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子慢慢坐起了身。隨他起身,依山滑落。女子抬手撥開青絲,欲語還休,但凡男子見之,無不血脈賁張。


    謝允身體裏的那團熾躁更加濃烈,遊走全身幾乎就要無法控製,一發不可收拾。


    女子抬起了頭,雙目柔順,麵上含羞,見對麵謝允一動不動,脈脈之間鬆開了手,小衣下滑,身上再無任何遮擋,香豔撲麵而來。


    “表兄……”


    女子輕輕喚了聲他。


    謝允終於證實了心中的猜想,胸腔裏一團怒氣。


    他掃了一眼女子身體,眼睛裏掠過濃重的陰影,讓他整個人都好像陰翳了很多很多。


    這陰影竟然蓋去了瞳孔中原本的那片欲望,仿佛受了重傷的一隻猛獸,在舔舐著傷口。


    趙盼雁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景之下,謝允竟然轉身走了,愣了一秒,急忙抓起衣服,胡亂遮掩住胸前,赤腳下地飛快地追了出來。


    她緊緊的抱住謝允的腰,大腿滑跪了下去,泣道:“表兄,姑母定要如此,我也是無奈。都怪我太愛你了,情深不能自抑甘心如此下賤,表兄……我……”


    謝允停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趙盼雁,她跪在自己身後的兩個雪白的肩膀打著顫,仰臉望著自己雙目中淚光漣漣,姿態柔弱無依。


    謝允強壓下已經流離在全身血管裏的那種膨脹之感,拔腳便離開了,他大步便往門口走去。


    到了門後拉了兩下,果然不開。


    門後不知何時已經從外被反鎖住了。他閉著雙目緩和了下心情,抬起一腳便踹了過去。


    即是牢固的楊樹紅木門竟被他整扇的踹飛了出去,忽然一聲撲到了門檻之外的廊下。


    “表哥--”


    身後傳來趙盼雁的驚訝之聲,謝允仿佛沒有聽到似的,臉上扭曲地跨出了門檻,踩過那扇門板,大步往外走去。


    ……


    趙婆子自謝允進了門後就把門悄悄鎖了,隨即去蓁院趙氏那裏。匯報一切進展順利,隻等著水到渠成。


    趙氏聞言,滿心以為這次必定能事成,壓一壓她那兒媳婦的氣焰。


    沒想到這才過去沒一會兒,西廂房那扇門竟然被他一腳踹飛了出來,聲音大到整個院子裏的丫鬟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趙婆子驚疑不定地往外麵一探頭,隻見謝允一臉怒氣,身上有一種從內而外散發出的失望。


    她迴首和趙氏麵麵相覷,急忙掩上門。


    趙氏催了她一下,她又打開了門出去。


    “二爺這是要去哪裏?”趙婆子上了年歲膽子大,竟然還伸手去攔謝允。


    手剛碰到謝允的衣裳,便有一隻手把她的手腕擒住,甩倒在地飛出兩三米。


    盛怒之下,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道又豈是趙顯家的這個媳婦兒,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能夠承受得住的。


    趙氏一落地就經不住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覺得屁股碎成了幾瓣。


    趙婆子在地上“唉喲唉喲”嚎叫著,趙氏心急如焚又有些不敢出去。


    趙氏將謝允生下來至今這麽多年。其實謝允在她麵前雖然都是溫恭孝順,偶爾不快也不會直麵頂撞。但她心中意識的到,總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和自己隔著一層。


    他去歲成婚後,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


    趙氏從沒見過兒子這般生氣的模樣,一時嚇得手腳冰涼。看了一眼院子裏倒在地上的趙婆子,自己竟也不敢上前了。


    隻嘴唇哆嗦著道:“允哥兒,你怎如此對待……”


    按輩分來說。趙婆子還是謝允的表舅姑呢。


    謝允猛的迴身,趙氏見他臉色鐵青,雙目赤紅,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閉了嘴。


    “母親你做的出這種好事,竟然與那外人聯合如此謀害你親兒!”


    謝允目光中有著深不見底的失望,一字一字說完,轉身疾步而去。


    趙氏心口砰砰亂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聽到外人兩個字,心裏十分的惱火。


    她想解釋,趙婆子不是什麽外人,這是你母親我在謝府為數不多的體己人啊,她鼻子一酸,趙氏覺得兒子瞧不起自己,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半晌,廊下的仆人們才迴過神來,聞聲趕來見狀不敢靠近。有膽大心細上前攙扶著趙氏起來。


    趙氏擦了擦臉上的淚,鎮定了不少。


    院子裏地上,趙婆子雙目緊閉,臉色煞白,看著仿佛昏死過去了一樣,趙氏終於迴過神來顫聲大叫,讓人過來抬趙婆子進屋就醫。


    丫鬟婆子們聽到主子開口了,這才匆匆的抬來春凳,七手八腳地抬起趙婆子躺上去,抬迴她的屋子裏去。


    趙氏站在原地,被人扶著,腿腳還是發軟。


    愣了片刻,忽然想到了房內的趙盼雁,立馬匆匆忙忙地沿著遊廊一路小跑過去。


    入內便聽著隱隱的嗚咽之聲尋了過去。見侄女身上穿戴整齊,但頭發淩亂,淚水模糊了整張臉。


    此刻正站在一個束腰紅木圓凳上,把脖子往懸掛在梁上的繩結裏套。


    趙盼雁聲淚俱下,“我無法活下去了。”


    趙氏忙讓兩個健壯的仆婦把她抱下來,趙盼雁下來後撲到了她懷裏,哭著埋怨道:“姑母你拿的究竟是什麽讓表哥迴心轉意的靈藥,沒有半分作用,我都如此了,表哥依然不動。


    都怪你出了這樣的主意,往後叫我還如何見人?”


    她想起方才羞恥一幕,畢竟還是黃花女兒,眼淚不住地滾了出來。


    趙氏還沒開口問究竟,趙盼雁掙脫了她的懷抱,跑到內間撲到了床上,扯過一旁的錦被蒙住了頭,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這一幕讓趙氏的心肝跟被油煎一樣,破口咒罵那裝神弄鬼的藍神仙給的藥不靈,罵了半天。


    安慰著趙楚玉,忽然想了起來什麽,打起精神出去。


    “方才隻是我和二爺起了爭執,二爺心生惱怒。你們若有一個人敢出去胡說半句,透出去了一點口風,被我知道,打死攆出去!”


    ……


    謝允從蓁院出來,立即去了一處偏僻的牆角,就著一叢花木催吐,直到將胃裏麵的殘餘之物全部吐出來,吐到最後隻剩下苦澀的膽汁。


    身體靠著樹歇息了會兒才舒服了些。


    造此一遭,他現在特別渴望見到那個能撫慰自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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