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當今天下之勢,二位有何見解?”


    淺呷一口茶水,夏侯安不溫不火的問起。


    王粲首先道來:“蛾賊之後,董卓造逆,各地烽火狼煙,生靈塗炭。本以為董卓死後,天下將有太平,不想各地蕃鎮為擴張勢力,使戰爭愈演愈烈,加上賊匪作亂不斷,漢室江山已是千瘡百孔……”


    “今天子年少,逃難於東郡。劉表、劉焉貴為漢室宗親,卻隻知故守其土,目睹天子於水火,卻不肯發一兵相救。在我看來,若無能人輔佐,這天下怕是……”


    王粲歎上一口氣,後麵的話沒往下說,懂的都懂。


    夏侯安又看向路粹。


    與王粲的長篇大論相比,路粹則是拱手:“在下才智學淺,久居山野,對天下大勢知之甚少,亦不知從何說起,讓縣尊失望了。”


    與王粲這老實人相比,路粹明顯多了不少心眼。


    夏侯安知道他沒說實話,也不揭穿,閑聊一陣後,估摸著時間不早,便起身告辭。


    二人將其送至門口。


    望著夏侯安的身影走遠,路粹冷不丁的問起:“師弟,你覺得這位都昌令如何?”


    王粲對夏侯安印象挺好,想也不想的迴答:“都昌令待人寬和,又能禮賢下士,且不以貌取人,比起某個徒有虛名的漢室宗親,不知強上多少。”


    論才學,王粲十七歲就被朝廷征辟為黃門侍郎,隻是那時長安局勢混亂,王粲因此沒有立刻赴任,而是轉身去荊州投靠了同鄉、口碑還算不錯的荊州牧劉表。


    劉表作為顏黨,見王粲狀貌不揚,又生的矮小孱弱,便給了閑職,有意疏遠。


    王粲心中不痛快,後來接到老師蔡邕的書信,讓他去輔佐夏侯安治理都昌,他就直接找了劉表辭職。


    聽完王粲評論,路粹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麽,轉身定向院內。


    一夜過去。


    翌日上午,在剛剛竣工的縣府內,夏侯安正式召見了王粲、路粹。


    針對昨天晚上的談話,夏侯安使王粲為縣簿,禰衡走了,縣裏留下了一大堆繁雜事物,正好轉手給王粲。


    至於路粹,夏侯安故意給了他倉吏一職,負責管理倉庫雜貨,想趁此看看路粹反應。


    結果這家夥挺沉得住氣,不動聲色的拱手應承下來。


    未幾,有人影從縣府之外奔來,人還未至,熟悉的嗓門兒聲卻是先到:“大哥!大哥!”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夏侯傑這憨批弟弟來了。


    待他跑到堂內,夏侯安遞了帕子過去,讓他擦汗,語氣略帶責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冷靜冷靜,哪有將領像你這個樣子的。說吧,又出什麽事兒了?”


    夏侯傑也不客氣,拿起帕子往腦門兒上隨便擦了兩下,臉上因興奮而滿麵紅光,樂的跟仙人掌似得,就差把高興兩字寫在臉上:“大哥,管亥迴來了!”


    啥?


    夏侯安愣了一下。


    起初放管亥走的時候,管亥承諾一個月內必然迴來。如今一個月早已過去,夏侯安對此已經不抱希望,甚至都快忘記。


    現在管亥居然迴來了!


    而且看夏侯傑的興奮模樣,料想管亥此番迴來,肯定是好非壞。


    “他人呢?”


    “就在城外。”


    夏侯安將手中竹簡一合,走,瞧瞧去!


    ……………………


    敞開的城門外,此刻人頭湧動,大量流民聚集於此,其中不乏青壯,老弱婦孺也有,人數雖眾,卻很安靜。


    為首之人立在護城河前,身形高大,頜下腮胡茂盛更顯粗獷,他時不時的透過敞開大門向裏看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多時,夏侯安一行人從城內出來。


    盡管有些時日未見,但夏侯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為禍北海的賊頭子,他一邊踩著平鋪河上的吊橋往前,一邊笑嘻嘻的打起招唿:“管大帥,本縣親自出來相迎,咋樣,有沒有一丟丟的感動?”


    管亥見狀,當即上前抱拳:“拜見縣尊大人!”


    夏侯安擺擺手,看了一眼管亥身後:“謔,人不少嘛!”


    管亥稟明,大概兩萬餘眾。


    對此,夏侯安大手一揮,全權交給王粲安排。


    當晚燈火通明的縣府裏,心情大好的夏侯安聚會宴請眾人。


    作為本地的一把手,他自是當仁不讓的坐在正對大門中央的主位。


    堂下左右的首位分別坐著曹純和徐榮,小尾巴秦真也在徐榮身旁乖巧坐著,兩人共用一案,其次是新加入的路粹、王粲,再往後,是曹昂、許褚、夏侯兄弟,最後是武安國、何曼、管亥……


    總的一句話,能夠坐進這個堂裏,基本上都是自家兄弟。


    酒菜上得差不多了,夏侯安便從座位起身,麵向眾人高舉起酒盞,朗聲道來:“此番設宴,一是為路、王二位賢才接風;二是歡迎管亥歸隊;三是這段時間諸事繁瑣勞累,辛苦了大夥兒。別的不多說,這杯酒我敬你們,幹了!”


    說罷,夏侯安頭一仰,豪爽的一飲而盡。


    “好!”


    下方喝彩聲一片。


    隨即,眾人也都紛紛端起酒盞,迴敬夏侯安。


    不過與夏侯安的一飲而盡相比,眾人明顯‘斯文’很多,皆因知道這酒的度數奇高,故而小呡一口,即便是像何曼、管亥這般嗜酒之人,也不敢一飲而盡,隻是稍微多飲一些。


    倘若像夏侯安這般胡喝,估計喝完就倒。


    “好酒!”


    酒香繞唇不散,頭一次嚐此佳釀的王粲讚不絕口。


    路粹淺嚐之後,亦是點頭。


    辛苦這麽久,也該享受享受了。


    夏侯安大手一揮,神態灑脫不羈:“諸位,今夜隻管敞開了肚皮吃,喝他個不醉無歸!”


    眾人齊聲稱好,寬闊的大堂裏頓時熱鬧非凡。


    觥籌交錯之際,守在門外的李青頑從右側繞過眾人來到夏侯安近前,壓低了聲音,說是韓苟在外求見。


    “他來幹鳥,不見!”


    夏侯安斜瞟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否了,對這家夥實屬沒有半點好感,自己不殺他,已是開了天恩。


    李青頑退了出去。


    “青頑兄弟,如何?”


    候在外邊的韓苟急忙上前,神色飽含期冀。


    李青頑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唉~


    韓苟歎了口氣。


    聽著從堂內傳來的歡笑,他眼巴巴的望著,甭提有多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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