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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判官依言將一百八十個畫麵都收了起來,生死簿內除了一片純純的灰色就隻有呂清廣和崔判官兩個。呂清廣沉默著,崔判官就陪著一起沉默,他很有耐性,他已經不是剛開始那般的急切了,因為目的不同了,心態自然跟著調整。


    過了一陣,但呂清廣說不準是過了多久,在生死簿裏時間似乎成了橡皮筋兒,可以團成一團也能拉得老長。“下麵一組該是什麽了?”呂清廣問,“是什麽類型的。”


    “我還沒有設定。”崔判官說,“因為看小偷兒煩了,所以開了九個閘口做特殊通道。按照我的設定讓符合的鬼魂通過,每一次九個,同類的沒有能夠進入特殊通道的就去另一邊兒排隊。你已經知道了,第一組我設置的要求是小攤主,第二組設置的要求是社會精英,現在是第三組,不過這次我沒設置,想要問一下,你有什麽要求沒有。”


    呂清廣沒想到會讓自己來選擇愣了一下,卻發現自己對社會分工沒有多少認識,更沒有自己特別關注的行當或者人群,但心地卻又升起了一股躁動,那是因為畏懼而生出來的。畏懼,因業火而生的畏懼,因目睹在業火中被焚燒的痛苦鬼魂而生出來的畏懼。


    因為畏懼所以總是將其記在心頭,總是想要禁不住的去想——想下一個可能就是一個善行之人,想象著業火因此燒灼自己的畫麵。


    “設定為善人吧。”呂清廣用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崔判官,帶著悲愴的腔調說,“即使業火將我吞沒,我也希望看到世上好人更多。來吧,讓我看看,這裏依舊是有好人的。”


    崔判官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也不過是一閃而逝沒有引起呂清廣的注意,他肚子裏狠狠罵了聲“罵那隔壁的”,當然,這罵聲呂清廣也不可能聽聞。能聽到的是崔判官的解釋,他說:“設定是有一定規則法度的,不是想怎樣就能怎樣,可以按照行業特色來設置。比如我之前設定的小攤兒主,也可以按照其社會結構中的位置來設定,可沒辦法用善惡來作為設定的標尺。”他同時腹謗:如果能這樣設定,我老早就那麽做了,難道幹看著你的元嬰搶奪功德霧氣麽。那可是我口袋裏的東西。要不是在通過關之前不能準確判定誰會是善者,早讓一群功德無量的善者上去,看業火燒不死你。


    “怎麽可能呢?”呂清廣不信,“鬼魂通關不就是檢測善惡的麽?為何不能以善惡來設定呢?”


    不管肚子裏如何陰毒,臉上依舊和善親切,語氣不急不躁的解釋道:“正因為是要檢測善惡的所以才不能用善惡來設定,說起來有點兒繞,但您細想想,可不就是這麽個理兒麽。通關過程檢測判定每個鬼魂的善惡,不檢測如何能知道誰善誰惡。唯有經過檢測才能明晰。所以隻有通關後才能判定善惡,而不能倒過來。”


    呂清廣明白了,但是卻犯了躊躇,他的目的是唯一性的,就是要找到善人,也是下定了飛蛾投火的決心,因為他覺得恐懼業火應該是比承受業火焚燒更加可怕更加令人絕望的,並且這種絕望隨著時間推移在不斷的疊加。要來那麽就讓它痛痛快快的來吧!他是這般想的,與其在畏懼中崩潰還不如在業火中重生。他這般想也有心底討巧的一絲靈機,功德霧氣是三個元嬰得去的。那麽罪孽業火也該是他們三個扛著。三個元嬰已經收取了相當不少的功德霧氣,就依呂清廣目前淺薄的了解也知道,功德霧氣是可以中和抵消罪孽業火的,說不定核銷下來還能有點兒功德剩餘。至不濟也就損失個把元嬰,自己有三個嘛,損失一個問題似乎不大。當然,這樣想主要還是因為三個元嬰都太不聽話了,所以犧牲一個元嬰對呂清廣來說都算不上是壯士斷臂,跟割發代首性質倒是接近。


    “那你給想想辦法。”呂清廣帶著病態的偏執對崔判官提出要求,“你是正管而且經驗豐富,你一定能找到辦法的,不管具體設定是什麽,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我的要求很簡單,隻有一條,那就是我要找到善人。”


    崔判官很想破口大罵,很想指著對方的鼻子尖兒喝問: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的上級領導嗎?你憑什麽指使我,憑什麽安排我的工作,憑什麽在我麵前指手畫腳的!這個時候他再不會去迴憶是自己讓對方提出設定要求的,但好歹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記得要想從對方身上天大的好處,所以臉上的表情並未失控,眼睛裏的怒火也偽裝成了焦慮,做愁眉苦臉狀道:“這是全新的思路,我還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更別提經驗了,連教訓都沒有。可以說,您這是開啟了一個全新的領域,是想前人所不敢想,走前人從未走過的道路,探索精神著實令人敬佩。我必須承認這是一個艱巨的課題,一個有跨時代意義卻也有著難以估量困難的巨大題目。不過要功課這樣的難關必定是需要無數鬼年的,此地能調集的幫手基本就沒有,能用得上的就你我,經費和設備都不具備,要是強行上馬,估計我們要在這裏研究相當久遠的一個曆史時期,起碼要以千年計數,弄不好幾個混沌紀都不會有結果。”


    “需要這麽漫長的時間來探索嗎?”呂清廣質疑,“這裏的鬼魂都全部通關怕也用不了那麽久吧。”


    崔判官微微一笑,說道:“怎麽可能用得了那麽久呢,整體接收是最快的了,一唿啦子就兜走完了。不過呢,雖然此次是整體接收,不過因為這個位麵並沒有徹底崩潰,稍稍要緩慢些,卻也要不了幾多時間。”


    呂清廣問:“究竟要多久?”


    崔判官一攤手,“不好說呀!時間這東西不好計算的,主要是不好找標尺。像剛才那樣,在生死簿中,也可以說是過了好幾生了,也可以說不過須臾而已,通關處也是如此,而在外界看也同樣各有不同,每個同一時間尺度。相對而言,剛才說的研究起來是以千年記,等此地鬼魂全通過,用小時計就行了。差不多就這麽個差距。”


    對時間的詭異與彈性呂清廣也算是深有體會的了,倒是很能理解崔判官這番說辭,也就不再糾纏於時間問題,抓住中心點,揪住不放。“小崔呀,別的就不說了,你立馬設定一個靠譜的標尺,要求你也明白了,我也不再多說,你也別再強調客觀困難,盡量貼近要求就行,我不求全責備的。”


    崔判官欲哭無淚,他知道自己不能發火,不能發脾氣,不能耍威風,不僅對方背後有強硬的勢力,還有自己必須弄到手的東西,那可能是一種法訣也可能是一種法寶,但不管是什麽自己都必須弄清楚,等到手了,後續事情地獄鬼府的大能們自然會出麵料理的,沒什麽是解決不下來的。而要是自己沒能弄到手,直接死乞白賴向別人伸手的話,難度會很大,即使成功代價也絕對昂貴,何況到目前為止自己都還沒有摸到對方絲毫的背景資料,可以說對其背後勢力一無所知,如果此刻鬧崩了,很可能連一點兒線索都撈不著。這樣的結局他是不能心甘的,所以繼續虛與委蛇是必須的,他心頭暗自決定,在搞清楚必須的情況前能將就就先將就著他,看他有多少花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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