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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宇聽到身後腳步聲沉重,可以分辨得出來隻來了一個人,心下不禁奇了怪了——這位衙內居然是一個不帶幫閑的?一般的衙內,以陳宇如今的行情加上莊有德莫衛東兩位兄弟的全力支持,倒也不是解決不了。畢竟他現在是在相親,正式的相親,是以聯姻為目的的,跟一般意義上的泡妞搶女人有根本性質上的區別。


    隻要是圈子就有規矩,衙內圈子也不例外,有著諸多約定俗成的大家都必須遵守的規矩,其中對聯姻的尊重就是很重要的一環。你可以花天酒地,可以再外麵養小二小三,再多都是那麽一迴事兒,但起到家族聯姻作用的正妻在大麵兒上是必須要尊重的,同樣,別人的正妻也是相對要尊重的。玩兒女人是一迴事,在大家族裏基本沒誰在乎的,但破壞別家的聯姻就是大事兒了,影響會很深遠的,起碼對家族的聲望會受到損害。


    陳宇相信不管來的是誰,他必定不可能得到家族的支持,沒有家族替他出頭,衙內就是沒牙的老虎,並不能讓陳宇畏懼,不能讓他退縮。


    雄赳赳氣昂昂地腳步聲在陳宇身畔停下,曹柔柔膽戰心驚地站起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陳宇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頭,帶著笑意地看向來人,但在他看清楚來人的瞬間,笑容就凝聚在了他的臉上。


    來人三十左右的年紀,穿一身牛仔裝,高幫大皮靴,小分頭,一米六五的個子,很敦實,膚色是建康的帶著陽光的微微黑紅,一看就是愛運動的好漢子,但卻是很特殊的漢子——女漢子。他——應該是她,胸部是很大,卻是真實的隆起了山丘,沒有胡茬也沒有喉結。


    瞬間陳宇就明白曹家為什麽將曹柔柔嫁不過去了,這真是沒法嫁,國法難容呀!


    “我是秋軒瑩。”秋軒瑩走前一步,一把摟住曹柔柔的腰,示威的望著陳宇。“我知道你們今天是相親,所以特地趕過來打個招唿,我是好意,不希望你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時間是寶貴的,尤其是對你們這樣的來說。對吧,陳宇,陳大書記?”


    陳宇從驚詫中清醒過來,他聽出對方對自己有所了解,而對方一報名,他也明白遇上的是誰了。秋軒瑩他以前沒見過,但這個名字卻是久仰的了。在京城的衙內圈子裏,秋軒瑩這個名號絕對是如雷貫耳的。秋家是正統的紅色家族,苦出身,老家在黃泛區,花園口一炸,秋家就居家逃難,一路上老幼倒斃殆盡,剩下年輕氣壯的秋家兄弟和堂兄弟姐妹二十餘人都加入了革命隊伍。當初,他們不懂什麽革命道理,沒活路了就隻能當兵吃糧,革命道理都是後麵學習的。秋家這些人或許機靈或許運氣好,死亡率很低,受傷自然是難以避免的,但致殘的一個都沒有。直到建國的時候,秋家老爺子的親兄弟隻死了一個,其餘四個都活著,而且最低也是營連級幹部,最高的正師級。加上堂兄弟姐妹,活著的有十六位。五五年授軍銜的時候,秋家並不顯眼,隻有一個少將,其他都是校官和尉官,轉地方的也有好幾個。秋家的優勢在於人多,更在於家族凝聚力強大無比。這是逃難時一家人生死與共,老的拚死保護小的形成的家族傳統。建國時,秋家兄弟姐妹,最大的剛四十過一點兒,小的不過二十。經過半個世紀發展,秋家已經根深葉茂,尤其是計劃生育政策施行前,大家都是拚著命的生,第二代有近百人之多。秋家的傳統勢力地盤兒在軍方,但人丁鼎盛的大家族不可能隻在單一的線路上發展,政商兩界秋家的能量也同樣不小。秋軒瑩是秋家老二的孫女,從小就是個假小子,野得很,一直沒有男朋友,這兩三年居然有女朋友了,這在衙內圈裏很是另類的存在,也是大家茶前飯後閑談的話題。就是陳宇都聽好幾夥人提起過她,可謂聞名久已。


    “哦,您好。”陳宇鎮定了一下心緒,起身客氣道。“請坐吧。”他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對方,叫名字不好,叫軒瑩太親熱了,對方未必滿意,叫秋小姐估計對方立馬就能翻臉。


    “別墨跡。”秋軒瑩眉毛抖了一下,直視著陳宇說,“給句痛快話吧!”


    陳宇微微皺眉問道:“你想要什麽樣的痛快話呢?”


    秋軒瑩攬著曹柔柔的手加力,把曹柔柔緊緊箍在自己身邊,趾高氣揚地說:“你跑來泡我的妞,不可能每個說法就這麽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今兒晚上擺上一桌酒,請幾個夠台麵兒的朋友,當眾向我道個歉,我就當這事兒過去了。”


    陳宇氣笑了。


    秋軒瑩說的這也是規矩,但如果陳宇真按照這樣去做,必定會成為笑料,以後京城衙內圈子陳宇就沒法混了,見誰都抬不起頭來的。如果是別的衙內的話,陳宇忍了也就忍了,過段時間事兒就會淡去,因為類似的事兒太多了,誰也不會記得很久的,可秋軒瑩是個特例,被她一個女人搶了女人,新聞效應太強了。


    陳宇坐下來,人也徹底冷靜下來,微笑著說:“大家都坐下,有什麽事兒坐下慢慢聊。”


    秋軒瑩一屁股就坐下了,不坐下到好似怕了對方似的。她的手並沒放開曹柔柔,拉得曹柔柔也坐了下來,一臉的尷尬,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任何事情其實都可能有多種解決辦法,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不好,有的單方得利,有的可以雙贏,也有的大家都落不著好。”陳宇的語調很平和,因為他已經想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解決辦法。“今天你可以阻擋我跟曹柔柔相親,但下一會呢?我這次不成,曹柔柔以後還得跟別人相親。”


    秋軒瑩冷冷一笑:“嘿嘿,那樣的話,就麻煩你多請幾桌好了。”


    “這樣不行的。”陳宇輕輕搖頭,“即使我肯配合你也是沒用的。就算你嚇到了所有衙內圈子裏的人,也不可能阻擋曹柔柔相親,不可能擋住她嫁人。”


    秋軒瑩的手放開了曹柔柔,握緊拳頭,身體前傾,進入時刻可能暴起傷人的節奏。


    陳宇絲毫不懼地跟她對望著,不急不緩地說:“曹家不一定非得在衙內圈兒裏找女婿,秘書圈兒也可以的吧,年輕學者,前途看好的基層年輕幹部都是可以的吧,他們不會在意你的威脅的,因為大家都清楚,你的威脅不等於來自秋家的威脅。”


    秋軒瑩沒有說話,眼睛眯了一下,她知道陳宇說的是有道理的卻不肯放棄所以一言不發。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任何事情隻要肯動腦子,隻要腦子夠好用,總能找到合適的辦法的。”陳宇顯得特真誠,一副推心置腹的語氣。“世家聯姻這種事兒,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的,對吧。相親也罷,結婚也罷,聯姻就是聯姻,主體是政治和經濟上的合作,跟愛情關係不大,甚至可以說不關感情什麽事兒。結婚前各玩兒各的,結婚以後依舊各玩兒各的,不是少數吧,你應該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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