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賢王淡淡的抬手,孟夏會意過來,立刻又朝高知縣磕頭,“請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孟家和秦家村主持公道。”孟夏一頂高帽子扣了下去,高知縣瞬間就找迴了自信。


    他一定要讓八賢王改變對他的看法。


    八賢王冷眼瞧著高知縣打了雞血的模樣,眼底湧上了笑意。這個小婦人倒是有幾分眼力,自己剛剛朝高榮軒那邊抬了下手,她立刻就會意過來。


    羅家兄妹四人聽說不僅是高知縣來了,還來了一個王爺,心情當下就沉入了穀底。剛剛羅茂才還跟他們通氣,說是那孟家小寡婦是裝的,讓他們拿出受害人的樣子,反咬她一口。


    可是,現在高堂上還坐著一位王爺,他們不說話,渾身都已經打冷顫了。


    “田有貴,你把事情經過都說來聽聽?如果你敢有任何隱瞞,本官可不會輕饒?”高知縣一記冷光掃向田有貴,心裏還記著剛剛田府的人讓自己顏麵蕩然無存。


    田有貴心下一喜,心想這高大人還是念舊情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先說。他連忙畢恭畢敬的磕了個頭,應道:“迴大人的話,這羅家村的人上秦家村鬧事,後來秦家村的人又去羅家村鬧事,所以,小的就所他們帶了迴來。小的知道大人事務繁忙,便想著審個結果再告訴大人。可是,這幾天他們一個個都不認罪,小的正準備去請教大人。”


    一筆帶過,不僅解釋他這何沒去縣城,也說明了他的難處。田有貴就是絕口不提自己要羅家村讓出漆樹林的事情。


    孟夏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對著高知縣又是一個響頭,“大人,田鎮長一心為大人解憂,真正是善解人意。可他如果是公平審理,為何要對外說自己去縣城找大人了呢?剛剛那門房也是一口咬定鎮長並不在府上的。”


    田有貴一聽,猛地抬頭,瞪著孟夏,道:“孟家小寡婦,如果你們一個個找上門來,我又何必瞞著呢?有你們鬧事,我又怎麽清靜審案?”


    “那麽敢問鎮長審出什麽來了嗎?是羅家的過,還是孟家無辜?”孟夏見田有貴一時語塞,根本就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又問:“小婦人隻知鎮長官威十足,卻不知鎮長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你什麽意思?”田有貴心有怒氣,卻不敢發作出來。


    孟夏雙眼驟眯,眸底掠過冷光,“鎮長從未見過小婦人,怎麽一下就認出我呢?還有,我爹他們身上的傷口是怎麽迴事?難道是鎮長想要屈打成招嗎?”


    “你…你…好一人牙尖嘴利的小婦人,剛剛明明是你喊孟武為爹的,又怎是我未卜先知?”田有貴也不省油的燈,當下就反駁了過去,卻對這些人身上的傷口忽略而過。


    孟夏卻不打算放過他,抬頭看著高知縣,恭敬的問道:“小婦人無知,在這裏想請教大人一個問題。”


    “你說。”高知縣點頭。


    孟夏扭頭看了田有貴一眼,朝他露出了一抹冷咧的笑容,“敢問大人,咱們東玉朝可有受權給鎮長審理民事相關的案子?一介鎮長可有動用私刑的權力?”


    高知縣一聽,立刻搖頭。


    “沒有!就是本官,也不得濫用私刑。”


    孟夏牽唇微笑,恭敬的道:“謝大人指點迷津。”


    孟父和秦九公對視一眼,兩人率先朝高知縣跪了下去,“大人,請為草民主持公道,事情並未像田鎮長所說的那樣,田鎮長並未做過任何審理,他從頭到尾就是讓我們秦家村和羅家村把出讓漆樹林的協議簽了。可那漆樹林是我們兩個村的村民賴於生存的,我們怎麽可能把吃飯的東西讓出來。我們不讓,田鎮長便讓人對我們動刑。”


    這會,高知縣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她的這個問題是把田有貴濫用私刑的事情挑到明處。


    這小婦人,不容小窺。


    田有貴大聲反駁,“大人,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他們兩村鬧事,自願拿出漆樹林來作賠償的。”


    “田鎮長的意思是羅家村的漆樹林給秦家村?那秦家村的百姓可真要多謝鎮長了。”孟夏朝田有貴豎起了大拇指,“鎮長真英明,剛剛小婦人誤會鎮長的意思了。”


    高知縣看了八賢王一眼,見他嘴角隱隱含著笑意,並沒有要幹涉的意思,便也學著,放手不管。他倒要看看,這個孟家小婦人怎麽不動刀劍的逼急田有貴?


    “我…我…。”田有貴接話不下去了。


    這時,羅家權不願意了,大聲喊冤,“大人,鎮長並不是這樣的意思,他是讓我們兩個村的漆樹林都給他。我當時也沒想明白,我和秦九公剛會麵,鎮長的人怎麽就到了?現在我可想明白了,鎮長等的就是這一出坐收漁翁之利的好戲碼啊。”


    說著,他扭頭看著田有貴,不屑的道:“田鎮長,你這棋下得可真高啊。”


    秦九公趁熱打鐵,望著羅家權,問道:“老羅,咱們講和,這事全怪那羅家兄妹四人。這樣吧,我讓秦大石休了羅大嘴,你驅他們家出羅家村。這樣的人留在村裏,那就是一顆老鼠屎,遲早會壞了一鍋粥。”


    “就這樣辦。”羅家權和秦九公朝高大人磕頭,齊聲道:“大人,我們兩村要私了講和。其實,這事本就不是什麽事,可羅家兄妹四人實在是欺人太甚,說三道四惹事生非不說,他們還敢上門打人。事後,一不認錯,二不認賠,這才會有了後麵的事情。”


    羅家兄妹幾個聽了,立刻就不肯了。


    羅老三捂著胯下,痛苦的道:“大人,那孟家小寡婦是裝的,什麽小產,她就是一個悍婦。她當時踢我,打我大哥時,那勁可比男人都大。”


    他到現在走路都痛,想想那天的事,這個孟夏就不可能是個差點小產的人。


    剛剛羅茂才說了,隻有咬住這一點,他們羅家才有救。


    “大人,請你明查。這小賤婦,她就是裝模作樣誆我們的。她成親一年就克死了自家夫君,又跟那秦寶林勾勾搭搭的,難道她敢做,還不讓人說了嗎?”


    羅大嘴忿忿不平的瞪著孟夏。


    孟冬聽羅大嘴這個時候,竟還敢那樣說孟夏,當下也不管這麽多,衝上去就動手打羅大嘴,“羅大嘴,我打爛你這張臭嘴,你剛說誰是賤婦呢?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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