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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六章玉蘭市的聖杯4


    撕裂感來得突然去的也倉促,就那麽須臾之間的存在,對凡人來說還不夠他們愣神兒的呢。


    十三個隻戴著頭罩的人類於愣神之處繼續他們的木訥遲鈍。對於點滴細碎的時間流逝,人類向來感傷頗多,但又無能為力無可奈何,感傷也僅僅是感傷,以便在感傷中逝去更多而已。


    在撕裂感鼓蕩的瞬間,呂清廣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感悟機遇,也不會僅靠一次——血色門戶一出,有一就能有二,然後是千千萬萬,想要重複多少次都沒有問題,成本就是自己的血液。這成本呂清廣給得起,這成本呂清廣也非常的珍惜,那畢竟是自己的血液,雖然出血的那個自己跟用血的這個自己從個體上說存在著差異,但都是自己,這一點才是本質上的存在,自己就是自己,要不然那血也不會有如此妙用。


    這又有些扯遠了,且說這霎那間,雖然呂清廣反複了足夠多的次數,以充分感受撕裂感,但其他存在經曆的卻僅僅是須臾的霎間而已。


    時間是貌似公吮的,起碼對那些認不清它真實麵貌把握不住它脈絡的存在來說,時間是最公平的,一分鍾就是一分鍾,對於誰都是一分鍾。


    撕裂感存在的須臾不夠一分鍾。


    四十三秒半——更精確的計數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有意義,有秒再加上個半就已經足夠了,再精細也用不上不是。


    四十三秒半的時間一晃眼就消逝而去,對於能感覺到撕裂感的存在來說這時間彌足珍貴不可多得亦求之不得,不論是兩翼天使狄德羅還是小黑,以及趕到這個位麵來的參觀團成員們,恰逢其會的投機者們,甚至是慈悲大妖王都全情投入到對於時空撕裂的感悟中去了。


    時間與空間的規則在撕裂中展露出本質的條理來,能從中感悟出一絲規則之力對於這些存在來說都是獲益匪淺的,規則之力不像別的東西,不存在你得到了我就沒有了的爭奪和哄搶,也沒辦法把別人的感受拿過來,別人理解的規則對於自己是一點兒用也沒有的。


    如果按照別人理解的規則來行事,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是成全了對方,那是給自己套上轅。


    但這個位麵之中的本土存在,能感受到撕裂感的卻並不算多,能有覺悟去感知的就更少了,能感知到些許的更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即便是龍組裏的幾位分神期以上的修真者,還有僅存碩果的幾個大家族的太上長老們,也因為信息的被屏蔽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無法對症更難以辨症,更做不到提前準備了。


    在這一點上他們就遠遠落後於外來者也遠遠落後於西方異能界的存在,雖然在修為上他們有更大的可能性去感悟時空的規則之力,但被蒙蔽在剝離之中卻白白的失去了大好的機遇。


    生活在這個位麵的生命體能自發的感覺到撕裂感的就微乎其微了,能從撕裂感中體會到一點兒什麽的不說絕無僅有也是特例之中的特例,究竟有沒有呢?這是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有點兒跑題,跟本書的主題離著八竿子打不著的安全距離,在這裏也就不討論了。


    要討論也得有個範圍,就呂清廣眼前這十三個戴著頭套的人類來說,他們對於撕裂感是一點兒感知都沒有的,即便是如蘭學登這等專門被穿越過來作為變數存在的介入者,他自己卻並沒有絲毫清醒的認知的。從整體上來看,蘭學登是博弈中的第一個棋子,不過這不是圍棋,更不是老派的玩法,蘭學登也沒有被定為在天元,那位置他即便是第一子也是遠遠不夠資格占據在那裏的。更重要的是棋局不同,玩家也不是有限的兩位,甚至不是跳棋的六位,就目前來看,究竟有多少玩家應當是模糊數學的謎題之一,即使確定下來也隻是一個範圍,比如說千位數以上或者萬位數以上。具體的統計一定是有的,雖然誤差不小而且數據也得塵埃落定之後才能出來,而且不同的記錄者數據也會大相徑庭。有資格進行這樣統計的自然是各大勢力群,而權威的官方數據自然是德莫克拉西前進基地賽因斯——光伏係列位麵管委會做出的,而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官方的數據其實是最離譜的,最不可信的。


    對於撕裂感他們沒有感覺,他們在這一刻唯一的認知是突然降臨的天使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就消失掉了,這讓他們相當的迷惑,拿不準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十三個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不說每人都有一個不同的想法,起碼也不會是眾誌成城更不可能萬眾一心,各有各得猜忌是毫無疑問的。


    蘭學登在猜疑,他懷疑那天使是一個陰謀,因為他自己的到來就是陰謀,雖然他作為棋子並沒有足夠的視野,但他也沒有作為棋子完完全全的自覺,就他自己的視線中他依然是主角,陰謀的主角,在他的意識中陰謀無處不在。


