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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導車的速度隻能將就他的速度了,跟烏龜一樣往前爬。他身後還跟著一隻烏龜,那是保障車,教練不斷的從車裏往他身上倒水。


    最後一個坡了,他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搭車的已經到了體育館前麵的小街了,車主還要去另外的方向,而體育館那裏警察也不讓過,他道了謝下車,他說他得迴去拿他的衣服,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有點兒冷了。因為感覺有點兒冷所以他下了車就跑起來了,跑步是能很快讓身體熱乎起來的一個好辦法。


    當他看到體育館敞開的大門時人們也看見了他,對他的提前到來感到了震驚,然後是狂喜,歡唿聲響徹雲霄,澎湃的氣浪讓輝煌的聖火光彩奪目,他往前跑去,朝著輝煌與掌聲跑去。


    呂清廣看到的不僅是這樣,他看到了奧運精神在膨脹,在瘋狂的洶湧激蕩,而根本不去問情由。這個時候,第一方陣中唯一一個堅持前進的奔跑者也已經再也走不動了,這時候他已經連爬的意願都已經被磨滅了,他隻想要趟進汽車裏。


    等待了三小時十三分的觀眾們將所有擠壓下來的興奮都爆發出來,而蹭車來的英雄又那麽充滿英雄的從容與瀟灑,那麽步履矯健那麽健步如飛,極大的激昂了奧運的熱情,讓奧運的旋律飛揚了起來。


    與此同時,第一方陣的領頭者,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再也不願意前進了,哪怕半步。教練沒辦法,隻好再次給他吃點兒藥,並喝了一小杯白蘭地,這樣他暈暈乎乎的繼續邁開腳步向前挪去。


    十五分鍾以後,第一方陣到達。


    這是無可爭議的英雄,一個充滿了悲劇形象的英雄,當到達了終點,他毫不猶豫的暈了過去,這讓英雄蒙難的色彩更加的富於了戲劇性,而台上的冒牌貨也顯了形,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呀!在這樣的時刻裏光明的聖火更加的明亮了,以照亮這個阻攔呂清廣的存在。


    嗑藥的冠軍還是搭車的冠軍都為奧運增加了絢爛的光彩,這光彩卻遠遠不如愛麗斯的光彩那麽明亮,她站在那裏,在領獎台的前麵,無論是誰得到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有勝利者才能來到她的麵前,讓她——愛麗斯·羅斯福為其戴上金牌。她給奧運聖火帶來的光彩比所有剛才在路上奔命的奔跑著都要多,多得多。雖然她已經和一個冠軍拍過照了,雖然那被指正是騙子也無妨,總是會有冠軍產生的,沒有個比賽都會有勝利者,這是注定的。


    愛麗斯·羅斯福的光輝必須要燦爛奪目,哪怕冠軍昏了過去也得打醒過來,該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做,冠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金牌,重要的是羅斯福總統的女兒要為一位英雄一樣的冠軍掛上金牌。


    呂清廣的靈識束跟著昏迷的冠軍進入休息室,在清場後,兩個壯漢給他注射了一大針管的藥物,然後用冷水和巴掌喚醒了他,給他整理一下之後架了出去。


    真正的冠軍被藥物刺激著,他的臉上的疼痛不是那麽強烈,隻是睡覺的感覺被強行的剝離了,就像是一個他,一個自由的他被揪了出去,被囚禁了起來一樣,現在剩下的他隻是一個軀殼而已。


    這一切都沒有改變奧運聖火的聖潔明亮,聖火依然是聖火,即使所有人都明白那把火其實什麽都不是也並不影響聖火的存在,更不會讓其光明消散,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


    呂清廣的靈識束收緊迴縮,歸於一,然後看著熊熊聖火在自己的靈識束麵前變成光輝如太陽的存在。然而那畢竟不是太陽,沒有溫暖的感覺。這火光甚至不能長久,也不可以長久的,那是在燒錢而且還有汙染,真是糟透了。但這火光卻的確是激動人心的,那火光中傳遞出是美麗、藝術、正義、勇敢、榮譽、樂趣、活力、進步與和平的化身,這就是體育,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教育人,要教育那些地位最低下的公民。於是大眾就必須要保持在被教育的狀態裏。


    這就是奧運精神的實質麽?


