著搖頭,“大公子,你坐著,我去沏茶。”


    孟文見她這樣,也知急不了一時。


    孟武看著桌有站著的一雙兒女,便笑著給她們介紹,“二小子,夏兒,這是你們的大伯父,快喊人啊。”說著,他有些歉意的道:“我這些孩子,沒個禮貌。”


    “大伯父,好!”孟夏和孟冬隨即就喚了一聲。


    “好好好!”孟文連忙笑著擺手,扭頭看了孟夏和孟文一眼,“可不會,這倆孩子不錯,一看就是有作為的人。六弟啊,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啊?”


    孟武笑了笑,“還好,兒女們都爭氣,日子平平淡淡的,不過,我滿足。”


    “平平淡淡就是福。”孟文言不由衷的道。


    不一會兒,王氏就端著新沏的茶進來,“大公子,喝茶。”


    孟文輕輕頷首,接過茶盞。


    孟夏和孟冬相視一眼,兩人齊聲,道:“大伯父,你和我爹剛相聚,你們先聊著,我們兄妹先出去。”


    孟父擺擺手,“去吧!蘭寧郡主和倪大公子來了,你們得好好招待,謝謝人家專門來看望我。”


    “嗯,知道了,爹。”


    孟文聽到蘭寧郡主和倪大公子,立刻就愣了一下,他雖然不在欒城任職,但是,這些欒城名門貴族,他還是知道的。


    居然連蘭寧郡主和倪大公子都和他們成了朋友,這真是讓他驚訝。


    不過想想,孟夏連攝政王都迷住了,還為攝政王生了兒子,結識蘭寧郡主和倪大公子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大驚少怪的了。


    “行!你們有客人,先去招待客人吧。”


    “是,大伯父先坐著,小侄(侄女)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咱們一家人,以後大把的是機會。”


    王氏也一起出了房門,她不喜歡和孟文呆在一個房間裏,孟文這個人,心術不正。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們,她真的能不能得到孟家的認可,這都不重要。


    孟家那個大宅,她想想心裏都發怵。


    說是平穀第一家,書香名弟,可裏麵有多髒,他們這些曾在裏麵呆過的人才知道。


    “娘,你怎麽也出來了?”


    “我去廚房給你煎藥。”


    “煎藥這事不是青梅在煎嗎?”


    孟夏打量著王氏,見她神色有些奇怪,便看了房裏一眼,拉著王氏往廚房方向走去。直到走遠了,確定房裏的人聽不到她們的說話聲音時,她才鬆開王氏,問道:“娘,我怎麽感覺你有點怕孟文?”


    “他是你的大伯父,別直唿他的名字。”


    王氏朝後麵望了一眼。


    孟夏見她這樣,心裏就更加確定,她的確是害怕孟文了。


    “娘,現在和以前不一樣,咱們不用再求他們,你不用再怕他。”說著,她又握緊了王氏的手。


    王氏搖搖頭,“我沒有怕他,這隻是一種習慣。我在孟家做了十年的丫環,再見到孟家人,我一下子也改不過來。”


    “娘……”


    “別說了,我沒事!我去陪蘭寧她們吧,我去廚房順便看看中午吃點什麽。”


    王氏鬆開她的手,頭也不迴的進了廚房。


    孟夏輕歎了一口氣,沒有追上去多說什麽,而是迴到了院子裏。


    蘭寧見她迴來,便好奇的問道:“孟姐姐,那人是誰啊?看著挺眼熟的。”


    “他是我大伯父。”孟夏淡淡的道。


    “哦,怪不得看著眼熟,他跟孟叔長得有點相象。”


    孟夏扭頭,微眯著眼看向孟氏夫婦房間的方向,若有所思。


    倪新看著她,端著手中的茶就不動了。


    孟晨曦在小五的房裏學習,現在,他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學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他願意看醫書,或是認識草藥,全由他自己分配。


    小五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到院子裏坐著的幾人,便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蘭寧,你來啦。”


    “嗯。來了好一會兒了,看見你在房裏教晨曦,所以,我就還去叫你。”蘭寧上前親昵的牽過她的手,兩人挨著坐了下來。“小五,你給的那個方子真是好用。”


    蘭寧壓低了聲音。


    倪新見她們說起了悄悄話,孟冬不知上哪去了,現在就他一個男子坐在一群姑娘中間,他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起身,“我去孟冬房裏找他,你們聊。”


    “好啊,你去吧。等我迴去的時候,我再讓人叫你。”


    蘭寧揮揮手。


    倪新有些尷尬看了孟夏一眼,然後離開。


    孟夏見倪新走遠了,便壓低的聲音問蘭寧,“蘭寧,你和倪新是怎麽迴事?怎麽每一次你們都是一起上我這裏來的?你們不會是?”