    王十七跟蘭學登就不一樣,王十七就不相信生活中有那麽多陰謀,更不相信陰謀能左右他,他相信在絕對的關係麵前一切陰人的手腕兒都是不堪一擊的虛妄。虛妄這詞兒王十七不熟悉,他要是表述這段話估計會使用紙老虎,這詞兒他印象深刻。王十七堅信隻要靠山夠硬隻要關係到位了一切都不是問題,陰謀也同樣,就如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花招都浮雲一樣,在關係網可靠的地方是不怕別人出損招的,被陰的人都是自己關係沒處好。讓王十七感歎的自然是沒能與兩翼天使狄德羅拉上關係,要不然他沒上天堂他的關係網就先一步上天堂了。王十七對於能不能上天堂其實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在天地通銀行係統裏的存款可是相當充裕的,他不怕去陰間,但如今移了民,天堂的關係無疑是更為炙熱的。


    薩爾賓尼建嘴巴張得老大了,唿唿地喘著粗氣,比剛才他嗨喲的時候喘得氣還粗,節奏感也更緊迫更富有感染力如同歐美動作生活片裏常見的壯漢,但他卻是沒有那麽強壯的體魄,他喘粗氣不是在顯示自己多賣力,而是給嚇的。確切的說,薩爾賓尼建的內心活動是非常古典的,而且是古典中式的,歸納中心思想就四個字——葉公好龍。這是一個四字詞也叫成語說的是一個典故,不過這個典故杜撰的感覺很明顯。那個葉公好龍的葉,有的讀作嘢,這屬於受的那方的發音,有的讀作射,這屬於攻的一方的發音,還有讀作早泄的泄的,這屬於醬油黨搗亂的,醬油黨其實不完全甘心圍觀的,也想插上一腳,但是通常都不能如願,要穿越到黃碟裏難度真的太高的一點兒,所以對著屏幕發點兒怪聲太正常了。——跑題一圈再續主題——薩爾賓尼建是這個儀式的組織者,也就是葉公,對於天使這種雜役級別的龍,按說他不應該害怕的,但是,他不害怕那才怪了呢。作為神職人員——雖然一直是臨時工但估計這輩子是能臨時到底的,薩爾賓尼建可以說是端著上帝的碗吃著上帝的飯,吃喝拉撒睡都靠著上帝呢,他信仰上帝,能不信麽?但他這樣專業的信仰跟大眾的信仰是絕對不同質地的。這就跟法律工作者對法律的信仰一樣,法律是公正的,是神聖的,是他們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依托和保證,失去了法律的美麗光環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不管貪不貪都一樣,吃了法律的飯就是法律的人了。法律工作者如果真的被法律的光輝照耀,想要不死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兒。薩爾賓尼建的畏懼也是如出一轍的,他忽悠別人那是絕對有一套的,但是真的把神級別的存在給忽悠來了他也真就不敢隨便兒忽悠了,他的舌根兒都木了。


    說了三位了,還剩下十個,要是一個一個逐一剖析就難免有湊字數的嫌疑,雖然本書幾乎沒人看,單章訂閱數通常都是個位,最高也不過二十四,這對大神級的書來說完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是沒有人類看不等於牛鬼蛇神佛祖菩薩冤魂鬼怪仙家道祖魔王幽靈等等不看不是。隻不過這些大能太過手段高妙,加上要顧及避世法則,他們的點擊統計不到罷了,而這些非人類又都是潛水專家,從來都是看帖不迴帖的,這一點連本散人也是一致的,所以常於靜夜深思——是否這也是一種不是修煉的修煉呢?是否堅持不頂到最後突然就可以成神呢?這算個問題嗎?


    綜上所述,神是不可以忽悠的,自然也不可以注水,起碼不好注水過多,要不然文章也就隻能給人看了。


    最早,本文定位是非小白的,現在看來該調整了,不僅是小白看不懂,小黑小灰也同樣看不懂,或者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願望,但這沒有任何的關係,神總是在的。


    恰恰又因為非人類的絕對存在其餘十個人是不好臉譜化的簡單分類的,不能簡單生硬的隨意貼一個標簽兒就打發過去,他們雖然是龍套,但因為虛幻中的圍觀階級的非人類屬性,任何小白文的快樂處理方式都是褻瀆。


    於是,這仿佛進入了一個兩難的悖論,所以幹脆先繞開,將這個問題擱置。


    剩下的十個人如同進入了陰影裏,退到了黑暗中,有他們的存在卻沒有了他們的形象。


    然而卻不是所有被模糊化的人類都願意成為沉默的大多數的,即便是在這個吉兇未卜的詭異時空節點中也有悍不畏死的要擠到前台,要從陰影中擠到追光燈下,不顧一切的想要上位。


    要上位者自然有其想要上位的理由,至少在她看來她是應當上位的,雖然這個應當是很有些**的。


    從“她”這個字上麵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性別,起碼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下室裏,她是唯一的,其餘的都是他。在這個地下室裏,她能見到的就隻有他們十三位凡人,還有那已經從視線中消逝的天使,她相信天使是來見她的,也隻能是來見她的,她在天使來到的時候茫然失措卻在天使消失的那一刻突然記起自己就是上帝留在人間的聖臀,是的,就是她自己,她就是玉蘭市的聖杯。