    呂清廣並不敢確定,畢竟自己隻是看了那麽一眼,小小的一眼而已,靈識束那段的時空跟呂清廣在膜之外是不同的,這邊兒不過才一瞬間而已。


    不過這一霎也足夠慈悲大妖王反應過來出事了,他的戰鬥分身在前,穿出去之後雖然略有驚訝不過並不要緊,這點兒空間神通並不算啥,隻是出人意料了一點兒,要說驚訝的話也就這一點讓慈悲大妖王有些吃驚而已,其他方麵並不如何出色,並沒有超出這個位麵不說,連星球都沒有離開,說明這個空間法則也就這點兒大能量,比起慈悲大妖王以前遇見過高絕奇妙的空間根本就排不上號。


    當呂清廣接觸到膜得時候慈悲大妖王都還是沒有感覺到不同,等他押後的主分在呂清廣身邊兒接觸到膜的一霎,慈悲大妖王的靈識突然掃到呂清廣,此時的呂清廣完全陷入到了膜之中。


    在這一霎間,慈悲大妖王的紫府一下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他自己可是明明感覺到這層膜裏麵什麽都不存在的,自己是穿過去直接就到了太空裏的。可就在這麽想的同時,慈悲大妖王的身軀再次的穿過了這層如不存在一樣的膜,和戰鬥分身在外太空裏會師了。可這是一次失敗的會師,夾在兩組分身之中要保護的呂清廣居然沒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沒了,這還了得了。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在太空裏繼續等著,主分身立刻掉頭穿迴來。


    在這一霎那間慈悲大妖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要不是他兩個嘴皆在上麵兒,一顆心不知道從哪邊兒禿嚕出去才是合適的,他的心早就吐到太空裏當星星了,一顆什麽用都沒有的人造衛星。也幸虧在這個時候慈悲大妖王的心沒有碎裂,也沒有對佛臉和蟲子臉有任何偏向,否則都有造就這顆人造衛星的可能性的。


    慈悲大妖王的心雖然還在自己體內,還在堅實的跳動著,卻比平時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了。他自己都記不得上一次這樣激動這樣緊張這樣接近不受控的邊緣是在什麽時候。或者,是否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慈悲大妖王也不敢確定。他隻知道這一刻他的心亂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主分身跟戰鬥分身以同步的形式做了溝通,這樣的連接在之前就是有的,現在強化了。


    戰鬥分身中的五十個分身對法寶開始了預熱,將妖力毫不吝惜的注入其中,隨時準備著戰鬥。


    主分身連身子都來不及轉過來,蟲子臉一晃就到了後麵,以屁股開道,向後撞去。慈悲大妖王的心裏沒底兒,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迴到呂清廣身邊兒,如果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圈套,那麽很可能自己再也迴不去了,而呂清廣也將兇多吉少。


    呂清廣的靈識束往旁邊兒移動了一點兒,錯開剛才看過的閃光點,這一團光芒開始了重播,也可以認為它一直都在前進,就像遙望星光,那星光正在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之前閃爍,而且還會繼續,即使不繼續了也無妨,換個地方就又能看到了。或者就站在原位不動,空間扭曲會讓光轉一圈兒重新迴來。還有放射和折射沒有計入其中。在聖火中,不僅有這樣的常規物理法則,還有更多的非物理的法則,比賽的規則本來就不是物理學家定的。


    靈識束橫移,看到已經整裝待發的各國代表團朝氣蓬勃,他們每一個身上都標注了英雄的烙印,這是聖火賦予他們的,他們每一個,而不論他們自己是否意識到。


    光輝從英雄們的身上被影射出來,受到普通人的敬仰。普通人在敬仰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信仰之力灌注於其中,隻要關注的就必然會付出信仰之力,然而想要不關注卻又是那麽的不容易,這個地球上不是那麽好躲藏的。