    蘭寧聽了,奇怪的看著她,“不會是什麽?”


    “是不是一對?”


    “怎麽可能?”蘭寧驚訝的叫了一聲,朝倪新那邊看了一眼,輕道:“我和他就是哥們,怎麽可能有那樣的事情?孟姐姐,你不說,我還不想提這事,倪新那小子好像很清楚你家裏的事情,每次都是他找我一起來的。而且,你發現沒有,他經常看著你發愣。”


    孟夏立刻搖頭,“不可能。”


    “我也常抓到他看著你發呆。”小五也附合。


    蘭寧得意的道:“聽聽,小五也看到了。孟姐姐,那小子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不可能!我比他大好幾歲呢?”


    “可你看著比他還小啊。”蘭寧越想越有可能,越想就越是覺得有必要找倪新談淡,“他可不能這樣。孟姐姐可是叡安哥哥的王妃,他若是有那想法,我可饒不了他。”


    蘭寧有些生氣。


    倪新那小子太不靠譜了。


    朋友妻不可戲。


    他明知孟姐姐和叡安哥哥的關係,他居然還對孟姐姐有想法,這是絕對不行的。


    孟夏拉住了她的手,嚴肅的看著蘭寧,“蘭寧,這事可不能隨便說,你若是捅破了,大家以後見麵都不好意思。興許人家沒那意思,咱們可不能自作多情,不僅讓人笑話,還把大家都尷尬。”


    蘭寧蹙緊了眉頭,想了想也是這道理。


    “那行!我找機會試探一下他,孟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蘭寧在欒城的貴族小姐中,她算是一朵奇葩。她對不關心的事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但隻要是合了她眼緣的人,她就是真心以待。


    她平時的處事風格很麻辣。


    誰若是惹毛了她,她可不會管你那麽多,收拾了再說。


    她跟沈望關係不錯,沈望也喜歡這個直性情的堂妹,所以,蘭寧在外麵就更加不怕人了,她在欒城就是橫著走,也沒人敢說她什麽。


    孟夏想到孟冬對蘭寧的感情,便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蘭寧,你這年紀的貴族小姐們,應該都已經被指婚了吧?你呢?你父王可有給你物色好人家?”


    “他敢!”蘭寧陡然拉大了聲音,“我父王就是有那心,也不敢做我的主。我母妃去世得早,我父王一個當爹又當娘的把我養大。我父王說了,親事我自己決定,他不管。”


    孟夏聞言,不由一怔,心裏對這個果王爺好奇極了。


    竟有這麽開明的父親。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孟夏好奇的問道。


    她倒是越來越喜歡蘭寧了,如果可以給自己做二嫂,倒真的是不錯。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蘭寧想了想,臉就紅撲撲的,她笑了笑道:“人家還沒想過這事呢,所以,不知道。”


    “真的?”孟夏才不相信,“要不,我幫你物色一下?”


    “不用不用!”蘭寧連忙擺手,目光朝孟冬房間那邊看了一下。


    她的小動作被孟夏看在了眼裏,孟夏心中大喜,心想,不會吧?原來二哥不是單相思,蘭寧也對他有意思?


    蘭寧收迴目光,搖晃著孟夏的手臂,道:“孟姐姐,我聽說你做了不檀木簪子,能不能送我一支啊?”


    “當然行!我做了不少,本就是給你們做的,我還想著,哪天讓你自個挑呢。”孟夏立刻點頭。


    蘭寧聞言,高興極子,迫不及待的拉起孟夏,“孟姐姐,小五,走,咱們去看看那些簪子。”


    三人進了屋,蘭寧和小五看著那些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簪子,久久無法迴神。雖然樣式簡單,可是經孟夏巧妙的鑲上水晶,或是珍珠,或是寶石,或是翡翠,或是絡子後,整個檀子簪子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


    優雅高貴大氣。


    應該可以這麽說。


    “哇,真是好看!”


