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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悶的氣氛維持了有兩分半鍾,從後院兒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行六位服務員穿著藕荷色中式對襟兒小褂,提著朱漆的食盒,嫋嫋婷婷的走過來,布上菜蔬果品,斟上酒水。


    莊有德不願意有人旁聽,雖然這些服務員都是自己手下調教出來的,嘴很緊,但是這裏說的事兒太過重大,也太過詭異了一點兒,不是她們可以聽的,於是讓她們都退下了。


    問到菜香,莫衛東還真是感到自己餓了,拿起筷子先埋頭吃了一陣,才抬起頭來說:“被悶在葫蘆裏真不是個事兒,看不透個前因後果的,你說這個該怎麽決斷?”


    莊有德一直慢條斯理的品嚐著菜肴,當莫衛東抬頭的時候,拿過酒杯來,倒滿兩杯五加皮,遞了一杯過去,另一杯拿在手裏,慢慢的伸到莫衛東端著的酒杯前,輕輕的一碰,然後一口喝下,放下酒杯後說:“你口口聲聲的說是想要搏一把,可都能看到結果了那還叫搏一把嗎?既然是賭博就一定是結果難料的,要不就是出千了。現在這個局麵是咱們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開創出來的,那時候的我們以為什麽都知道什麽都在手心兒裏握著的,其實呢,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明白。可就算什麽都不知道都不明白可不也把劉駿的基業都拿下了麽,可不也得到了這個許可了麽,我不知道這個許可是怎麽到手的,可我知道這個許可非同小可。”


    莫衛東也一口把酒喝幹,等莊有德說完才吐出酒氣,伸手去抓起溫好了的酒壺,將兩個空杯子倒滿,主動跟莊有德碰了一個,然後又一飲而盡。放下之後,重新端起酒壺斟滿,然後再碰,再幹。這是第三杯,這一杯喝完之後,兩人默契的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然後相視一笑。


    莊有德先開言:“雖然咱們兄弟都決定了要搏一搏,但這個事兒卻不是你我可以就這麽定下的,還得看家裏的意思,後麵要談的還很多呢,還有很多的事情要磋商,我相信他們要的不會僅僅是咱兄弟倆的這股子勁兒。”


    莫衛東從野山菌清燉斑鳩上撕下一個大腿,幾下吞掉,然後靠邊兒沉底輕撈慢起的撈了一大碗菌子,一邊兒聽莊有德說一邊兒吃,就飯量而言,他一直是莊有德的三到五倍,一起吃飯的時候通常都是他吃莊有德說話,大多時候他都隻需要點頭就可以了。


    莊有德給自己也舀了一碗,但卻是清湯,他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繼續說:“我有一個想法,咱們也別太心急了,要是可以咱們先到別的位麵去看看,不說別的,起碼去給光伏1785位麵那個死於車禍了車禍的你掃掃墓,以及看望一下另一個光伏1782位麵的快要死於車禍了你,要能救自己一命該多好。”


    莫衛東搖搖頭,抬起臉,一邊咀嚼一邊兒含含糊糊的說:“那是命,該死的就得是,是命就得認命。不救!”


    不救兩個字說得最是清楚。


    莊有德並不奇怪莫衛東的這個決定,莫家的思維應當導致這個結論的,他繼續品著自己碗裏的清湯。


    莫衛東也舀了碗清湯,卻不是一口一口的品味,而是咕嘟咕嘟的暢快喝下,然後一抹嘴,打了個飽嗝,說:“就按你說的吧,有什麽要談的他們自己談好了,咱們先到這個位麵之外開開眼界。”


    莊有德用餐巾擦擦嘴角,微笑點頭,站起來對莫荒小七抱了抱拳,然後先一步去了。


    而這個時候,去接陳宇的管事兒也早就迴到莫衛東的宅子,也必定是空手而迴,因為在他迎上去的時候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蘭學登從後麵撞上了陳宇的坐車,連續的撞擊把陳宇的坐車撞翻了過去,倉鼠變身的陳宇被隨後趕到的急救車送進了醫院而肇事者蘭學登卻趁亂逃逸了,他在離事發地五分鍾車程的一個地下城車場裏丟下了前杠嚴重損毀的越野車,坐電梯上樓,混入人流中不見了蹤影。因為這個停車場的上層建築是一個大型的百貨商場,附近又是服裝一條街,有理由相信停車場裏攝像頭錄下的蘭學登服裝已經沒有辨識價值了。蘭學登應當已經買了新的衣服換上了,甚至大有可能連發型都更換了,而蘭學登的長相又缺少明顯的特征,帥是可又稱之為帥哥的,不過卻是通行的帥,而不是很有特征的帥。更何況與女人的美麗一樣,這其中有多少裝修成分真的非常的難說,換個發型換個裝扮再變變狀,那就完全是另一個人了。


    陳宇的傷勢似乎挺沉重的,具體如何還不可知,警察已經派了拖車將受損車輛都拉走了,是的,車禍造成的可不就隻有少數幾輛車損傷,汽車刮傷撞上幾十輛,受傷人數都在十人以上,不過好在除了陳宇都是輕微傷,救護人員簡單處理一下就不礙事了,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車如何了。


    在華夏大地上,在這個時候很多車主的意識裏車比人強。當然了,主要是指的別人,自己要是稍微傷得重一丁點兒,那是可以另計的。


    當天的夜裏,玉蘭市出現了不大不小的混亂,市長車禍了,而且很可能是被車禍了,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讓玉蘭市的領導們不大不小的震動了一下,各種猜測各種推論各種小道消息和流言蜚語都不脛而走,伴隨著太陽的落山在玉蘭市的大小酒桌上發酵起來。


    在更小的圈子裏,另一個消息再被謹慎的傳播,陳宇市長的老婆找不到了。


    當不幸的車禍發生之後,沒有怎麽受傷的司機就立刻聯係了陳宇的秘書,秘書再聯係相關人等,這個程序一點兒沒耽誤也沒出錯,可當聯絡陳宇老婆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聯係不到人了,這就相當的古怪了,當然,手機關機人不在家也不是多大的事兒,這會兒又正是陽光最後燦爛的時候,比如出門兒買個可口的小菜什麽的完全是可能的。秘書在趕往醫院的時候安排了秘書室的一位年輕女孩繼續聯係,讓另一位去過陳宇家的半老的大姐到家裏看看,陳宇這個正式的家裏並沒有使用家政人員,家裏電話一直沒人接也讓人擔心不是。這位大姐去了以後迴電話給秘書,說家裏沒人,在離開時正遇上陳宇兒子放學,孩子有鑰匙,但她不敢任由孩子獨自呆在家裏不是。


    辦公室裏,被留下來給陳宇老婆打電話的年輕女孩,還是不停的在打,但一直到星星出來了都打不通。而這個時候,在政府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人們就已經敏感的發現問題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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