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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唿…”


    唔…快到秋天了,風也越來越冷了呢…


    再次跳躍過樓層之間令人眩暈的間距,少女不由得這麽感歎了一下。


    不過今年稍有些特別…因為自己的城市來了一個特別的家夥。


    一個許久未見,但少女其實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


    不斷沿著天台的護欄前進,同時默默的注意著下方流動的人們。


    如果這時候有人抬頭向上看會怎麽樣呢?


    少女思考著,然後又迅速的趕走這個想法。


    反正少女並不習慣穿妨礙行動的裙子,就算有人抬頭也什麽都看不到吧…


    所以,一如既往,繼續前進。


    “…”


    已經從那個被帶到自己房間裏的小姑娘那裏知道了大概,少女也大致分析得出那個家夥的目的。


    雖然還不那麽明卻,但恐怕他隻是對這件事中的某些東西有了什麽興趣,所以想利用自己來進入這個關係吧?


    “…”


    其實如果認真的去推測的話,應該連詳細的目標都能猜得出來吧,但少女既不是那麽的想要認同這個猜測,也不準備把對方和自己的思路混淆起來,所以少女隻有冷哼了一聲,停下了高速前進的步伐。


    一隻攔在少女前進方向上的貓似乎被嚇呆了,一直遲鈍了2秒,然後才快速的逃離少女的麵前。


    “還以為,他真的學乖了呢…”


    一直到看著貓消失在視線裏之後,少女才自語起來,然後又迴憶起了之前看到的對方,僅僅露出一瞬的絕望樣子。


    明明害怕的要死,卻一定無法哭泣的,怎麽都不會忘掉的麵孔…


    明明是什麽都不肯表現出來,毫無趣味的神情,卻讓少女快要沒有去看的膽量…


    “…”


    什麽和什麽啊…可不是現在該想的事情!


    於是少女隻有迅速的搖頭將這種會影響自己情緒的畫麵趕掉。


    明明…對方就是那種,無論失去些什麽,都可以在事情結束之後毫不在乎的自己活下去的角色啊…那一幅絕望的樣子算是什麽?


    真是討厭,超討厭的!


    之前不是那麽輕易的就決定了嗎?不是說會好好適應新生活的…這麽容易就改變了嗎…


    “…”


    啊啊…又在做多餘的想法了。


    差點就情緒激奮起來了呢…少女不由得對自己老是分散掉的思緒報以苦笑。


    自己有如此的笑或生氣的權利嗎?


    “…”


    思考不能。


    於是少女――遠野真實隻有再次搖頭清空自己的思緒,然後從gps上重新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


    嘛嘛…到了下午還跑出來吹冷風,當然不會是為了發散思維這種蠢事情。


    其餘不論,既然有人膽敢在自己的管轄區進行綁匪之類的,沒有道理不做一些迴應,對吧?


    所以真實才會在快到晚上的時候,跑到接近市郊的地方,找這麽一出破舊的大樓。


    [還真是適合‘過時’兩個字啊…]


    雖然看起來還有些規模,但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什麽廉價工程的產物,大概是設計成了盡可能多塞些人的模式吧,除了容積以外…既沒有足夠的警戒,也沒有感覺到魔術陷阱或自在法的痕跡,根據對方租下此地的時間和電力消耗來看,也不太可能存在大威力現代武器的可能性。


    整個千羽穀好像也隻有黑色騎士團和秘銀才在城市裏存放了as之類的東西吧。


    不太可能遇到可以痛快拆卸的東西呢…


    “切…”


    就算已經從受害者的分析及黑色騎士團的線報那裏大致了解到,這次的違規行為很可能隻是不知道哪裏的過氣團體在複活失敗之後的什麽臨死反撲罷了…但真實還真的感覺有些無法興致高昂。


    簡直一無是處…完全就是在泛用不過的,隻有太古時代的熱血漫畫才會出現的垃圾團夥的據點嘛!