    兩人拿起這個看看,又拿起那個看看,覺得每一隻都有不同的韻味,每一支都很好看,每一支都讓她們心動。現在讓她們來選擇,的確是很糾結。


    紅檀木平安玉簪子,黑檀木玫瑰簪子,紅檀木發簪玉髓,黑檀木簪子紅絡子流蘇步搖,黑檀木瑪瑙流蘇步搖,黑檀木紫水晶簪子,黑檀木青玉步搖流蘇簪子,鑲翡翠檀木珠子流蘇簪子,黑檀木紅瑪瑙鍍真金簪子……


    讓人目不暇接。


    每一支都是心頭愛,第一支都舍不得放手。


    “孟姐姐,你這手藝,如果不開一家檁木首飾店鋪,真是浪費了。你瞧瞧這些東西,我若是戴著出去,那個名門小姐,不爭著腦袋問我是從哪得來的,這才是怪事?”


    蘭寧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她雙眼忽閃忽閃的看著孟夏,“孟姐姐,欒城東大街那裏,我有幾間鋪子,有一間剛到租約到期,不如咱們合夥一起開一家檀木首飾鋪?”


    孟夏沒有說話。


    蘭寧已迫不及待的道:“我們二八分,我隻要二成,孟姐姐八成,這樣如何?”


    孟夏笑了笑,道:“如果真要合夥做生意,那也不能是你二我八啊。這事你叡安也提過,他見我鼓搗這些,也說給我一間鋪子。不過,我這隻是興趣,真要開鋪子,那需要時間,我怕我沒那時間。”


    她現在還掌管著無影門,無影門的事務不少,她也不能真正的甩手不管。


    想到無影門,孟夏就想起了杜宇,她看著小五,道:“小五,我師伯已經收到了解藥了,他給我來信,說是已經好了。”


    “嗯,希望他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好意。”小五點點頭。


    “我知道,他不會的。”孟夏很肯定。


    杜宇已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用他的話來說,他就是死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他現在就一直住在潭邊的小屋裏,本來孟夏想把無影門還給他的,畢竟無影門是無歡師父和杜宇師伯一手創下的。


    可是,杜宇心中已無江湖,他隻想在水潭邊守著無歡師父。


    人為什麽總是這樣,總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想再擁有,才會後悔當初沒有珍惜?


    孟夏不想再做無影門的門主,可是又沒有找到合適的下一任門主。無影門是無歡師父的心血,她不可能隨便扔下,或許,將來洪興會是一個合適的人。


    蘭寧一直在想這些簪子的事情,她是真看到商機了。在欒城,這些貴族小姐、夫人,大多都有自己的鋪子,或是出租,可是自己暗中做些什麽生意。


    蘭寧也不例外,她有一個精明的生意頭腦。


    就像現在,她看到了商機就不會想要輕易放手。


    “孟姐姐,我剛剛提議了,你覺得如何?”蘭寧怕她不同意,甚至想要把小五也拉進來,“小五,要不,你也加入,咱們各二成,孟姐姐六成。”


    小五沒有這方式的想法,她聽了,隻是愣愣的看著蘭寧。


    孟夏看著蘭寧那忽閃忽閃的眸子,忽然很想笑,這家夥還真是執著,如果自己不答應她,感覺自己都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剛說了,我的精力不多,而且,我現在的重點在晨曦身上。”


    “沒事!我隻要你提供圖紙,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蘭寧已經想好了,這事就不能讓孟夏親力親為,太累了。如果由她提供圖紙,自己找幾個專業的工匠來做,這樣雖然沒有孟夏手工做的精致,但也一樣能吸人眼球,讓人心甘情願置辦。


    孟夏想了想,道:“不能批量做,多了反而就不稀奇了。”


    “好!這個我有辦法,你不必擔心。”蘭寧現在衝勁十足,無論孟夏說什麽,她都一口應了下來。


    “好吧!既然你都有計劃了,那我就把圖紙交給你。這些簪子是我給你們和青梅她們做的,就不必拿去了,你們選幾支吧。不過,我也要不了六成,我和小五各三,你四吧。”


    “好!”蘭寧也不客氣,因為她知道,她們之間都是把彼此當成姐妹的。


    既是姐妹,那就不必太斤斤計較。


    小五和蘭寧又開興的挑選簪子,隻是挑了許久,她們也沒有挑到認為最喜歡的,全都喜歡啊,這還怎麽挑呢。最後,她們隨便從中拿了兩支,也不再糾結了。


    這天,蘭寧很高興,因為,她又有了一個絕好的生意先機。


    因為孟夏有客人,所以,這天蘭寧和倪新沒有吃飯就離開了。


    孟文是吃過晚飯後,他久久等不到沈望,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他前腳走,沈望後腳就迴來了。


    “你這是故意的吧?人家前腳走,你後腳就迴?”孟夏笑著,故意打趣他。


    沈望湊到她耳邊,笑道:“知我者,娘子也。”


    “誰是你娘子?”


