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了這麽個好料子,本該成為我最好的殺手,如今卻隻能這麽浪費了。”


    陳閣老雖然這麽說著,語氣裏卻是沒有半點失落的,反而帶著幾分鬆了一口氣似的欣慰。


    想要將穆侯楚收為己用這種想法,從五年前他就不敢想了,更別提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的穆侯楚,陳閣老唯一的夙願就是他死!


    隻有他死了,陳閣老才有出頭之日,才有更好的機會和未來,如今總算靠著從前他在幼年時期的穆侯楚身上種下的藥引子,今日僥幸將他變成了藥人,讓他藥發身亡,總算是解決了一個棘手的人!


    這便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能處理掉這麽一個後顧之憂,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覺得值!


    陳閣老冷哼一聲:“當初是我有眼無珠,養了隻狼,如今你死也要死在我的手裏!”陳閣老眸光泛寒,帶著陰冷的光芒。


    ——


    馬兒一路飛奔,心禾不時的迴頭看他,卻見他眸光隱隱有些渙散了,甚至不由自主的泛上了一抹她幾乎從未見過的森森寒意,看的她不免都跟著心驚肉跳:“穆侯楚?”


    穆侯楚原本漸漸渙散的眸光忽而清醒了幾分一般,那幾分森森寒意也消失了,隻不過卻還是看得出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嗯?”


    一個簡單的問句,卻似乎費勁了力氣一般。


    心禾心裏越發的慌了:“你怎麽了?是毒發了嗎?”


    穆侯楚一夾馬腹,馬兒跑的更快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也不會讓你有事。


    穆侯楚握著韁繩的手又緊了幾分,額角的青筋都跟著暴起,在壓抑著什麽一般。


    心禾瞧著便越發的覺得不對勁,總覺得不是中毒了這麽簡單,但是是什麽緣由她也想不出,也不忍心問。


    他多說一句話都似乎艱難了,她怎麽還忍心多問他?


    馬兒一路疾馳,終於駛入了一個深山之中,眼見著越走越偏,心禾心裏也疑惑更甚,隻是她相信他,自然也不做懷疑。


    隻是她能感覺道他身上的溫度似乎越來越涼,涼的如同······那些藥人一般。


    心禾一顆心似乎狠狠揪緊了一般,忽而抓住了穆侯楚的握著韁繩的手,一片涼意。


    “穆侯楚,你真的是中毒了嗎?你身上怎麽這麽涼?”心禾聲音都隱隱顫抖了。


    此時此刻,她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了沈貴妃對她說的那番話,聰明的女人,未必就過的好。


    她此時不由自主的往那個最不想接受的答案上麵去猜,去想,她現在多想做一個蠢女人,一個什麽都想不到的蠢女人。


    穆侯楚反握住她的手,似乎想要從她溫熱的小手裏汲取溫度,又似乎是想要握緊她的手,尋求安全感,他麵色微白,輕輕的靠著她的後背,聲音都帶著壓抑的痛苦:“沒事。”


    心禾眼睛都紅了,淚珠子忽而就滾下來:“你騙我!你說過不騙我的!怎麽可能沒事?你到底是怎麽了?”


    看著她臉上簌簌滾下的淚珠子,穆侯楚原本染上了殺意的眸子,此時都多了一抹心疼,幾乎艱難的控製自己的意識:“乖,我不騙你。”


    心禾眸中多了幾分希望,水靈靈的眸子瞪的圓圓的看著他:“真的嗎?”


    穆侯楚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他不敢說是,因為他也不確定此舉能有幾分勝算,他不是不知道這藥的藥性有多毒,多狠,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撐下去。


    早在九歲那年,他成了三百個孩子裏唯一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陳閣老給他種了藥引,但是他別無他選,在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時候,沒有反抗的資本。


    這藥引無毒無痛,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唯一的影響就是,一旦陳閣老研製出了製作藥人的藥物,便可以輕易的讓他成為一個活死人——藥人。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在陳閣老研製出來之前,脫離他的掌控,他也的確坐到了,十九歲便徹底脫離他,甚至將他反壓住,可他卻知道,這一切沒有結束,隻要身上這個藥引還在,那他這輩子都還要短處和威脅。


    所以這些年來,他也尋訪名醫無數,幫忙去除體內的藥引,終於找到一個藥泉,但是不可根除,隻能盡可能壓製和消散些藥性。


    這樣未雨綢繆也不是沒有道理,就像今日,誰能想到陳閣老會趁人之危的時候將這藥物附加於他的身上?


    若非是這些年自己泡藥泉,讓身上藥引子的藥性減弱了許多,否則早在自己不小心被陳閣老暗算下藥到傷口上的時候,怕是就已經藥性發作,成為徹底的藥人了。


    穆侯楚握著心禾的手又緊了幾分,不知是在壓製著什麽,心禾隔著手心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心裏又慌又疼,手被捏的通紅都沒感覺了。


    馬兒從一簇密合的草叢一躍而過,麵前的幽靜小道忽而豁然開朗了一般,一個天然溫泉出現在眼前。


    說是溫泉,心禾卻能聞到濃濃的藥味,心禾秀眉微微一蹙:“這是哪兒?”


    穆侯楚額上一陣一陣的冒冷汗,臉色越發的白了,渾身都冰涼刺骨,一拉韁繩,馬兒停下,想要翻身下馬,卻身形都站不穩,直接栽倒在地。


    心禾一驚,連忙跳下馬去:“怎麽了?”


    一抹他的臉,觸手便是一片冰涼,與那些活死人一般的藥人溫度無二了。


    他渾身冰涼,隻是眸子裏卻越發的陰鷙,雖說有明顯的壓抑,可也能大概也能看出來隱隱的殺氣。


    心禾此時終於知道他到底在壓抑什麽了,他在迫使自己清醒,迫使自己壓抑殺意,他真的,要和那些藥人一樣了嗎?


    心禾麵色都瞬間陰沉了,咬了咬牙,將他拖到了燙燙的藥泉之中,他來這裏,自然是衝著這個藥泉來的,不管有沒有用,她都得試試。


    穆侯楚坐在藥泉裏,無力的靠著身後的石壁,喘了幾口氣,才緩緩的道:“心禾,你先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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