    真實也隻有這麽做出判斷,然後落在目標的屋頂之上。


    在樓頂巡邏的僅有三個毫無察覺的哨兵,在考慮之後真實還是先給了他們一人一下手刀。


    事實上,也的確隻帶了基本的對人用武裝。真實覺得唯一可慮的,大概也就隻是在進入之後,是應該先直接把對方消滅掉,還是減緩步驟弄清情況再說呢…


    值得考慮的問題,於是真實隻有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幣,拋入快暗下來的天空,然後…


    砰砰砰!


    然後,從預感中傳來的槍聲便打斷了少女的決斷,讓真實的注意力不得不和被忽視的硬幣一起越過護欄,從樓下掉去。


    “…”


    緊接著是沉悶的閃光,和玻璃破碎的聲音。


    “嗯…有人先到了嗎?”


    ――分――


    當少女打開緊急入口的門時,看到的隻有頂樓大廳裏幾個正痛苦的捂著眼睛的家夥,連血腥味都沒有聞到。


    然後隻是一小瞬,少女的戰況分析便已經完成。


    似乎是有人提前在這裏孤身陷陣,然後在翻臉的時候用閃光彈作掩護,拉著不知道那個倒黴家夥的領帶破窗到了下一層去了,腳下的震感也還能感覺到戰況的發生。


    “唿…”


    於是少女便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既然沒有見到滿地被切碎的屍體…那麽,不是自己那糟糕透頂的預感就好。


    的確,如果先到一步的是他的話…應該既不需要用到閃光彈,也不可能被這種程度的家夥壓迫得需要拉著別人的領帶破窗逃跑。是他的話,現在應該是滿地屍體才對吧?


    分析剛剛的戰鬥的狀況隻用了一瞬間,如果之前就冷靜一下的話,少女應該可以立刻發現這件事實,而不用這麽緊張吧…


    於是少女立刻“哈!”的笑了出來。


    居然會因為可能遇到那個家夥而緊張的自己,的確應該好好的嘲笑一下才對。


    雖然在了解情況之後立刻就想將對方激走,但隻是一個轉眼的時間就…


    “嗬,嗬嗬…”


    想要和對方完全撇開關係,似乎是完全沒有辦法的事情。


    “…”


    實在是讓人討厭的消極結果呢…


    連自嘲都無法進行下去,少女連悲哀都感覺不到。


    “誰!”


    但立刻的,就有該死的聲音打斷了少女。


    啊啊,差點都忘了還有一些沒處理的雜碎呢…


    如同想起了值得驚喜的事情一般,正在消沉的少女立刻看向剛從炫目彈的效果中恢複的不知名的誰誰。


    歎氣,少女隻好維持著低落的心情啟動了粒子劍鋒。


    “真是的真是的,現在的雜兵真是不討人喜歡…”


    ――分――


    當少女沿著樓梯走到下一層的時候,正好能夠看到來自電梯口的爆炸。以及被氣浪吹飛到身邊的屍體。


    “啊啊…比預料的還要像是戰場呢…”


    稍微有些感歎,所謂的戰鬥本來就是要同級別之間才會戰的比較有趣。


    “混蛋!連個快死的人都攔不住!你們還不快從樓梯追下去!”


    還能聽到這種老舊的惱羞成怒的台詞…少女還真有一些懷疑,是自己平時的工作太超過了,還是麵前的家夥太破舊了。


    不知道,因為在少女將這個問題分析完成之前,這一群準備改道樓梯,外觀實在有些狼狽的雜兵已經注意到了沉思的少女。


    或許是對理解外的情況無法反應吧,對方全部都對少女的存在好好的呆了一下。


    搖頭搖頭,雖然很想嚐試一下分辨剛才像是老大的家夥,但已經有些厭煩了的少女更想快點解決這次的事件,然後去墮花家吃晚餐。


    什麽和什麽的,原本是想用對方來發泄一下壓力的,現在卻因為被人攪局而弄得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你是…”


    當對方的問題說到一半的時候,少女已經點起了腳步,毫無懸念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什…”


    驚訝啊,警戒啊,嗬嗬的發笑然後出手攔截啊,或者喊出“快來住她!”啊,都沒有發生的機會。


    1431公分的移動距離,17次轉折,劍刃的3道圓弧。


    在人類的神經無法反應的時間後,少女的身影才重新出現在光線的捕捉之下。


    “喂!你們怎麽又…”


    怎麽又停下來了…


    是想要這麽說吧,但迅速散落一地的雜兵組件們,卻立刻將這個似乎是頭目一般的家夥的話堵迴了喉嚨裏。


    然後,迴應他的便是憑空出現,如同隨意般斬落的刀鋒。


    “哇啊!”


