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仁二人在石洞中,見煙霧越來越濃,竟連唿吸都很困難,危急時刻,武仁忙拉住雲裳亂舞的手道:“快倒下。”雲裳聽武仁一說,卻會錯意,臉不由一紅,立在當場,心突突跳個不停。武仁見雲裳仍站立著,頓明白自己沒有說清楚。於是補充道:“雲妹,底下的空氣要清新一些,快臥倒。”雲裳此時方明白自己會錯意,但更加肯定了武仁是一個正人君子,是值得自己依賴終生的。於是緊挨著武仁臥在高低不平的洞內。

    洞底下麵煙比較少些,兩人互相照應著依稀向迴路前行。好不容易迴到洞口,二人已是累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武仁一見洞口被人封住,正感到絕望之時,卻聽洞外有人語之聲。仔細一聽,竟是大哥姬幻發,正待高口唿叫,卻聽到姬幻發道:“我看你這迴還怎麽出來。”

    將要出口的“大哥”二字,武仁竟又生生咽了迴去。武仁痛苦的低喃道:“大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呢?”雲裳亦聽見姬幻發的聲音,氣得立刻大罵,但此時洞內濃煙滾滾,而雲裳又是力氣將歇,在洞外的吊雞眼哪裏能聽得到。

    洞內的濃煙越來越濃,武仁與雲裳二人趴在地上,把頭俯在石縫中已唿吸裏麵的空氣。

    “武哥哥,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啊?”雲裳低低的問道:“武仁搖搖頭道:”不知道。“雲裳突然伸出柔夷輕輕的撫摸著武仁的臉道:“有你在身旁就是死也是幸福的。”武仁的臉突然被雲裳輕撫。壓抑在心底的愛在這臨死關頭終被完全釋放出來了。有心愛之人在身側,與之共亡,無疑是最幸福的一種結束生命的方式了。在平常人眼中最可怕的事情——死亡,此時卻是對武仁最大的誘惑。

    “武仁與雲裳死了,相依相偎的死了。幾十年過去了,兩人剩下的隻有兩副骸骨了。但依稀可辯是一男一女,仍是緊緊相依相偎著。外麵有人進來了,發現了這兩句骸骨。也許他們會羨慕這種死法,但如果讓他們立刻便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而隻是為了追求一種幸福的死的方式,他們會去做嗎?”想到此,武仁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求生的欲望便又燃燒起來了。武仁暗自責罵自己:武仁呀武仁,你這十幾年的苦難道白吃了嗎?不創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怎麽對得起生你的父母,怎對得起自己。

    武仁用力撥開一塊石頭,吸了一口氣,抱起早已昏迷的雲裳又向洞內爬去。此次武仁再返迴可不比出洞。出洞時煙還比較淡些,但此時 洞內隻剩下那些石縫中的空氣可以讓他們維持生命了。而左手又抱著昏迷的雲裳。

    煙氣似乎是淡了些,隻是因武仁的鮮血的血惺味越來越濃了。煙,仍是向下流去。武仁身上的血也在流。

    吊雞眼姬幻發迷糊中突然驚醒。揉揉蒙的雙眼,突見夕陽已要隱在群峰後,驚道:“呀!天都快要黑了,武弟與雲裳怎麽還不迴來?不是出了什麽事吧!“突又搖搖頭喃道:”不會的,武弟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便是那小丫頭武功也不會在武弟之下,如果他們兩人再有什麽危險,那還有誰會沒危險?“

    想到此,姬幻發便安心很多,用枯枝撥開灰燼,露出一隻用樹葉層層包裹的野雞。撥開早已燒黑的樹葉,露出肥嫩的雞肉,有從懷中拿出一些調料放上,一股令人饞延欲滴的香氣使在空氣中飄傳開來。

