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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清廣自以為懂了,應道:“也就是說,在別的位麵世界,介入曆史會擾亂當下,在這裏,無論過去發生什麽改變,對未來都不會有影響,他們就能可著勁兒讓新手折騰。對吧!”


    出乎呂清廣意料,慈悲大妖王並沒有點頭應是,而是沉默了下來,一直到飛臨王曉鬱所在的學校上空,慈悲大妖王才說道:“也不盡然。”


    呂清廣等了好一陣不見慈悲大妖王迴話,就知道這個事兒可能比較複雜,此刻頓住身形,也不理會在教室裏乖乖上課的少年王曉鬱,認認真真地聽慈悲大妖王說話。


    “對任何位麵世界來說,時間都是存在嚴密的既往性質的,過去的改變必定影響到未來。”慈悲大妖王嚴肅地說,“即使鎖定,也是有局限性的。就拿這次來說,關鍵是鎖定點,在這個被確證的時間節點,保護是嚴密的,任何過往的變動都不會對其產生影響。而受關注度最大的,是股份允許轉移的這七天,在這七天裏,曆史隻會從被鎖定點延續出來。至於再以後,後麵的八年裏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就不好說了,關鍵還是後續的時間中,在新的當下如果去認識曆史。對曆史的解讀比曆史的存在對當下的影響更顯著。”


    雖然在談曆史,但呂清廣覺得慈悲大妖王不像是曆史學家而像個哲學家。大羅金仙巔峰的哲學家?這個提法似乎很是不妥,讓人嚴肅不起來。


    清脆的鈴聲在腳下響起,緊跟著,喧鬧地聲浪升騰起來,將隱身在小學校園半空的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淹沒。下課了,這是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就是放學的號令,次序井然的校園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在靈識束裏,少年王曉鬱帶著鮮豔的紅領巾,正在接受班主任的委派。少年王曉鬱是班長,也是大隊委,班上的黑板報和校園裏的兩塊大的黑板報都該更換新內容了,他得帶著宣傳委員和擅長繪畫書法的同學去完成這個任務。這個活兒,前幾年少年王曉鬱就參與過,那是年級低歲數小,是跟著高年級的哥哥姐姐們打下手跑腿兒,現在他是五年級,算是高年級了,六年級的學習任務更重,要考中學,加課的時候多,比如今天,抽不出時間來,就由五年級的同學擔綱了。正讀五年級的少年王曉鬱就得到了這個鍛煉自己的機會,而且任務是一周前就布置下來了的。


    呂清廣低頭看了一眼,目光被灰色的露台遮擋住,看不到教室裏的少年王曉鬱。


    慈悲大妖王怕耽誤呂清廣體悟,趕緊說道:“來的都是些小家夥,你不用在意,安全上絕對可以保證的。”


    呂清廣明白慈悲大妖王說小家夥的意思,那不是指個頭的,也不是從歲數上下判斷的,指的是修為等級,更明確一點兒,指的是戰鬥力,這個‘小家夥’的意思相當於戰五渣。當然,比起呂清廣來說,戰鬥力就不是這樣衡量的了。有慈悲大妖王在身邊兒,戰鬥力什麽的呂清廣已經不在意了。


    降低身段兒,呂清廣懸停在窗外,看著少年王曉鬱一臉老成持重地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小筆記本,翻開來,逐條給同學們講解,並請大家討論。筆記本上記錄了迎接奧運的宣傳語,這是王曉鬱從報章雜誌摘抄的,今年是一九八八年,是奧運年,漢城奧運會就在半年之後,板報宣傳要跟上。


    少年王曉鬱並不滿足於照搬書報上的宣傳用語,結合小學生的時機,改動了些詞語,創造出新的口號。昨天下午,他已經將這些向班主任和大隊輔導員做了匯報,並得到了肯定和讚揚,現在要做的是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宣傳小組,再通過黑板報傳播到每一個同學那裏。


    將自己的意思闡述清楚之後,少年王曉鬱抬起手腕兒,看了看電子表,然後起身,跟同學們再見。王曉鬱雖然還年幼,但自幼在紅色家庭裏,受到潛移默化的熏陶,加上天賦聰穎過人,做事很有章法。比如此時,他交代完了主旨,定了調子和口號,但具體版式卻不去幹擾,讓其他同學發揮,具體操作他更是不會插手。這樣也有效節約了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接下來他還有別的安排,再耽擱就晚了。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跟著少年王曉鬱除了校門,王曉鬱背著個大書包,剛流行起來的雙肩背,他母親的朋友從日本給捎來的,大步朝前走。跟別的放學的同學不同,王曉鬱不是蹦蹦跳跳,也不東遊西逛,他目標明確大步前進。


    走進胡同裏的一個四合院,外麵院門上掛著國學館的木牌,木牌很新。


    少年王曉鬱端坐在國學館的長條桌前,跟二十來個年齡差不大的小朋友一起高聲誦讀:“弟子規聖人訓首孝弟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入則孝父母唿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聽父母責須順承冬則溫夏則凊晨則省昏則定出必告反必麵居有常業無變事雖小勿擅為苟擅為子道虧……年方少勿飲酒飲酒醉最為醜步從容立端正揖深圓拜恭敬勿踐閾勿跛倚勿箕踞勿搖髀緩揭簾勿有聲寬轉彎勿觸棱執虛器如執盈入虛室如有人事勿忙忙多錯勿畏難勿輕略鬥鬧場絕勿近邪僻事絕勿問將入門問孰存將上堂聲必揚人問誰對以名吾與我不分明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借人物及時還後有急借不難……”


    國學館內布置得古色古香,四十多歲的先生麵前還擺著一個銅製的小香爐,嫋嫋香煙緩緩飛騰,伴隨著稚童的誦讀聲擴散開去。


    呂清廣立在院中,他感覺不舒服,不願意進到屋裏,仿佛裏麵有腐朽的氣息,會傳染給他,讓他不快。


    慈悲大妖王靜靜跟在呂清廣身畔,沒有表情,也不做評論。


    呂清廣輕輕地搖頭,他算是有所明了,但並非感悟,對慈悲大妖王說:“換個時間節點再看看。”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和蟲子臉一起微笑起來。


    穿越血色門戶,再從待客空間請出慈悲大妖王,所處的還是那個四合院,隻是沒有了誦讀聲。


    慈悲大妖王盡職盡責的掃描了全球一番,表示沒有威脅。


    呂清廣環顧四周,四合院更加的古色古香了,一群群遊客走進來,一間間房子看過去,帶著探究與窺視的滿足感,微笑著,交頭接耳著,間或擺個姿勢照張相以為紀念。


    慈悲大妖王掃描的時候已經確定了青年王曉鬱的位置,但沒有多話,是不是去看已經長大些——或者說已經成人的王曉鬱,是呂清廣的事情,該當由呂清廣自己決定。


    呂清廣的靈識束也很快鎖定了青年王曉鬱,帶頭飛過去。這個時間節點的王曉鬱依舊是在京城裏,直線距離並不遠,飛行又不會堵車,用不著請慈悲大妖王帶自己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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