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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麽說,飛行比奔跑還是要快上許多。所以,瞬間之後,呂清廣又被甩在了後麵。這一次可就沒有誰等他了,十二個小綠人心裏也是急得火燒火燎的,恨不得一步就趕到郎世寧麵前。


    呂清廣在後麵發足狂追,出了樹林就開始登山,好在雲鞋穿在腳上的,什麽陡峭的山勢都不在話下。


    山洞裏湖邊並不遠,沒有半分鍾,十二個小綠人就飛到了,站在洞口等著呂清廣的到來。


    因為路途短,所以呂清廣沒有累趴下前就到了,十分鍾多一點兒就跑到了山洞口上,再久他可就堅持不住了。


    “嗯,不錯,雖然沒學會飛,可是跑得比以前快多了。”鼠粘子仰著小臉像個大人誇孩子一樣的表揚道,其實,對呂清廣的奔跑速度他並沒有測度,他之所以表揚是因為這一迴他沒有等太久罷了。


    “行了,別寒磣我了。趕快往裏麵去吧!”被玩具一樣的小人兒表揚的滋味兒可不好受,更何況這表揚還是降了級的。要是一個裹著尿布的嬰兒舉著千斤巨石對成年男人說:“你不錯嘛,都可以舉起百斤的重物了。”估計那男人的感覺和呂清廣現在是差不多的。


    “都在等你呢,怕你一個人找不到路,要不要我牽著你。”豬沙沙說著熱心的伸出小手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跟著你們就行了。”呂清廣趕緊拒絕這專門照顧他的幼兒園超大班的待遇。


    豬沙沙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要跟緊點兒,不要掉隊哦!”


    呂清廣徹底無語了,點點頭,滿臉慚愧的接受了豬沙沙的好意。人家豬沙沙真是一番好意,這一點呂清廣也是心知肚明的。


    山洞很深,走出沒有多遠洞口進來的光線就照射不到這裏麵了,呂清廣邊跟著往裏走,邊摸出頭燈來戴上。


    小綠人們被光束吸引著都倒退迴來,圍在呂清廣頭上,參觀頭燈。這東西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都覺得很新鮮,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伸手在光束中撫摸擺弄興致高漲,把找郎世寧的事情給忘到爪哇國去了。


    “各位,別玩兒了,咱們還有事兒要辦呢。”呂清廣苦著臉催促道:“光罩隨時都可能支持不住了,我說你們怎麽還有心玩兒我的頭燈呢?等迴頭沒事兒了我拿給你們玩兒個夠好不好?”


    一想到漂亮的罩子就要到期了,十二個小綠人也沒有玩兒的興致了,氣氛立刻從輕鬆活潑轉變到沉重肅穆。悲涼和滄桑的感覺在山洞中蔓延開來,接著,呂清廣單調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聲音哀怨淒婉,節奏舒緩可音調呆板沒有變化,在山洞的迴音映襯下顯得沉悶而鬼氣森森。


    小綠人進了洞就不再飛行了,可是它們走起來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小綠人們走得很急,可速度不快,腿太短了,呂清廣一步要當它們七八步。呂清廣跟在後麵也就隻能慢慢的走。不過這樣也好,不用擔心掉隊了。


    呂清廣一開始還是很怕掉隊的,即使掉隊之後也可以被小綠人再找迴來,可是這個臉麵他丟不起。山洞裏的岔道多得應接不暇,要是沒人帶路呂清廣自己可是不敢在裏麵亂闖的,小綠人沒有飛行也是好事兒,要真飛起來呂清廣一點兒跟上去的信心都沒有。所以走慢一點兒呂清廣也沒什麽意見,慢就慢一點兒吧,光罩都支撐了快六萬年了,不會一兩天時間都繼續支撐不下去吧?


