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夏侯安邀請何曼入城一敘。


    何曼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不過他深知夏侯安的與眾不同,在凝視眼前少年片刻後,見其神情坦然,目光誠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迴去,最後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然則剛過城下,大門嘎吱一聲重重關上,曹純、夏侯恩等人霎時圍將上來,隻待一聲令下,就能立馬將這賊匪頭子給就地正法。


    對此,夏侯安微微搖頭,輕輕揮手示意眾人散去。


    既然何曼信我,又孤身入城,不到萬不得已,我自是不會傷他。


    夏侯安心中如是說著。


    而何曼呢,額門上已經青筋突顯,心中更是為此捏了好一大把冷汗,真幹起來,他沒有半分勝算。不說別人,就說最快貼近夏侯安身邊的許褚,分分鍾就能弄死自己。


    何曼對其騎在自己身上揮拳時的景象,記憶尤深。


    好在這迴算賭對了,眼前這個少年,還是當初那個少年。


    走在城內主道,心境已經漸漸平複下來的何曼環顧四周,四處皆是殘破景象,人煙也是嫋嫋,他不由的納悶兒問起:“我說伯陽老弟,你不是在東郡你曹家叔父那兒麽,怎麽跑來了北海,還接了這麽個爛攤子?”


    夏侯安苦笑兩聲,隻道說來話長,卻也撿些重要的與何曼說了。


    到了縣府,府衙仍是廢墟,夏侯安便邀何曼入帳,二人各自落座。


    “原來擊破管亥的就是老弟你呀!怪不得怪不得……”


    聽到夏侯安奇襲破了管亥,何曼豎起拇指,對此大加稱讚。


    夏侯安感到納悶兒,雖說你倆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但好歹也都屬於蛾賊勢力,管亥吃了癟,你即便不替他報仇,也不該如此高興才是。


    何曼卻道:“管亥這廝平日裏總是倚仗著自身武力到處示威耍橫,不管對內還是對外,恃強淩弱的事兒沒少幹,搶劫吞並也絲毫不手軟,恨不得他去死的大有人在……”


    夏侯安一邊聽,一邊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怪不得在管亥被擒之後,麾下賊眾就作鳥獸而散,也沒人站出來說要給管亥報仇雪恨,敢情這家夥的手下都是被迫加入,怪不得毫無忠誠可言。


    不過嘛,禮樂崩壞的時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之後,夏侯安還向何曼打聽了青州黃巾以及外麵的情報。


    原先在東郡的時候,還能從曹老叔那兒蹭蹭熱點,現在到了都昌,沒有自己的情報小組,基本就與世隔絕了。


    何曼呷上口水,對此慢慢道來。


    在青州複起的這股蛾賊人數雖眾,卻和以往大賢良師所組織的不同,盡管對外仍舊宣稱黃巾軍,但在實際上卻缺乏真正的領袖,各地賊帥都是各自為政,攻訐廝殺、互相吞並的不在少數。


    現在雖然勢頭很旺,但前途渺茫,根本看不見希望。


    說到這裏的時候,何曼明顯歎了口重氣。


    夏侯安大概能夠了解這位仁兄的心情,人數雖然多,凝聚力卻很弱。


    說白了,一盤散沙。


    說完蛾賊,何曼又說起其他。


    “別地州郡的大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從兗州過來,倒是聽說,兗州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哦?什麽大事?”夏侯安頓時來了興致。


    何曼壓低了聲音,略顯神秘:“兗州牧劉岱死了,死在與黃巾軍衝殺的陣裏。”


    就這?


    夏侯安麵無波瀾。


    何曼頓感納悶兒起來:“如此勁爆的消息,老弟似乎並不驚訝。”


    夏侯安撇撇嘴,“這有啥好驚訝的,我還知道下一任兗州牧,必是我曹老叔無疑。”


    “何以見得?”何曼倒不這麽認為。


    夏侯安搖搖頭,“跟你說不清楚。”


    瞧見何曼茶盞空了,夏侯安起身給他倒滿,同時也換了個話題:“老哥今後有何打算?”


    說起這個,何曼頓時有了精神,笑嘿嘿的說著:“眼下就有筆大買賣,不知老弟有沒有興趣?”


    “什麽買賣?”夏侯安順嘴問上一句。


    何曼絲毫不隱瞞,直言道來:“不瞞老弟你說,我此行目的在於營陵,作為北海的郡城,營陵城裏肯定少不了金銀珠寶。老弟若肯隨我同往,事成之後,糧食財物我們五五分賬,城池也留給你,郡守你來當,豈不比窩在這裏當個小小縣令,來得痛快?”


    夏侯安心中暗道:果然是衝著營陵去的。


    想想也是,北海郡物產富饒,郡城營陵更是肥肉一塊,加上郡守孔融軍事水平低下,換做是我,我肯定也是要去幹他一票!


    這是賊寇思維。


    作為都昌縣令,吃不吃皇家飯暫且擱在一旁,在孔融對自己還算不錯的情況下,夏侯安肯定是不能這麽幹的,於是轉頭勸起何曼:“老哥,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四處搶奪,始終不是辦法,早晚會翻船的。大賢良師這麽厲害,還不是不得善終……”


    這個道理何曼也懂,隻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奈:“這麽多人跟著我,上萬張嘴巴要吃飯,沒田沒土的,不搶,我能有什麽辦法。唉……”


    “田土,我有啊!”


    說起這個,夏侯安一拍大腿,我差的是人,他登時便與何曼商議:“這樣,糧食、住宿我來負責,你隻管幫我幹活,也不用整天打打殺殺,以後就在這都昌城裏安頓下來,如何?”


    隨後,又不忘補充一句:“你要願意,在軍中謀個職位也是可以。”


    建議雖好,何曼卻沒點頭,他看著眼前少年的期盼之色,起身拍了拍夏侯安肩膀,有些無奈:“老弟啊,不是當老哥的說風涼話落井下石,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隻是……我這裏實在人數不少,男女老少加起來,得有一萬三千人往上吧,所需的糧食,不是你所能擔負得起……”


    聽這話裏的意思,似乎還有戲,夏侯安進而說道:“那咱就先打個賭,如果我養不活你們,屆時我就入夥,與你一同前去攻打營陵,相反,你們就留在這裏定居,如何?”


    見眼前少年如此篤定且擲地有聲,何曼心氣兒一上來,霎時也就跟著拍了板:“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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