    預料之外,雖然是少女毫無興趣的一刀,但當刀鋒劃過對方位置的時候,對方卻以緊急的反應突然急退了數米。


    “嗯?這裏居然還有會瞬動的家夥嗎?”


    居然會在這裏遇到疑似武道家之類的家夥,的確讓少女小小驚訝了一下,連追擊都特意的沒有進行。


    尤其是,對方居然能察覺自己一擊這種事情,或許是個可以遊戲一下的對手也說不定。


    但,對方那如同不可置信般顫抖的聲音,卻打消了少女的這個念頭。


    “da,dainslef?怎,怎麽可能…”


    這樣的懼意,實在不像是光從傳聞了解就能產生的,或許以前什麽時候給對方留過印象吧…


    什麽什麽啊!剛剛能想到躲,其實隻是經驗嗎…這麽想著,少女立刻無趣起來。


    “啊啊,真意外…在我的地盤用神秘進行綁架這種會帶來麻煩的事情…卻問為什麽我會出現,你不覺得很蠢嗎?”


    “唔…”


    的確是蠢的要死,至少少女是這麽認為的,於是少女便反握起劍柄。


    “別,別過來!”


    這樣的動作似乎嚇到了對方,匪徒頭目a立刻一邊掏出了準備攔路的手雷,同時反射般的拿出了一把奇怪的短刀,刺向旁邊的電梯門。


    “哼…”


    雖然看起來像是不太能理解的舉動,但有著預知能力的少女當然不會讓對方的這麽簡單的逃掉。


    絕對的力量差之前,戰術可沒有意義。


    於是在對方使用那把不知道什麽的小刀之前,少女已經衝到了破綻百出的對方麵前。


    已然看到了對方絕望的樣子,如果剛才想要拚死一搏的話,至少不會死得這麽不甘吧…


    在心中嘲笑著,然後…


    [唉?]


    然後,少女的未來變像是被突然切割一樣,碎掉了。


    [什麽?]


    完全是突如其來,從預知能力開始,接著是全身的原力,然後一直到腳下用於瞬動的力道分配,全部都在迅速擴大的眩暈衝擊之下崩潰。


    磅!


    接近300碼速度的失控的慣性立刻讓少女失去了停下的能力,原本用於止步的力量,在一瞬間變成了讓身體失控的源頭。


    一陣誇張的聲響之後,少女在匪徒a錯訛的視線中飛撞到了另一邊的牆壁上。


    “…”


    安靜,在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的情況下,匪徒連準備刺下去短刀都停了下來。


    然後,在“叮!”的一聲中,電梯門被打開了…


    “!”


    “唔…混蛋。”


    從電梯裏麵傳出來這樣一個痛苦的聲音,然後一個單膝跪地,扶著牆壁的身影逐漸從模糊不清的透明中脫離出來。


    是一名大約20餘歲的男性,因為額頭靠在牆壁上所以無法看清楚麵孔。


    “有沒有搞錯…這麽突然衝過來又突然跑開,你想害死我嗎…”


    似乎是在向誰抱怨,但聲音的微弱卻完全隻是自言自語的程度。


    在一瞬間匪徒a還以為這是對自己說的話,但…


    “說什麽蠢話,每次都給人帶來麻煩的不都是你嗎!混蛋!”


    千羽穀的暴君,正用著稍微搖晃的身體從牆角站起來,然後用同樣如同自語的責難聲,打破了匪徒的猜想。


    “什麽啊!這是雙向的吧!每次你給我帶來的麻煩也一樣不少啊!”