    在山洞裏走了有半個時辰,前麵突然開朗了,一個寬闊的大洞出現在麵前,地麵是鏟平拋光過的。


    呂清廣又拿出了強光停電應急燈,提在手裏,四處照著。


    “別亂晃光束,注意跟上。”鼠粘子迴頭嚴肅的對呂清廣說道,完全不是在外麵那幅表情,仿佛一進這個大山洞就突然成熟了似的。


    小綠人沒有在這裏停留,直接穿過去,左轉,向著後麵的一個小洞走去。


    在這個洞裏才走了十幾分鍾前方出現了一個石門,當呂清廣走到石門前的時候,石門早被走在最前麵的虎耳打開了。


    石門裏是一間寬大的石室,呂清廣一進來就兩邊晃著光柱查看,兩邊的牆麵都是打磨過的石壁,平滑光潔,可也看不出什麽別的來。石室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就在呂清廣要看向洞頂的時候,正對著門的石牆上有一對閃著綠色幽光眼睛突然睜開了。


    “誰?是誰來了?”郎世寧的聲音突然在石室裏麵響起,聲音兇狠嚴厲。


    “我,我是豬沙沙。”豬沙沙聲音顫抖的迴答道。豬沙沙膽小而憨直,被郎世寧的喝問嚇到了。


    “你們居然敢帶敵人到這裏來?”豬沙沙的迴答非但沒有打消郎世寧的怒火反倒火上加油,讓郎世寧的語氣越發陰沉了。


    “不是敵人,是老朋友。”鼠粘子對著那對閃著綠光的眼睛解釋道:“我們帶呂清廣過來看看你。沒有敵人的。罩子還在,沒有敵人進得來的。”


    呂清廣拿出一個台式停電應急燈,打開放到地上,石室裏一下子明亮起來。


    “呂清廣,你是怎麽進來的?”郎世寧目光炯炯的盯著呂清廣一字一頓的問:“現在內外已經完全隔絕,沒有人可以穿過那道封鎖線。”


    郎世寧盯著呂清廣的時候,呂清廣也看著郎世寧。


    呂清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燈光掩映下,石室裏的景物雖說不是那麽絲毫畢露可也能清晰的看個明白,加上頭燈的光束,對麵的牆麵呂清廣看得清清楚楚。郎世寧在牆上,嗯,不應該說是‘在’而是——,該怎麽說呢?牆上展現出的是一幅畫,寫實的肖像畫,是一張半身像。技法很古怪,既不是油畫的光影畫法,也不是秀骨清相的中式筆墨畫法。然而又仿佛兩者的弊端都有,就像是中西大師在一起融合後又各自獨立而剩下的渣滓。


    畫不能說畫得不認真,每一根毛發都著力刻畫,很是花了一番心血,不過那畫麵卻沒有一絲出彩的地方,沉悶而瑣碎,每個地方都好像很完美又沒有一根線條一個色塊兒是堪稱完美的。老狼的樣子很準確的表現在牆上,而郎世寧的神卻沒有體現出來,那隻是一個貌似郎世寧的半身的狼。細膩的筆法裏露出疲遝和倦怠,這不是作畫者要傳達的意向而是作者自己也無奈的敗筆。一張用完美的敗筆組合成的集東西方垃圾於一身的力作就在呂清廣麵前,還死死的盯著呂清廣。


    “這是誰畫的?”呂清廣沒有理會郎世寧的問題,畫麵上的狼牙雖然還是那麽尖利可已經沒有了恐怖的殺傷力。而這一刻,滿心憤懣的呂清廣也顧不上擔心其他的了,不直抒胸臆仿佛胸膛就會炸開一般。“會不會畫畫啊!不會畫就別亂畫,好好的牆麵還有顏料都給白白的糟蹋了。”


    “這還都是小事兒,更重要的是這樣糟蹋藝術簡直就是犯罪。此風一開得帶壞多少藝術青年呐!這已經不是用犯罪可以歸納的了,這種罪大惡極流毒深遠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居然出現了,這是什麽世道啊!”呂清廣一開始是義憤填膺的,可說著說著就悲觀起來,哀歎道:“真正的藝術家都是在貧病交加中才能創作出好的作品,像這樣一看就是吃多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之人畫得東西,看了也是汙了眼睛。想不看吧,這些垃圾玩意兒又掌握著話語權,讓大家看不到真正的好作品,還自稱是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狗屁!什麽是什麽啊!審美那是一種艱辛的勞動,是和創造美的勞動緊密相連的。缺乏審美認知的審美是一場鬧劇,是欺騙與毒害。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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