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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場景還是在街頭,還是小吃攤兒。


    “又是類型人物。”這一次呂清廣直接表示出質疑來,語氣中的無聊和不耐煩表露無遺。“已經明確的知道並且驗證過了,食物是可以食用的就跟毒藥一樣,隻是毒性強度有所不及,那麽販賣者的罪孽就是一加一等於二昭然若揭的,我想不需要再多看一個了,這樣的重複已經夠多了,不是麽?”


    崔判官的結論是跟呂清廣完全相同的,不過得出結論的依據卻是完全不同的。崔判官在尋找的是不斷獲得功德霧氣的秘法,或者手段,或者途徑……無論是什麽,對於避開地獄鬼府體製而強行奪取功德霧氣這一行為他必須要搞清楚根源,而已經確定隻有生命結束時又唯一一次交集的鬼魂是不具有更多的觀察價值的,這一點同樣是一加一等於二昭然若揭的。不同的是崔判官並沒有不耐煩,他隻是盼望快一點兒得到結果,而沒有跟呂清廣一樣的審美疲勞。如果他也有審美疲勞這種惡劣的弊端,那麽無盡歲月的庶務早已經摧毀了他的精神,無論多麽堅強的神經都不可能在無限倍數的審美疲勞下堅挺。然而他在無盡的幾乎沒有差別的同類型庶務中不斷的重複重複再重複,從不失望從不沮喪從不失去耐心,這是吏的優良素養,而從這素養出發看待問題跟審美完全無關,那是兩個不相幹的認識方式,所以導致的結論自然大相徑庭。


    對重複事物的關注並不能讓崔判官忍無可忍,但他心中卻始終有加速完成目前使命的緊迫感。


    緊迫感來自於身邊兒這位流露出不耐煩的上仙,準確的說是來自於他留在生死簿之外的三個元嬰,那三個隻有可憐的不值一哂的出竅期修為的小東西正在瘋狂的索取著功德霧氣,而從通道開放到現在,作為收取功德的官方正主兒,地獄鬼府係統的官吏衙役沒有能得到一絲一毫的霧氣,一丁點兒都沒得到,這絕對是難以容忍的。


    必須要搞清楚原因。並且徹底終結這種失控狀態,而且要快,所以緊迫感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呂清廣不耐煩了,那麽崔判官當然樂於加快速度。但漏過任何一個樣本都是他不願意的,因為每一個樣本都有可能會揭示出謎底,哪怕可能性近乎於零,可跳過則可能與之失之交臂,而跳過和急速加速所花費的時間差異並不大。畢竟一組九個樣本的設定已經形成,與九個特殊通道的直接通訊也早就預設,九份資料同時傳輸進入了生死簿,即使不看也得存檔或者刪除,是的,即使是直接忽略刪除也是要花時間的,比起急速加速的瀏覽一遍隻是略少了一點兒而已。為了不到三成的時間,而且總量是以微秒級數結算的,為了節約這點兒時間而冒錯過發現機遇的風險?崔判官幾乎沒有思考就否決了這愚蠢思路,同時將速度提高到極限。


    在呂清廣看來隻是一瞬間。幾乎是在自己發出抱怨的同時,在自己的話音消散之前,主角積累罪孽的主體,那幾年時光就匆匆溜走,驚豔的一腳轉瞬既至,結束了個光影世界。


    “下麵這個或許你也是判定為同類型的,不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崔判官在展開新的光影世界的同時給呂清廣打預防針,“需要的時候我會加速,如果你願意,可以提出來。我可以加速到最快,直接跨越到結束的時刻。”