    “咱們可是說好了的,你現在怎麽又不認了?”沈望緊張的握緊她的肩膀。


    孟夏嗔了他一眼,“就算是我答應了年前成親,可也不是現在啊。”


    “得得得!咱們現在這樣,早就是老夫老妻了。你也別不認了,甭管別人認不認,我們四年前就已成親拜堂,這也是事實。”


    沈望攬過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夏兒,我今天把為守業選皇後的事情公布下去了,時間就定在明年的三月。那天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那時欒城一定會有一場曠世的盛會。”


    沈望輕輕鬆開她,從懷裏掏了一卷明黃色的聖旨,“來,你瞧瞧這個。”


    孟夏找開一看,發現裏麵是關於他們的賜婚聖旨。


    成親的日子就定在臘月初三。


    臘月初三?


    她驚訝的抬頭看向沈望,“這日子是你選的?”


    “對!”沈望點點頭,“這是你在那邊的生辰,每個人的第一個生辰都是生命的開始,我希望那天也是我們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日子。”


    “好!”


    孟夏笑著點頭,眼角卻是濕潤的。


    沈望拉過她,抱緊了她,高興中又有些遺憾的道:“夏兒,隻可惜那天注定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你會怪我,你會擔心嗎?”


    “不怪你!我也不擔心!”孟夏搖搖頭,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我們一起並肩麵對問題,我什麽也不怕。”


    以前,她覺得一個人也可以既當娘又當爹,她一樣可以做一個女漢子,什麽問題她都可以處理。現在,有了他之後,她才發現,這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沒有誰願意真的當一個女漢子,女漢子隻是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心沒有可以停靠的港灣。


    沈望看著她眸波如秋水盈盈,那水霧朦朧的樣子,身子不由一緊。他俯首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一雙大手已不客氣的四處遊走。


    “呃?門沒關。”


    孟夏抓住了他的手,朝房門口努了努嘴。


    沈望並沒有鬆開她,而是低笑了幾聲,抱著她走過去關上房門,孟夏嚇得掙紮著要下來,實在是怕被人撞見。其實撞見了也沒有,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


    沈望湊到她耳邊,朝她耳朵嗬了一口熱氣,“我可愛又害羞的娘子,這樣可以了嗎?”


    孟夏勾唇一笑,反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曖昧的朝他拋了個媚眼,“帥哥,今晚還是老樣子?”


    啥?


    沈望被她電得一塌糊塗,突然聽到她冒出這麽一句,又成了稀裏糊塗,“娘子,什麽是老樣子?又什麽是新樣子?還有那帥哥又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該是喊我叡哥哥嗎?”


    孟夏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迴事?今晚就是心血來潮想要逗逗他。


    她勾著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來,沈望見她一副眼神如絲的樣子,早已是心潮澎湃,連忙附耳過去。


    噝……


    這要命的,她幹什麽?


    她居然也學著自己的樣子,張嘴就咬住了自己的耳朵。


    沈望隻覺一股熱血往頭上湧,他深吸了幾口氣,又重重的唿了幾口氣,他抱著急步往內室走去,孟夏卻趁他不備,滑了下去,跑到淨房裏去了。


    “雖然是秋高氣爽,可是,一天不泡澡,也是難受。”


    沈望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懷抱,聽到淨房裏嘩嘩的水聲,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


    “夏兒,一起,一起來。”


    “出、去。”


    “來不及了。”


    “喂……你的手往哪裏放呢?”


    “啊,放錯地方了。”


    “喂……癢啊,我怕癢……”


    這一晚,沈望知道了什麽是老樣子,什麽新樣子。孟夏也知道了,什麽叫做引火燒身。


    她被折騰了一個晚上,那個男人像是一個好學的孩子,他不厭其學的來迴折騰,隻差沒把她全身的老骨頭都折了。


    一早,孟夏模模糊糊的又被一雙毛手毛腳給擾醒。她不悅的往裏麵挪了挪身子,低聲嘟喃,“別了,累啊,求放過!”


