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懷遠鄉到譙縣,兩人一馬走了一天一夜。


    當不遠處的縣城門廓映入眼簾時,夏侯安舒了口長氣:可他娘的到了。


    “等以後有了實力,非得整個高鐵,火車也行……馬背上顛簸,真不是人受的,屁股都快裂開……”


    夏侯安揉著酸痛的臀兒,看向前麵牽馬的許憨憨,問他:“仲康,你曉不曉得高鐵?”


    一路上,許褚很少說話,哪怕夜間站崗,也同樣一言不發,除非夏侯安主動引起話題,否則他就絕不開口,加上憨實的外表,於是就有了‘許憨憨’的稱謂。


    許褚很耿直的搖了搖頭。


    “也對哦,你不曉得……”


    夏侯安意識到自己問了廢話,於是結束掉這個話題,擺了擺手:算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步子邁太大,容易扯著蛋……


    入了縣城,相較往日,街道上的行人並不算多,隻有房屋依舊,鱗次櫛比,更不乏高樓疊起。


    許褚牽馬前行,同時左右仰望,憨實的臉龐上難掩驚詫和好奇。


    原來,房子可以修得這般高,這般雄武,地麵也可以這樣平坦開闊……


    夏侯安對此倒沒有太多神情變化,一來是他存有原主的多數記憶;二來,這三四丈高的樓閣,在大廈林立的後世,根本算不得稀奇。


    沿著縣城的主幹道前行,循著記憶,夏侯安找到了夏侯家的府宅。


    大門前,左右各起兩丈高的門闕,以方石壘築,這是權貴人家用來彰顯身份的重要建築之一。


    四麵牆壁高有丈餘,一眼難望其邊,工工整整,以朱色塗麵。


    府宅所占之地,得有後世四個小區的規模。


    嘖嘖嘖,不愧是本地大戶……


    夏侯安下了馬背,語氣戲謔,除了夏侯這個姓氏,他跟這裏幾乎沒有任何關係。


    記憶中的這位原主,不僅是夏侯族的旁支末流,而且還屬於庶出,這樣的身份,根本不被宗族認可。


    一旦農忙起來,就要去下地幹活,與農奴無二。


    穿過門闕之後,才是入府的正大門,正大門的左右,又設有兩道小門,名為‘塾’。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夏侯安這樣的身份,是不能從大門而入的。


    見夏侯安走來,看門仆人可勁兒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腦袋,臉上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您真的是安公子?”


    看門仆愣神之後,小心翼翼的詢問。


    雖然夏侯安屬於旁支庶出,在家族裏沒啥分量,也沒有話語權,但隻要他姓夏侯,在地位上就始終高出一等,容不得他們這些最低等的仆人辱沒。


    “不是我,還能是誰?”


    “可榮公子說,你們在募兵途中,遭遇了黃巾賊人伏擊,您已經死在了賊人手裏……”


    “這家夥,盡喜歡瞎雞兒扯淡!”


    說完,夏侯安也不管仆人反應,邁步上台階,徑直從大門走了進去。


    “安公子,安公子,您不能往大門走,這不合規矩……”


    看門仆在後麵焦急唿喊,夏侯安根本不理,權當沒有聽見。


    穿過中庭,夏侯安去了演武場。


    這裏起初是夏侯家子弟用來練習拳腳槍棒的地方,如今在募得鄉勇之後,索性就將這裏的場地擴寬,進行整合訓練。


    遠遠的,就能看見人頭聳動,伴隨著唿喝的訓練之聲。


    夏侯安還未抵達武場,便再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不是我吹,當時要不是夏侯安莽撞,我早就破了那夥蛾賊……”


    踩在石墩上的胖子卸去外甲,擼起袖腕,唾沫橫飛。


    夏侯安一眼就認出這個略顯臃腫的家夥,正是當初棄自己而逃的夏侯榮。


    此刻的他,正跟同族的一些小輩炫耀,說自己個兒如何勇猛殺敵,又如何率著扈從殺出重圍,聽得那些小輩們滿目憧憬。


    幹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夏侯安心中吐槽,隨即從地上抓了把泥灰,抹在臉上,然後靠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夏侯榮肉肉的肩膀,聲音嘶啞幹涸:“夏侯榮,你還我命來.....”


    正講得起勁的夏侯榮陡然一僵,刹那間渾身汗毛炸起,整個身子都不自主的開始打顫,當他咽著唾沫艱難扭過頭時,故作惡鬼相的夏侯安怒目圓睜,嚇得他一個突突。


    呃~嗝兒!


    心髒承受不住的夏侯榮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抽了過去。


    小輩們也嚇得一哄而散,有的甚至嚎哇大哭。


    訓練場上的將領聞聲而來,看到眼前灰頭土臉的少年郎,也是心頭一緊,他當即拔劍在手,保持安全距離的同時,大聲質問:“伯陽侄兒,你是人是鬼?”。


    “我當然是人。”夏侯安輕挑嘴角,眉宇間很是跳脫。


    這個神情警惕的披甲漢子,名叫夏侯廉,曆史上並不出名,但他哥哥卻是大名鼎鼎的獨目蒼狼。


    “如何證明?”


    “鬼是沒有影子的。”


    眾人聚睛往地上一看,地麵果然有道影子,這才放下心來。


    “不是說你死於蛾賊之手麽,這到底怎麽迴事?”


    夏侯廉收劍迴鞘,頗為納悶兒。


    夏侯安瞅了眼昏死過去的夏侯榮,淡淡道:“我們的確遇到了伏擊,隻不過夏侯榮拋下了我……”.


    “那你怎麽此時才迴?”有人不信的大聲質疑,夏侯榮可是早早就迴來了。


    “脫險後,我去了趟懷遠鄉。”.


    遭逢大難也不忘使命,此子心性倒也不錯……夏侯廉暗自點頭,心中對夏侯安的印象不由高看幾許,又問:“募得多少兵馬?”。


    夏侯安豎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


    夏侯安微微搖頭。


    “一十?”


    夏侯安又搖了搖頭。


    於是,夏侯廉不再繼續往下問了,心中已然有數。


    但有好事者想看笑話,起哄笑道:“你該不會告訴我們,你隻招募到一個人吧?”


    “哈哈哈……”


    聽到這話,夏侯家的子弟們頓時一陣哄笑。


    有與夏侯榮交好的子弟更是尖酸刻薄的嘲諷,陰陽怪氣:


    “夏侯安,你這也忒丟人了吧!”


    “換成是我,我肯定沒臉迴來。”


    “到底是旁支末流,難成大事……”


    聽著這些刺耳的聒噪,夏侯安也不生氣,用手拍去臉上灰塵,目光掃過這些宗族子弟,語氣絲毫不加掩飾的鄙夷:“你們懂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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