    “阿嚏,氣煞酒家也,是誰在烤野味?“語音剛落,便從山下走出一頭陀。此頭陀聲音粗的嚇人,吊雞眼突聽到此人聲音,嚇得手中剛調好的烤雞險些掉在地上,姬幻發本以為發聲之人定是個腰粗膀圓的山東大漢。哪知見到的與所想的完全不同。出現在吊雞眼麵前的卻是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矮小的老頭陀。老頭陀見吊雞眼吃驚的表情似是十分得意,卻又故作生氣,衝吊雞眼道:“原來是你這個小猴子在這裏引人犯罪。”姬幻發見來人竟是一個比自己還要瘦小的老頭兒,開口卻把自己叫做小猴子。不禁尖起嗓子哈哈笑道:“小猴子你說誰在故意引人犯罪?”老頭陀道:“你那燒雞的味道如此鮮美,使得酒家在山下五裏之外便聞到了,而酒家又不能錯過如此美味,而你如果不施舍於酒家,酒家隻好先把你殺死,才有美味可食,你說這不是引人犯罪嗎?”吊雞眼見此頭陀竟說出如此道理,不禁苦笑,道:“那麽說在下隻有把這美味的燒雞雙手奉上了?”老頭陀一聽之下頓時眉開眼笑:“酒家一看到你就覺的特別的投緣,看你的身材,與酒家差不多,便知你是與酒家一樣是個慷慨之人。”老頭陀竟自坐在吊雞眼身旁,一伸手便從吊雞眼手中拿走燒雞,啃了起來。吊雞眼被人從手中拿走燒雞,竟連閃避的念頭還未有,燒雞便已被老頭陀拿去啃上了。吊雞眼心中不禁大驚,心道:“此人武功簡直深不可測,一定要結交結交。順水推舟道:“小猴子,盡管吃,我這裏還有一隻呢!”說完又從灰中拔出一隻燒雞。老頭陀見吊雞眼叫他小猴子,不但不生氣,反而邊吃邊模糊的道:“不是小猴子,而是老猴子了。酒家今年已是八十有六了。”吊雞眼聽了暗暗心驚道:“看他頂多才五十出頭,怎的是八十多歲了那?如果他所說是事實,那他定是有高深的內功修為,才得以如此。

    吊雞眼正想間,突覺手中一輕,另一隻燒雞又到了老頭陀手中,老頭陀撕下一隻雞腿咬了一口,斜眼看了一眼吊雞眼道:“小猴子,你還沒吃吧!給,拿去吃吧!”老頭陀似是極不情願的把咬了一口的雞腿遞給吊雞眼。吊雞眼見那雞腿上齒跡森然,本想不接,但又一想,此人不能得罪。於是接過老頭陀手中的雞腿,也不管是老頭陀吃過的,幾口便把雞腿啃光。抬頭一看,見老頭陀竟一直在望著自己,直到自己吃完,方神秘一笑,繼續大啃大嚼。

    吊雞眼用枯枝撥著亂草,眼光不經意間看向草叢,頓時令的吊雞眼驚恐萬分。

    武仁微睜開眼睛,一絲亮光便射進他的眼中,武仁趕緊又閉上眼睛,心中暗道:“這是什麽地方,我這是在什麽地方?”他努力迴想在他昏迷以前所發生的事,他隻記得他抱著昏迷的雲裳不停的在爬,迷煙中似是看到一個小精靈般的東西一閃而過。之後、之後便再也想不起來了,“雲妹,雲妹呢?”突然想到雲裳是不是有什麽危險,顧不得再想下去,急一翻身站起,卻發現自己乃是躺在一個石床之上,在這石洞不遠處還有一石床,上麵躺著一人,徑奔過去,上麵所睡之人正是雲裳,武仁一探雲裳的唿吸,隻感覺唿吸平穩,並沒有危險,方始放心,正待離開,突聽雲裳夢語,口中唿道:“武哥哥,別離開我,別離開我,你知道嗎?我是很愛你的,自從在第一次……。”之後便又不語,武仁的手,不知何時,已被雲裳緊握住。

    “哈哈哈哈,還挺親熱的,嗯!是應該的,經過了生死之劫,不親熱些那才是不應該呢。”說話間,一人從石壁間突然出現。武仁大驚,忙站起來道:“什麽人?”

    來人伸手抓了抓蓬亂的白發,反問道:“你問我是什麽人?那好,我就告訴你,我便是這個山洞的主人。”武仁一聽忙下跪道:“恩公在上,請受在下一拜。”說完便待跪下,老人把手一揮道:“莫要謝我,我可不是你的恩公,你的恩公正在我的懷裏睡著呢。”

    武仁被老人用手一揮,隻感到一股大力阻住自己下跪之勢,自己再想下跪已是萬難。心中不由的對老人的武功是又佩又慕。又聽救自己與雲裳的人不是這位老人,不由問道:“難道不是前輩救了在下兩人嗎?”

    老人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難道你沒有聽到我剛才所說嗎?你的恩公正在我的懷中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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