    “那是你這個混蛋自找的。”


    “不要混蛋混蛋的叫…”


    “是你先這麽說的哦。”


    “混蛋…”


    明明是都無法相互看到的位置,但兩個人卻立刻開始用混蛋互擊起來。


    當然,匪徒a才不會把這理解成來了助力的意思。


    但不管突然出現的對方是什麽東西,現在至少是可以逃跑的時機。


    這麽想著,然後匪徒就準備放棄了破壞電梯通道的打算,然後…


    然後就感覺到持刀之手的異樣,在他快要顫抖起來的視線中,匪徒a的右手腕已經隨著揮動分離,飛了出去。


    一瞬間就失去了現實感,掉落的短刀,幹脆的刺穿了電梯的地板。


    “真奇怪…為什麽我有不好的預感呢…”


    在電梯裏的這名男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使用了名為霧斬的“遺產”短刀,幹脆產生了作用。


    在一瞬間,對方麵前的電梯就變成了末狀,然後掉落了下去。


    “…”


    雖然現在似乎有了逃跑的路線,但匪徒a卻感覺從腰部以下安全無法挪動步伐,隻能呆呆的維持著一隻手消失,一隻手還握著手雷的狀態站立著。


    “啊,抱歉抱歉,明明你都這麽走運的兩次遇到保命的機會了,可剛剛我一不小心沒有收住手…”


    明明是少女的道歉,可現在聽起來卻像是死亡宣告一樣。


    “別抖哦…我可斬了並不止一刀,想多活一會的話就別動了。”


    “…”


    ――分――


    唔…好,好險…


    抓著下一層電梯門的凹點,懸掛在一片黑暗之中,悲哀的變態――遠野誠也隻有苦笑一條路而已。


    本來隻是猜測她會來這裏報複而已,沒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就要享受這麽一份“頭暈目眩驚喜禮包”。


    雖然原本是準備等她砍夠人,能夠冷靜下來再繼續談話的,不過似乎在戰鬥狀況的估計上有點誤差,剛剛恐怕反而讓對方的火氣加重了也說不定。


    真是的真是的真是的。


    誠這樣對自己抱怨著,原本是來希望得到原諒並請求援助的吧?第一步的結果卻如此的糟糕呢。


    真應該對自己嘲笑一下,但卻完全笑不出來。


    什麽和什麽的,因為的確不能算是自己的錯誤,所以誠實在是超~不想道歉的,那完全就是違背本性啊!


    這麽在心中呐喊,然後誠覺得還是應該先從目前的狀況脫困才行。


    於是抬起了左手,對向麵前還關閉著的電梯門集中起自己的精神,但劇烈的眩暈感立刻就好好的提醒了一下少年自己的精神還非常不穩定,絕不適合進行這種行為。


    “唔啊…可惡…”


    如此抱怨著,然後誠便立刻聽到了迴應。


    “是啊,的確是非常的可惡呢,誠…”


    隨著一步步加深的眩暈感,誠立刻抬起頭看像上方,然後從電梯被破壞的口子看到了一個如同幽魂一樣的少女的麵孔。


    雖然這是第一次聽到對方直接稱唿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那個!”“你”“喂!”之列的詞匯,但誠實在是提不起任何高興的情緒。


    “啊…下午好啊,真實…”


    “托你的福,非常好…不過,我們英勇無敵,什麽事敢做的遠野誠先生,真虧您有心情向我問好呢。”


    雖然語調很溫柔,但誠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的情緒卻不是什麽友好。


    “哈…這是基本禮貌…對了!真實,能夠換個地方說話嗎?這樣的環境實在讓我的脖子非常累呢。”


    預感不妙,誠立刻確認了一下右手抓緊牆壁的力道以防掉落,然後小心的向少女迴答。


    “好啊。”


    但出乎預料,立刻就得到的答案,似乎說明少女並不是小氣之人。


    “那樣的話,我們就在‘最底下’見吧!混~蛋!”


    瞧,既然肯露出笑容,那應該就說明一切平安吧?


    這樣想著,誠立刻安心了下來。


    “…”


    才怪!


