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裴元紹說起原委。


    他本是黃巾軍裏的小渠帥,在同官軍作戰失利以後,帶著殘部,在山中幹起了賊寇這一很有前途的職業,手下有上百個嘍囉小弟,日常以攔路搶劫為生,雖說沒發大財,但也能吃喝不愁。


    那日,他聽手下嘍囉來報,說是有人騎著好馬,從洛陽而返,途徑他們山腳。


    裴元紹起了心思,帶人將許褚攔下。


    結果萬沒想到的是,這一迴碰上了硬茬,許褚一人就將他們橫掃。


    一直在山中坐井觀天的裴元紹就此發現了人生的新目標,他想拜許褚當大哥,但許褚沒搭理,於是就一路死皮賴臉的跟來了長安城。


    許褚見他沒有壞的心思,甚至一路上鞍前馬後,所以就沒有對其痛下殺手。


    黃巾裴元紹?


    夏侯安總算想起了這號人物,正史裏沒有此人記載,不過在演義裏倒是有過描述,也是想搶馬,結果被一槍捅死。


    因為他搶的那個人,名叫趙雲。


    夏侯安打量了一番裴元紹,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算是收下了他。


    大老遠跟了一路,誠意已然足夠。


    雖說裴元紹實力不咋,但總歸比尋常人厲害不少,可以列為c級將領,主要是可以白嫖,這對目前手下缺人的夏侯安來講,何樂而不為呢。


    之後,夏侯安帶上許褚去了李肅府邸。


    李肅也還沒睡,得知夏侯安前來,心頭忽地有些激動,趕忙將他迎進府裏。


    “中郎將,如何了?”


    客堂裏,招唿夏侯安坐下以後,李肅沏了茶,看似平靜的問道。


    夏侯安也不吊他胃口,從袖口中取出文書,放在桌案,微笑看向李肅。


    “這是……”


    看著桌案上的文書,李肅目光一挪不挪,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心髒驟然跳得厲害,眼神炙熱。


    “子欽兄大可打開親自過目。”夏侯安笑著說道。


    李肅早就按捺不住,有了夏侯安這話,當即過去拿起赴任文書,小心翼翼打開,認認真真的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又仔細辨認了璽印,確定不是仿製後,他心潮澎湃。


    “中郎將果然好手段!”


    李肅忍不住讚上一聲。


    夏侯安則在李肅看完以後,伸手又將文書拽了迴來。


    瞬間兩手空空的李肅很是不悅:“中郎將,你這是什麽意思?”


    “赴任文書我已經給你看了,我要的結果呢?”夏侯安對此表示,既然是搞交易,那就得有交易的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李肅聽了這話,倒也沒有反駁,隻說給我兩天時間。


    翌日,李肅去城裏逛了一趟,買上許多禮物。


    第三天,他去了呂府登門。


    這天,正好呂布休沐在家。


    聽得李肅前來拜訪,在院兒裏教女兒打拳的呂布大為高興,牽著女兒小手,就去門口迎接了李肅。


    “李伯伯。”


    見到李肅,呂玲綺甜甜的喊著。


    李肅笑容滿麵的應上一聲:“小鈴鐺,都這麽高了呀!”


    隨後,將提拎起的一大摞的禮物送給這個小侄女。


    小姑娘捧著比個頭兒還要高的禮物,臉上笑得樂不可支。


    “子欽,你我何須這般見外,來就來吧,還帶這些禮物作甚?”呂布嘴上雖然這般說著,但眼神裏還是頗為高興。


    進入府堂。


    堂內,嚴氏正低頭納著鞋底,聚精會神。


    呂布身上的衣物,幾乎全是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見到嚴氏,李肅又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個玉盒:“弟妹,許久未見,這是愚兄的一點心意。”


    盒子裏,擺放著一頂精巧的珠色流蘇發冠,同時伴有一枚玉簪,珠圓玉潤,一看就價值不菲。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嚴氏也不例外。


    她見之心喜,接過玉盒放在身前,將流蘇發冠取來戴在頭上,然後用玉簪束發。


    “娘親,你真好看!”


    呂玲綺眼神泛光,大咧咧的說著。


    嚴氏沒有搭理女兒。


    她轉身看向呂布,神情有些小女子的羞澀:“夫君,好看嗎?”


    “薇娘,你戴什麽都好看的!”


    呂布的笑容裏滿是柔情。


    對上夫君的目光,嚴氏臉上升起兩酡晚霞,心裏跟吃了蜜糖一樣。


    隨後,她向李肅施了一禮,開開心心的帶著小鈴鐺走了。


    堂內剩下呂、李二人,呂布招唿著李肅坐下,語氣親切:“子欽,又讓你破費了!”


    李肅擺了擺手,“這有什麽,小鈴鐺如此可愛,我本就喜歡;至於弟妹,以前我落魄時,受過她家照拂,否則,早就被野狗吃掉……”


    迴憶起往事,兩人皆是唏噓不已。


    “子欽,咱們有些時日沒見了吧!”


    呂布飲上一口酒,在長安城裏,他的朋友不多,夏侯安算一個,李肅則是另外一個。


    小時候,兩人生於同鄉,關係一直很好。


    後來李肅出門闖蕩,從此斷了聯係,直到那天他忽地來訪,讓呂布反殺丁原。


    也一如今天,這般突然。


    “賢弟如今已是位高權重,你我地位豈可同日而語,愚兄深感羞愧。”


    說起此事,李肅大為歎息。


    他當騎都尉的那會兒,呂布還是丁原手下主簿,如今自己個兒官職一降再降,呂布卻是節節高升,成了太師義子。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般****。


    呂布聞言,霎時將臉色一擺,故作不悅道:“兄這是說得哪裏話!我能有今日之地位,皆是受兄當初之點撥。我呂布把話撂這兒,不管今後如何,你李子欽永遠都是我的好兄長!來,幹!”


    說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肅也跟著幹了。


    之後,兩人開始暢飲,互訴衷腸,偶爾也會說起小時候的糗事,從堂內傳出一陣又一陣的開懷大笑。


    酒過三巡,酒水已經喝光兩壇。


    呂布準備再敬李肅時,發現他這個小時候的玩伴正麵露憂愁,像是欲言又止。


    呂布以為他是遇到了麻煩,所以才會今天登門,遂義氣十足的表示,有什麽話盡管說,你我不是外人,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你!


    然則李肅卻微微搖頭。


    “那是為何?”


    麵對呂布的再三追問,李肅在猶豫許久之後,像是豁出去的模樣,放下酒盞看向呂布,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嚴肅:“奉先可知,如今你,已是大禍臨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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