    實體的聖火並不具有這樣大的魔力,不論這聖火中有怎樣的魔法,實體聖火裏普通人都是遙遠的,也必須是遙遠的,否則普通人就可以躋身到了英雄的行列之中去,他們的信仰之力就會發生質變。英雄就是英雄,哪怕是聖火中的假英雄也還是英雄而不是普通人,雖然他們生命中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普通人,甚至是壞蛋或真或假,但在聖火中他們就是英雄,因為他們走了進去,成為了聖火中的存在成為了被敬仰被注目者。


    靈識束繼續橫移,掃過一堆一堆的批量定產英雄們,看到他們在發酵信仰之力,而隻吸引人的隻是其中一部分,一小部分而已,其他的僅僅是陪襯,這是注定的,然而他們都願意自己是那個衝在最前麵的存在,這是他們的夢想,或者真或者假,或者源自於實際利益或者植根於更深層次的需求,這都不會改變聖火中的既定旋律。


    有比賽就有勝負,就有最璀璨的英雄與陪襯的背景英雄們。


    不過也有特殊的存在,比如最佳配角獎之類的。


    當靈識束在可見範圍內開始甄別曾經的輝煌者與未來的輝煌者,開始識別英雄與假英雄,區分假英雄與普通人,辨認普通人與假壞蛋,並猜測真壞蛋與假英雄的關聯。在聖火加劇的對比與幻影層疊的柔化間,靈識束試圖去抓住真實的影響,但影像就沒有真實的。


    慈悲大妖王的的主分身絲毫都沒有留勁兒,屁股弓起向後就撞了過去,狠辣、果決。他不這樣也不行,將呂清廣弄丟了自己可能就會萬劫不複的,雖然這並非是全部的呂清廣,但也是不容有失的呀!


    如果是換一下,換成慈悲大妖王自己,弄丟的是他的一個分身。慈悲大妖王絕對從容得多,真要丟了也就算了,找得迴來找,真如果找不迴來,那麽報仇就是了。一個分身慈悲大妖王損失得起,可同樣是一個分身,但慈悲大妖王卻堅信這是絕對損失不起的,因為基數讓分身與分身差別巨大。慈悲大妖王自己是上億的分身,損失一個不過一億分之一,他承受得起,但呂清廣的基數小不是,一共才三個,損失了這個就損失了三分之一,損失太大了一點兒呀!


    基數是不容忽視的,可是更重要的還不是基數,而是在於其本身的重要性。


    呂清廣的基數算不得高的,特別是跟慈悲大妖王比,但跟那些沒有分身的比,那就又是一番景象了,沒有分身的遠遠多於有分身的,或者說絕大部分存在其實都是沒有分身的,即使是在異界。不過有分神的很多,特別是兩界。分神的損失是最小的,因為那玩意兒隨時都可以再生,可是呂清廣要尋找體悟卻是不能使用分神的,在搶奪天材地寶中倒是合用,但呂清廣拿著天材地寶也沒用不是,他要的是體悟。要體悟就得是分身了,而分身一旦損失了就補不迴來,沒有分身的損失的就是本尊,那就不是損失而是墜落了。這樣的事兒慈悲大妖王以前見得多了,哪一次爭奪天材地寶不是血流成河,墜落滅亡的還少嗎?慈悲大妖王早就已經見慣不驚了,但這一次不同,這次的是呂清廣。


    換一位別人來,別說是三分之一的分身,就算是沒分身的,就算是百分之百的本尊,就算是眼看著就要在麵前墜落消亡而不是危險,慈悲大妖王也絕對不會這麽著急的。


    呂清廣不是別人,呂清廣就是呂清廣,他是不可取代的。


    也許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另外兩個元嬰之軀,呂清廣莫名的感覺到另一個自己也在注視著奧運平台。是哪一個呢?躲起來的那一個是絕不可能的,被困的一個就更不可能了,呂清廣的紫府可笑:自己是想多了,也想偏了,跑題兒的毛病還真是不好改,幸虧這次發現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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