    毫不猶豫,就算感覺精神就像要消失一樣也沒有辦法,誠直接轟開一旁的電梯門,然後跳了過去。


    僅差半秒,電梯便擦著激烈火花從誠身後掉落。


    “真混蛋…”


    在剛剛那種連自己的at都快開不出來的情況下,居然被做這樣的事,對方簡直就是真的要自己的命啊…


    真的嗎?


    的確,從剛剛的情況看,這樣的概率是99%,但對於“她”想要殺死自己這一點,誠真的是提不起半點實感。


    “哈…”


    自己真是有夠理想主義的,誠這麽自嘲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站起身,往旁邊挪了幾步。


    因為啊,根據自己的習慣,一定會…


    還沒有解析完畢,掉落到剛才位置…更遠幾步的天花板,便說明了問題。


    “切,選錯方向了嗎?”


    而落下的少女――遠野真實,則用一臉的遺憾表情盯向已經冒出冷汗的誠。


    於是誠立刻不自覺地在旁邊摸索起可以當武器的東西,雖然肯定無法和對方的相比,但至少要不是手無寸鐵才行。


    剛剛很危險哎!


    你就這麽想殺了我嗎?


    隻是為了一個意外,你就準備殺人嗎?我怎麽不記得我有這麽暴力啊!


    接著或許應該從上麵選出反駁的話才對,但再說出口之前,誠卻看到少女那遺憾表情裏的疲憊。


    然後就突然的,無法產生敵意了。


    因為那其中的情緒,並不是任何會讓人執著於殺掉其他人的敵意什麽的…更像是,不安?


    這立刻造成了誠一瞬間的不知所措,而少女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保持著不變的距離和誠對視起來。


    沉默。


    雖然還是讓人討厭的氣氛,但卻終於不再是緊繃著的狀態。


    一直到越來越嚴重的眩暈感,讓誠從驚訝中恢複過來為止,然後反射的先打破了沉默。


    “…下午好。”


    “這句話已經說過了噢,笨蛋…”


    “啊,啊!抱歉…”


    唔…的確是說了值得被罵“笨蛋”的話,誠隻有乖乖道歉,但對方的反應實在是讓人沒法不在意。


    “哼…”


    就像是一幅早知道如此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把自己看著和“下等”一樣地位一般。


    “…不要這樣嘲笑我,很過分哦。”


    當然隻能認真的反駁迴去,隻是對方卻一幅對誠的態度毫不在乎的樣子。


    “呦呦~難道你不值得嘲笑嗎?”


    明明認真的對待對方,可卻總是被對方莫名的敵視或不在乎,這讓誠感覺氣憤起來。


    “當然,總比一見麵就要殺人的女人要好點。”


    “哈,你也不過是因為,除了自己以外已經沒有可以殺的人了,所以才可以這麽說吧?”


    當然沒有,因為自己的世界已經毀滅了。


    少女的話,簡直就像是攻擊誠的傷口一樣,讓誠一下沉默了起來。


    當然了,這種狀況原本應該生氣到立刻攻擊才對,但誠卻隻從對方諷刺的話裏感覺到動搖。


    沒有理由,隻是這麽感覺而已。


    “不過啊,對你來說也沒差吧?就算身邊的人死光了,隻要裝一下悲傷的樣子,然後就可以痛快地忘掉過去,自己去找新的生活了吧?”


    “…”


    “真是輕鬆,明明可以選擇這麽輕鬆的路的,為什麽還要來煩我呢?沒得到別人的安慰所以不滿意了嗎?自私的混蛋!”


    “…”


    “怎麽,無話可說了嗎?”


    “嗯嗯,是啊。”


    “哼,是嗎…”


    沒有對誠直接承認的態度感到驚訝,少女仍是不屑的冷哼。


    雖然從誠的感覺看來,這不屑就像是在畏懼一樣。


    “原來你這麽在意嗎?”


    如同直覺,誠突然這麽的發問,然後便愈加清楚的感覺到了少女的動搖。


    “什,什麽?”


