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安城外,夏侯安在這裏與董白分別。


    “仲康,替我保護好兮辭。”


    臨別之際,夏侯安不僅撥出去六名護衛,讓他們全程護衛董白,甚至連許褚都放了出去。


    倒不是懷疑蒲陶等人的忠心,而是單論實力,隻有許褚,才最能讓人安心。


    “主公,那你呢?”


    許褚目露擔憂的問著,自從上次遇刺事件過後,他幾乎和夏侯安形影不離。


    此時此刻,他更想護衛主公左右,而不是被打發走,去保護這個小不點。


    哪怕她是董卓的孫女。


    夏侯安對此笑道:“仲康,無須擔心,我好賴還有幾分本事,一兩個小蟊賊奈何不得我。更何況,還有陳青黔、初晨他們,你且放心!”


    “還有,兮辭對我特別重要,她沒出過遠門,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


    夏侯安再三叮囑。


    許褚重重點頭,表示知曉,同時拱手抱拳,甕聲喊道:“主公,保重。”


    蒲陶等六名護衛也是齊齊抱拳,與主公道別。


    “伯陽,記得來接我呀!”


    馬背上,懷有憧憬的小姑娘不斷揮手。


    胖貓趴在身前熟睡,黑鴉立在肩頭,一聲嘎哇之後,振翅飛向天空。


    目送一行人遠去,走了許遠許遠,夏侯安才收迴目光,轉身往城內走去。


    此時的董卓等人已經快到皇宮。


    然則就在此時,原本晴空萬裏的藍天,忽然狂風驟起,接著便是昏霧蔽天。


    飛沙走石間,別說向前行進,就是睜開眼,都很難辦到。


    好一陣後,風沙漸漸平止。


    熊虎軍重新開道,董卓拂去身上泥塵,吐了兩口吃進嘴裏的細沙,陰沉著臉很是不悅的問:“王司徒,好端端的天氣,怎會突起大風?”


    此時,莫說董卓及隨行官員,就連王允都有些懷疑人生了:老天頻頻示警,難道真是天不亡此國賊?


    恍惚隻有一會兒,當聽得董卓問起時,王允已經迴過神來。


    不,董賊今天非死不可!


    哪怕與天為敵!


    一切都是為了漢室江山!


    自我洗腦以後,王允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迴複起董卓:“料想這是天上神靈知道太師即將登上大位,故而飛沙走石,以壯太師天威!”


    董卓臉上的兇戾就此一掃而光,笑了起來,直唿妙哉。


    眾人繼續前行。


    沒走幾步,董卓又停下步子。


    從相國府到皇宮才多遠距離?今天卻是一波數折,各種突發情況一茬接一茬。


    王允心裏恨的罵娘,嘴上卻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小心問道:“太師,怎麽了?”


    “司徒,我好像聽到有群小孩兒在唱童謠,曲調很是淒涼。”


    童謠?


    王允豎起耳朵,如何也沒聽見。


    他又環顧四周,前方有熊虎軍開道,街上別說小孩,就連行人都沒見著一個,又哪來的童謠?


    “太師,會不會是你昨夜沒有睡好……”


    “噓~你聽!他們好像在唱:千裏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閉上眼睛的董卓認真聆聽,也跟著唱了起來。


    歌聲消失以後,董卓怔楞的問起王允:“司徒公,這童謠晦澀難明,我沒聽懂。你說這其中,會不會蘊有什麽深意?”


    王允起初不覺,細細一品,心頭霎時為之大驚。


    千裏草為董,十日卜為卓,青青意指手下爆發,不得生是說董卓要死。


    老天爺居然都提示到這個份兒上了!


    王允腦子裏嗡嗡作響,實在找不出解釋理由,隻好敷衍搪塞,說童謠的意思,是指劉氏滅、董氏興。


    然而,董卓信了。


    皇宮,北玄武大闕。


    穿過這道闕門,便是禁宮深庭。


    董卓眼神變得熾熱起來,仿佛已然透過層層宮牆,看到了未央殿裏,小皇帝退位讓賢、群臣跪拜時的場景。


    “太師,不能入宮啊!”


    驀地,一聲急切的大喊從身後傳來。


    董卓和隨行官員同時迴頭望去,隻見向這裏奔來發出聲響之人,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襤褸乞丐。


    熊虎甲士將其攔下。


    那人便扒拉開垂下遮住臉龐的汙垢蓬發。


    仔細辨認。


    居然是李儒!


    “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如此邋裏邋遢,是故意來丟本太師臉的嗎!”


    董卓很是生氣。


    李儒心裏委屈,不這樣,我出不來啊……但現在不是吐苦水的時候,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他告訴董卓:“太師,昨夜有兵馬調動,我在家中聽得真切!這肯定是針對您的,所以此時,萬萬不可入宮!”


    “李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惱怒之餘,董卓也感到可笑。


    兵符分明在我枕下,沒有兵符,誰又調動得了麾下諸將?


    “太師,你若執意入宮,就請把城外西涼軍喚進來吧!”


    李儒大聲說著,這已經是最後的辦法。


    匡扶漢室隻差一步,王允哪會讓李儒攪了全盤大計,當即從旁離間:“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當年遷都長安時,也是李尚書使孩童在市集上唱:東頭一個漢,西頭一個漢,鹿走進長安,方可無斯難!”


    “方才,太師聽到有童謠聲哀怨,想必也是李尚書的傑作了吧?”


    “老夫想不明白,太師登基,舉國歡慶的事情,李尚書作為太師女婿,怎就這麽不待見呢?還是說,你根本不想太師登基?”


    拱火大師王允節奏帶得飛起。


    戰爭謀劃我不行,搞人心態你不行。


    “王允老賊,我殺了你!”


    本就在家裏關的有些精神恍惚的李儒哪還受得了這種莫須有的栽贓和刺激,


    情緒激動之下,撿起石頭就要砸死王允。


    曾經最為器重的謀士,如今居然瘋瘋癲癲起來。


    大庭廣眾之下,還要撿石頭砸人,董卓丟不起這臉,厲聲低喝:“李儒,你當真就見不得本太師一點好嗎!”


    聽得這聲低喝,李儒身體一顫,一向陰蟄的眼神竟然有些呆滯,抓在手裏的石塊,咯噔落在地麵。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怔怔的說:“太師,你信我啊!”


    可董卓根本不會信他,因為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登基稱帝。


    於是,命熊虎甲士將李儒強行拖到一邊!


    “太師!太師!”


    被甲士架起的李儒在空中蹬著雙腿,瘋了似的大叫。


    董卓頭也不迴的走了。


    眼睜睜的看著董卓穿過玄武闕,步入皇宮。


    李儒眼神裏的希望,一點一點散盡。


    黯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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