    呂清廣微微點頭,帶著點兒希望抬眼注視向新的場景。


    這是一棟新樓,臨街。一樓,純框架清水房。


    崔判官直接將室內定義在他們身旁,他們立身初是一個大柱子,隔牆的中心線和柱中線是重合的。灰色的背景人物在他們麵前穿梭,將這間臨街的門麵裝修完成出來。


    呂清廣望出去,街道依然是小區間的小街;抬眼上瞧。樓上是住宅,似乎並不高,除了一樓是對著街麵兒的商鋪,上麵六層都是住宅,單元樓梯的門開在門麵的反麵,那應該是一個生活小區。鋪麵開間四米二,進深十二米,層高四米五。目前正在搭鋼架,呂清廣猜是要夾一層閣樓。


    果然,在離地兩米四的位置上生了鋼架,鋪上木板,成了夾層。鐵架子焊接的樓梯很小很陡,在中部位置,其前麵是售貨區,後麵是庫房和廁所。售貨區做了貨櫃貨架,衛生間則是廉價的瓷片和潔具。樓上分成兩間,樓梯前後各是一間,後麵的一間有個對著小區的窗子,就開在衛生間的上方,很小,小得小偷兒都鑽不進去。外麵一間則沒辦法開窗戶,這邊兒是卷簾門,不過卷簾門上部位有兩行孔洞,也能通風透氣了。


    在崔判官合理的加速下,貨櫃很快就擺滿了,樓上也住上了人,不出意料,主角就在其中。


    這次的主角是個女人,不到三十的年紀,和她一起的男人跟她差不多大,還有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他們一家三口都住在有窗戶的後麵一間,前麵的當做是雜物間間客房,他們都是外地人,家裏不時有親朋故友會來城裏,也的確需要個留客住宿的地方。


    至於餐廳和廚房,那都在鋪子的門口,擺上一張桌子,從庫房裏搬出電磁爐和鍋碗瓢盆就都齊活兒了,連做帶吃都不耽誤看店,來了客戶放下碗就能招唿,既方便還不占地方,吃完了收拾歸位就好。


    日子就這樣開始了,平淡而瑣碎。一清早,八點不到起來開門做生意,說早也不算早,上班兒的也這個時候陸續出門,而賣包子饅頭的都在路口站了一個多小時了。晚上十一二點關門閉店,說晚也不晚,街角處賣燒烤的三輪車還會在路燈下再堅持兩三個小時才騎走。但做早點的睡得比他們早,賣燒烤的起得比他們晚,說不清誰更辛苦誰更操勞。


    不過守鋪子總的說起來要輕鬆一些,不用看老天爺的臉色也不用自己操持,大部分的貨都是別人送上門兒來的,隻有不多的幾樣需要主角的男人騎車去取,不過最頻繁的也就一周一兩迴,有的幾周跑一迴就行了。


    小店兒不大,賣的也都是常用的日雜,煙酒糖茶麵包牛奶什麽的,不大的門麵兒種類還挺齊全,基本上超市裏的貨七八成這裏都有,而且有的同類產品還比商場裏便宜點兒。


    從早到晚,生意一直有,滴滴拉拉的,不算很熱火,卻也還不錯,不過有生意的時候畢竟遠遠少於等待的時候,所以在貨架空擋處裝上了小電視機,看店的時候瞅瞅,反正現如今的電視劇不怕被打斷,少看幾分鍾一點兒不耽誤。


    時光荏苒,電視劇越來越不好看了,在女孩兒上小學以後,每天下午店門口兒就擺上了麻將桌,附近幾家店的老板或者老板娘就坐上桌子打打牌,誰店裏有生意上門就停一下,店主放下牌去賣了貨然後迴來接著打。另外三家都自覺的等著,並不催促,下一迴很可能上門兒的就是自家的客,誰能說得準呢?


    而每天早上開店的時候是最忙碌的,不僅要照顧著急出門的第一批買主,還得將屋裏的部分貨搬出來,沿著街沿兒擺開,盡量向街邊兒延伸戰線,但又得悠著點兒別觸犯了巡邏的城管的底線。晚上好輕鬆得多,關門是一般沒什麽客戶上門兒了,收好東西關門就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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