    “我說,原來你對我的世界被毀這件事,這麽在意嗎…”


    其實還有關於那該死的命運說,那很可能存在的“真正的遠野真實”。


    慢慢的這麽迴答,但少女在聽到之後反而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然後又發出了嘲笑般的聲音。


    “哈!原來你是這麽認為的嗎?”


    “是的。”


    “…”


    小小的停頓,麵對完全平靜下來的誠,少女的嘲諷也變得無法維持。


    “那麽,抱歉,你猜錯了。”


    “啊,真可惜。”


    “…隻是可惜嗎?”


    “是啊,那你能告訴我,你在意的是什麽嗎?”


    “不,我才不會告訴你。”


    “啊啊,是嗎?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


    打不倒空氣人…


    對著誠不明不白的微笑,少女一瞬間也變得無可奈何。


    短暫的停頓,然後誠就突然說了一句。


    “幫我吧。”


    “?”


    “你應該從那位真目家的大小姐那大概了解到一些了吧?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


    看著沒有出聲的少女,誠在停頓了幾秒之後自己迴答了問題。


    “我想利用一下,那些使徒留下的技術。”


    “…”


    皺眉。


    少女立刻表現出了非正麵的神情。


    “不行…”


    “為什麽呢?你知道,一號機暫時是沒有危險性的,何況我隻是…”


    “絕對不行。”


    辯解也沒有用處,少女隻是單純的拒絕誠的提議。


    “為什麽呢?”


    “不想說。”


    這次,誠卻並沒有再說出“真可惜”這句話。


    “不要再這樣迴答了噢…有些東西,如果不說出來就永遠都無法被理解的。”


    “哼…真可惜啊,我不需要你的理解。”


    “是嗎?但我想要理解噢…對你。”


    “…”


    就算是可疑的發言現在也吐槽不了呢,所以少女隻是突然轉開了話題。


    “那個,既然你想知道,那麽我就告訴你一個‘為什麽’吧。”


    “嗯?好啊,這算是好開始吧。”


    “我呢,之所以想要殺掉你,就是因為,你這自私的樣子,實在很!礙!眼!啊!”


    隨著這句話,原本已經停下的敵意氣氛再次被點了起來,少女已經打開光劍,踏著快步衝向誠。


    “哈…”


    因為長時間的靠近而不接觸,少女已經沒有成功使用瞬動的把握,所以才給了誠說話的時間。


    “不對噢,你這句話可是弄錯了呢,我不記得你什麽時候想過要殺掉我了嗎?”


    伴隨著誠毫不在意的聲音,少女反握的光劍刺入了誠的左胸,然後可能因為太過接近的緣故,光劍的粒子劍鋒在維持了幾秒之後就因為失去少女精神的控製而消失了。


    “啊…哈…果然吧?”


    發出如同得意的聲音,偏離幾公分就會貫穿心髒的劍鋒似乎驗證了誠的話。


    雖然就算沒有立刻致命,這也算是極重的傷勢,再加上精神上的枯竭讓誠的臉色變得實在不好看,但誠還是非常的想要笑。


    然後像是想要快點製止這讓人無法仍受的,已經從眩暈變成碾壓的精神折磨一般,伸手想要觸摸少女。


    “別碰我!”


    但隻是剛剛抬起手,少女就立刻快速的後退躲開了誠。


    而且還因為移動的太過迅速差點摔倒在地。


    “不要一幅果然如此的樣子!沒有殺掉你隻是因為現在有點不穩罷了,少這麽自信…”


    少女這麽說著,雖然誠想要再次分辨對方,但對方的神情已經變成了無法看透的冷漠。


    “…”


    “無趣,你這家夥實在太無趣了!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


    如同自暴自棄一般,少女的聲音,少女的神情,少女所傳到誠這裏的氣氛,全都變成了灰色。


    “你知道嗎,其實…”


    少女想要說什麽呢?誠覺得一定很重要,而且一定是自己在現在非常不想知道的事情。


    隻是,從窗外傳來的巨大聲響,還有緊隨而來的衝擊波讓誠什麽都沒有聽到。


    ――分――


    黑色。


    周圍一片黑暗。


    這就是名叫遠野真實的少女,讓整個世界聞風喪膽的劍手,千羽穀的主宰,不可忤逆的暴君醒來所見的第一個畫麵。


    不,說是醒來也不合適,應該說是從不能自控的狀況恢複的時候。


    “…”


    勉強著起身,但卻發現自己的右腳完全無法移動。


    呆了一下,然後真實才反應到自己的右腳似乎是被坍塌的什麽東西壓住了。


    “是嗎…”


    因為腦袋裏一片模糊,全部的精神都像是被被磨盤不斷的碾磨著,連自己身體的感覺都無法反應過來。


    剛剛發生了什麽呢?