    “沒事!你睡,我來。”


    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那男人又搗鼓了起來。


    這還讓不讓人睡啊?一大早的。


    孟夏無言。


    什麽叫做你睡著,什麽都不用動?


    有這樣的事兒嗎?


    坑!


    反正,她最後就睡死了過去,什麽都不知道了。


    沈望看著身邊沉睡的女子,目露憐惜,他心裏也後悔自己要得太多了。可是,那個時候,他也是控製不了自己。


    他就像是一個食髓知味的人。


    那新的樣子,的確是有意思。


    想著想著,他的濃眉就皺了起來。他不安的搖搖孟夏,“夏兒,醒醒,我有事兒要問你。”


    “別吵,我要睡覺。有什麽事,等我睡醒了再問。”孟夏伸手打開他的手,不耐煩的翻了個身,身子往被窩裏縮去。


    “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


    沈望是急了,這家夥,她是怎麽知道這些招數的?這些東西,他都不知道。


    “問。”孟夏被他搖煩了,閉著眼睛低吼。


    這還讓不讓人睡啊。


    再煩,她就要把他踢下床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啊?”


    “什麽東西這麽多?”


    “那個新東西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這……她居然是這麽迴答的?難道她偷看過人家?


    沈望更急了,“你看過人家?”


    孟夏也氣了,一腳踢過去,直接把沈望踢到了床底下,低吼,“你能不能再蠢一點,你不知有那個什麽圖嗎?”


    笨死算了。


    他是不是男人啊,男人不都喜歡看那玩意嗎?


    雖然她以前看的是有畫麵,有聲音的,比他看的清楚多了,可他也該知道啊。


    沈望聞言,愣愣的坐在地上,看著她翻個身又睡了過去,他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嚇死他了。


    孟夏睡醒後,沈望已經不見人影了,外麵院子裏也沒有,她也懶得問,這麽大的一個人了,有手有腳的,又有身份地位,一點都不用她擔心。


    隻是夜裏,他迴來裏,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大包東西迴來。


    孟夏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這是幹什麽?搞得跟做山賊似的。”


    沈望拉著她進了內室,打開包袱,邀功似的道:“夏兒,你看,我沒有想到宮中的藏書裏,居然有這麽多這種書。來,咱們一起看,一起學。這麽多的,應該夠咱們學好一陣子了。”


    什麽?一起看一起學?


    孟夏直接被他的話弄得外焦裏嫩,這麽一大摞的那種圖,他要一邊看一邊學。


    真正是要命。


    想到昨晚到天亮的折騰,孟夏是撒腿就想跑,而沈望好像也早已知曉她會跑一下,早已把她緊緊的箍在懷裏。“夏兒,你不會是那麽沒用吧?”


    “什麽沒用?”


    “你這是要敗給我了,還是你也認可我很厲害?”


    “切,你才不厲害。”


    沈望的眸子底裏浮現濃濃的鬥誌,這家夥,她不知道,這樣否認自己的男人,這樣說自己的男人不行,這是一件讓男人多麽火大,多麽充滿鬥誌想要證明自己的嗎?


    不過,這也是沈望的計策。


    他要的就是激她。


    “很好!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沈望說著就拉她一起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一夜,孟夏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別在這種事情上去激一個男人。


    否則,被折騰的隻能是自己。


    ……


    東玉朝,樂亭縣。


    這一晚的夜風比往日都要大,風得院子裏的樹葉沙沙作響,窗欞也嘰嘰的響。


    床上的秦寶林睡得很不安穩,他滿頭是汗,沉在夢魘裏醒不過來,直到天明亮起了魚肚白,他才從夢魘中掙紮出來。


    他猛地坐了起來,汗早已濕透了單衣,此刻單衣正粘粘的貼在他的身上,全身都很不舒服。他掀開被子,下床穿鞋,一頭鑽進淨房裏。


    過了好半晌,他才從淨房出來。


    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他感覺全身都舒服多了。


    門外,南風敲門,輕問:“公子,你起來了嗎?公子今天還要去知縣府上,八賢王和高大人約了公子見麵。”


    南風微蹙著眉頭,眸中有著淡淡的疑惑,以往公子卯初就醒,今天卻是睡到了辰時末。聽裏的動靜,他似乎是剛剛才起來。


    這幾天公子是怎麽了?