    她是一朵玫瑰,這是毫無疑問的,即使她的麵龐被遮蔽了起來,但她依然是一朵玫瑰,帶著水珠的新鮮玫瑰,隻不過那不是露水,卻也不是不可以用露水來形容與掩蓋的。隻不過與露水的澄清不同,露水中的塵埃是顆粒狀的,而且很少,她身上的水珠卻仿佛是加多了塑化劑的。


    她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看著兩翼天使狄德羅降臨與消失的地方,挺起胸,任顫抖的**上晶瑩的露珠滑落。


    她的眼睛從頭套中露出來,目光充滿神性,虔誠而又矜持。


    她的身體從跪伏中慢慢升起,向前邁步,卻隻走了三步,再向前就過了,就得迴頭了。


    她想要唿喚,但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首先語種就是個大問題,然後是措辭,這是她無法繞過的,她不能用呻吟聲跟天使打招唿,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發不出聲來。


    十三之中必然是有十二與一的,她相信自己就是那個一,而薩爾賓尼建也這樣相信,他相信自己才是一,他是組織者唯一的組織者也是唯一的神職人員——哪怕是臨時工,卻是實打實有組織的,這與其他的閑雜人等就是不可逾越的分水嶺,是本質性的差距。


    作為組織者,作為有組織的一員,薩爾賓尼建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意義,非常自覺的代表著組織。當天使的光芒招搖的照耀在地下室裏的時候,天使無疑是最能代表組織發言的,不用聲明不用出示證件,就憑那潔白閃亮的大翅膀就能一覽無餘的盡顯特派員的英姿,那可真不是奧爾良烤翅呀


    因為有大翅膀的震懾,臨時工自然就萎縮在角落之中,但當所謂的正角色隱退,光明的翅膀不再眼前之後,組織代言人的身份自然就迴到了薩爾賓尼建的身上,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特別是見到被組織者未經申請與審批就站到了前列,這讓薩爾賓尼建神父絕對的不可容忍,在怒火上湧的霎那,葉公對龍的畏懼瞬間蒸發,極度的自卑升騰膨脹成極度的自傲,厲聲低喝道:“退迴去,迴到你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怔,向上凝望的眼睛扭轉過來,望向薩爾賓尼建望去,雖然她聽到了他的話卻並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在說她呢,之所以迴望隻是條件反射,隻是因為在儀式被打斷之後場麵太過安靜,這一聲喝叫雖然絕對音量並不大卻在靜寂中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的振聾發聵。


    但她畢竟是聰慧的,一眼掃過那十一位靜穆的軀體,立刻明白薩爾賓尼建神父的矛頭所指了,那小小的矛頭也的確再次有了昂揚向上的意味了,所對著的也是她的中央處,那裏依然是水濕路滑。


    她略微的錯愕,表情被遮擋在麵罩後麵,隻有身體的霎那僵硬與目光的渙散能看出她的驚詫來,隨即,從她的頸部向下,皮膚迅速的泛起了紅暈,身體因為激動而不自覺的顫抖,這憤怒的火焰在燃燒,在她水濕的表皮之下,憤怒的火焰燃燒起來向外翻滾。


    對上薩爾賓尼建她不再需要思考語種甚至不需要組織語言,張嘴就訓斥道:“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在我和天使的麵前你也配出聲”


    這個時候,薩爾賓尼建也已經從跪姿轉變到了站姿,轉變是在他說話的同時展開的,當她反駁訓斥的時候,薩爾賓尼建其實已經挺直了腰杆兒了。


    不止是臨時工神父挺直了腰杆兒,當天使的光芒消失而人聲響起之後,其餘的人都已經從驚慌與恭敬中恢複到常態,王十七和蘭學登是如此的,而隱在沉默的陰暗中的剩下九位也是如此的。


    她的聲音是大家並不熟悉的,她的身體大家已經了解,但聲音卻還有些陌生,特別是那語氣,那傲人的腔調,這跟她的喘息聲差得太過遙遠,差異產生的斷裂讓陌生感在彼此間突然變得濃重了。


    薩爾賓尼建腦門青筋暴起,但他沒敢發火,他並不確定天使是否真的走了,不確定天使是不是還會迴來,而最讓他拿不準得還是天使來是幹什麽的,這是個非常重大的關鍵問題,可天使才剛剛隆重的降世,一句話都沒有交代就忽然沒了,這樣虎頭蛇尾的是個什麽意思呢?


    這不得不讓他心裏犯尋思。


    大家都在尋思。


    他們並不知道兩翼天使狄德羅自己給自己擺了個烏龍,而且剛發現自己是擺烏龍就趕上了時空剝離的信息傳播,根本沒在意他們這十三個凡人的感受就直接撤了。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既然這並不是傳說中的那個存在,他們這幾個不相幹的凡人的感受有什麽值得一個天使去在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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