    “好像是一場爆炸把大樓弄塌了,然後我們被埋在這裏了什麽的吧…”


    傳來了迴答聲音,這也清楚的解答了為什麽這該死的眩暈還沒有消失掉。


    “哈…是嗎?那真糟糕…”


    向著聲音的方向這麽迴答,然後少女如同無力一般重新躺了下去。


    不,是真的無力才對,被那種爆炸的衝擊波追飛,然後直接被埋在坍塌的大樓裏,居然還有一片空間讓自己沒有粉身碎骨,這已經隻能歸咎於幸運了。


    至於全身沒有實感的疼痛感,則什麽都不是,除了讓少女連嚐試逃生的力氣都沒有這點以外。


    不過沒關係吧,體力無所謂,隻要能夠集中一些精神,便能夠用躍遷瞬移出去了。


    這點就要看…


    “是啊,這點我同意。”


    看這個討厭的,無趣的,麻煩的聲音了。


    “…”


    但對方立刻而又迅速的沉默,卻讓少女便感到了不妙。


    “喂,既然在旁邊,為什麽不出現呢?看我的笑話嗎?”


    “是啊,的確如此。”


    “…”


    為什麽對方也和自己一樣幸運呢?為什麽不讓他被砸死呢?


    “喂喂,你詛咒我可全部都看的很清楚噢!我可從來不吃方便麵,所以沒有調料包也沒關係噢!”


    “…”


    “開玩笑的。”


    “…哈哈哈。”


    “不笑也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是嗎?那就好。”


    “…如果要笑的話,拜托你裝得更像一點。”


    “不可能噢,因為不好笑。”


    “…啊,好吧…那麽我告訴你,其實我和你之間似乎被牆擋住了呢…我過不來噢。”


    “噢,是嗎…我可以不笑吧?”


    “可以,因為不是玩笑。”


    “噢…是嗎?那就好。”


    “…”


    聽到少女的迴答,對麵立刻沉默了下去。


    當然不是玩笑,雖然對方的語調一點也不消沉,但那也隻是對方不好的語言習慣而已。


    這就意味著…逃脫的方法斷絕。


    哈…


    雖然並不在預料中,但少女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自己居然會倒在這麽低等級的戰場,真是相當的微妙…不過,也能證明意外這種東西對任何都管用這點呢…


    “…”


    真是的真是的!會這樣是因為今天已經遇到太多麻煩了嗎?


    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隻是人類這種東西一時的情緒化而已,但少女現在倒是很想幹脆的順從這種事後一定會後悔的想法。


    “喂喂,怎麽了?突然不說話,不抱怨我了嗎?”


    “…那好吧,你又把我們帶入了麻煩呢,混蛋!”


    雖然很不想迴答,但少女還是應付著對方。


    “啊啊,又是混蛋嗎…”


    “…”


    僅此而已,因為沒有什麽可以精彩的吐槽可做,所以少女隻是維持安靜,注視著黑暗。


    “對了,前麵你想說什麽?現在可以說嗎?”


    “…”


    不重要了,所以不行。


    “啊啊,真的這麽不想說話呢…”


    “…”


    想說話隻有你而已。


    “恩……對了!之前的事,現在你能答應了嗎?”


    “之前?”


    “嗯哼,就是之前的事。”


    “完全沒意義的追逐已經不存在的世界,有這麽重要嗎?”


    “恩,很重要。”


    真是毫不猶豫的迴答呢,少女也隻有輕輕的歎著氣,沒有在打斷對方。


    “我呢,不論如何,都非常的想要迴去…”


    “是嗎?就算那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嗎?”