    他似乎經常出神。


    “好了,馬上就出來。”


    秦寶林換了一身寶藍色的圓領團花錦袍,雖然人有些精神不濟,但這樣的衣著打扮下,那一點精神不濟,也被他的風度翩翩給蓋住了。


    他的額頭上有傷疤,為了不讓人有話題,他剪了往右梳的劉海。


    嘎吱——


    他拉開門出來,南風看著他的新發型,一下子有些適應不過來,“公子,你的頭皮是?”


    “沒事,我自己剪的。”


    南風點點頭,不再問了。


    “公子,你是先用了早飯再去知縣府,還是?”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吃早飯了,直接去知縣府吧。”秦寶林率先往外走,南風連忙緊隨了上去。他微眯著雙眼,細細的打量著秦寶林,總覺得他身上有什麽不同了,可又說不出來這種感覺。


    秦寶林提著大包小包去了知縣府。


    大廳裏,除了八賢王,高大人,戴著麵具的沈勒,還有高夫人。


    高夫人看著秦寶林風度翩翩的進來,嘴角不禁溢滿了笑容,她打量著秦寶林,還不時的點頭。嗯,這模樣不錯,雖然與二丫頭年紀差得有點大,不過,貴在穩重,還有那令人心動的財富。


    男人穩重一點,也會疼愛妻子一點。


    高夫人想著,嘴角的笑容就更濃了。


    大廳後麵設了一道四麵橫拉的屏風,此刻,高二小姐正由丫環婆子陪著,端坐在那裏偷偷的看著剛剛走進來的秦寶林。


    高二小姐看著看著眼就直了,臉就紅了。


    一旁的丫環婆子隻瞄了一眼她的表情,便知這二小姐是看到外麵大廳裏的那個秦老板了。


    “草民秦寶林,見過王爺,見過大人,見過夫人。”秦寶林進來,便抱拳拱手,一一行禮。


    八賢王笑著擺手,“秦老板,快快請坐。”


    秦寶林點頭,走到一旁沈勒的旁邊坐了下來。他扭頭看去,朝沈勒點頭致意,“勒公子。”


    “秦老板。”沈勒還了他一禮,並沒有再像那天的飯局上那樣為難他。


    “秦老板,喝茶!”八賢王端起茶盞,飛快的瞍了一眼高大人,高大人立刻會意,看向一旁的高夫人,道:“夫人,你先下去吧,王爺找秦老板還在正事要商量。”


    聞言,高夫人站了起來,朝八賢王福了福身子,然後離開大廳。


    她離開後,屏風後麵的人也悄然無聲的離開。


    八賢王放下茶盞,似笑非笑的瞄了高大人一眼,高大人又刻就尷尬得滿臉通紅。


    他是一個失敗的人,家裏有一個不知分寸,不會看臉色的婆娘。


    這男人有事在大廳見客,她一個婦道人家竟坐著不動,還非要別人明示了,她才慢吞吞的離開。


    八賢王從袖中掏出明黃色的聖旨交給飛掣,飛掣接過後,拿著直直走向秦寶林。這時,八賢王開口了,“秦老板,這裏麵是皇上的密旨,你看看,然後說說你的想法。秦老板是秦家村的人,那些村民應該都會聽秦老板的一聲勸。”


    秦寶林接過,展開,迅速的掃了一眼,然後交還給飛掣。


    “秦老板,你的意思呢?”八賢王追問。


    秦寶林抬頭,直直的看向八賢王,一臉嚴肅的應道:“迴王爺的話,配合朝廷,這本是每一個百姓都要做的事情。既然那裏對朝廷這麽重要,秦某人一定會把這事辦好。”


    “哈哈哈……有秦老板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八賢王看向飛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匣子,飛掣上前,捧著匣子送去給秦寶林。


    “秦老板,這裏麵的銀兩是朝廷補償給村民的,他們可以有鎮上買房買地,隻是不能再迴秦家村。他們可以拿著這些銀兩做些小生意,或是買了田地來種。秦老板也可以給他們安排在自己的產業下幫忙。”


    八賢王見秦寶林接過匣子後,立刻就解釋。


    他不能讓這事鬧大,所以,他會給一大筆錢,讓那些人真正的相信,這是朝廷的要求。


    秦寶林點點頭,“王爺放心!這事秦某定當竭盡全力。”


    “本王不要竭盡全力,本王要一定不露風聲的把事情辦好。這事情不能傳出來,也不能讓外人看著朝廷的用意,所以,秦老板還需要絕對的保密。”


    八賢王語氣嚴重的道。


    “是!秦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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