    “沒關係,這不重要,如果可以的話,和我自己的世界一起毀滅也不錯啊。”


    “…你在自殺。”


    “我不覺的,雖然感覺沒什麽生還的機會。”


    “哈…”


    “嗬…”


    沒什麽感觸,少女除了簡直想要放棄自己的意識一般的疲憊外沒有任何感動,隻是本能的跟著對方笑而已。


    “這樣笑,是意味著你答應了嗎?”


    “答應什麽?”


    “你說呢?”


    “…”


    這樣的交談真是無意義。


    少女這麽想著,然後立刻就不耐煩了起來。


    “什麽啊…真的想要怎麽樣的話,就自己去做好了!問我幹什麽…”


    “…”


    本來就是啊。


    想要怎樣就怎樣去好了,對方明明不需要少女的,明明不需要任何人…


    但如同看到了少女的想法一樣,對方的聲音再次從黑暗中傳來。


    “不是啊…如果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持握的話,劍是無法揮動起來的哦…”


    或許吧,胡言亂語的家夥。


    “可是在這個世界啊…我找不到能持握我的人呢,除了我自己。”


    或許吧,自以為是的家夥。


    “能給我一個揮動的方向嗎?遠野真實小姐…”


    或許吧,自私的家夥。


    “能…把你的劍也借給我嗎?”


    每說一句話,對方的聲音便低落了一點。


    這是當然,因為兩人已經呆在一起太久了。


    久到隻要再多繼續維持這段距離一會,精神就會被這個世界的修正力壓碎的地步了。


    所以少女隻是終於開始迴答。


    “…或許吧。”


    “啊…這就是仍不同意嗎?”


    是嗎?


    少女也不知道,所以決定打斷問答。


    “現在沒有意義了呢,在你握到什麽之前,我們就該死了吧?”


    流血不止,精神破碎,身體狀況糟糕到極點…自己居然會這樣死掉,一定會讓“所有人”都很驚訝吧。


    “…”


    “喂?你怎麽不迴答了?”


    稍微有點奇怪對方的沉默,但當少女看向對方的方向時,卻感覺到了什麽東西鬆動的聲音。


    嘩嘩嘩!


    看不到狀況,少女隻是在一陣倒塌聲之後,“看”到了對方的出現。


    “什麽和什麽啊,說得這麽絕望…我啊,覺得絕望這種東西實在是很不好受,所以不要隨便就絕望啊…”


    不知道對方使用了什麽方法弄壞了兩人之間阻隔的牆壁,也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居然有膽量冒著被立刻坍塌下來的碎石掩埋的危險這麽做。


    感覺著似乎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要被再次埋起來的空間,少女隻是完全無力的“看”著對方。


    “怎麽可以…因為這種蠢事而死…哇啊!”


    從少女的感覺之中,正要說著大話靠近自己的對方突然痛苦的跪了下來。


    “!怎麽了?”


    “糟,糟糕…好像有鋼筋什麽掉下來了呢…”


    然後就被刺穿了大腿,釘在地上了。


    不用說全少女也了解了事實,於是立刻冒出了一陣哭笑不得的感覺,然後沉默的看著趴在地上的對方拚命的嚐試將手伸向自己,然後失敗。


    “…”


    周圍的結構似乎以及到了坍塌的臨界,不斷的有碎石掉落下來。


    對方看來有做了加速自殺的蠢事呢…這種死法真適合對方。


    少女想著,而對方也如同真的放棄了一般停下了動作。


    “喂…你真得這麽希望活下去嗎?你總會死的哦。”


    “是啊,我啊,永遠都不希望一個人死去…”


    “嘛,是這樣嗎…真是簡單的願望…”


    一切都隨便吧,反正總會後悔的,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吧。


    “既然你想活下去,就如你所願吧…”


    歎氣,然後少女看著對方,努力向對方的位置挪過去,握住了對方怎麽都抓不住自己的手。


    “啊…謝了…”


    “不用…”


    少女這麽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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