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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他是賣燒烤的,一個露天的燒烤攤主,這本身就是很重的罪孽了。”崔判官說話的同時瞄著這段故事的主角,眼中絲毫沒有感**彩,沒有憐憫,同樣也沒有厭惡或者憎恨,什麽都沒有。“按照這類位麵世界裏通行的說法:街邊的燒烤食品製作過程不衛生,人吃了後很容易患急性胃腸炎。由於街邊灰塵大,有很多病毒、細菌夾雜其中,而且售賣的肉類新鮮度差,萬一氣溫稍高或者擺放時間過長,便容易變質,人吃了以後容易出現腹瀉、發燒等症狀。燒烤通常難以控製火候,不少食物容易被燒糊燒焦,而這些焦的地方往往含有硝酸鹽,是致癌物質,會對胃腸道產生損傷,對其他器官,如乳腺、前列腺也會產生影響。中醫認為燒烤煎炸的東西“熱氣”,容易引起喉嚨發炎,也就是唿吸科常說的咽部發炎。如今正值秋冬季節,空氣幹燥,本來唿吸道纖毛的排泄能力就不好,如果站在燒烤攤檔附近,被燒烤的粉塵刺激,唿吸道容易受損。那些長期從事燒烤的從業人員,天天唿吸這麽幹燥的空氣,更會引起唿吸道炎症,身體抵抗力不好的話,會繼發肺炎等疾病。所以,在這首先的條目裏,無可爭議的,主角幾乎都是罪不可赦的。”


    呂清廣皺著眉頭說:“如果是這樣,那麽他們豈不是和那些賊一樣的該死了?我覺得他們是不同的,無論是剛才那彪悍而貪財的女人還是眼前這個,嗯,我想,起碼他們是勤勞的。”


    似乎,崔判官強忍住了笑意,起碼他平靜的麵龐下咬肌和口輪匝肌都有過輕微到不可察覺的繃緊。


    也很深了,深灰色晦暗中路燈的光似乎越來越失去作用,是的,並非因為對比的關係顯得更明亮。而是大有被晦暗吞沒的危險,好在它還堅持著。


    不過我們的主角似乎堅持不下去了,他連續不斷的打著哈欠。他低頭清點了一遍沒有賣出去的半成品,又抬頭。四下裏環顧一圈兒清冷無人的小街一個隱在暗處的各個出入口,他相信還會有夜行人的,他看了看手表,然後果斷的收拾起東西來。他知道如果一直堅守,再守上一個小時左右。總會有一兩個買主,不過他不打算等了,他今天賺到的已經不少,沒必要再在寒風中顫抖一兩個小時來做成那可能的一兩單生意,因為也有可能賺不到,更主要的是他今天真的感覺很困倦。


    燒烤攤兒變成了推車,或者那本來就是個推車,既然是推車當然就被推著咕咕嚕嚕的走向深灰色的小街陰暗處。


    而在這過程中,呂清廣並未移動過自己的腳步,然而他站立之處卻並非原來的牆體。他沒動,動的是整個光影世界。世界變了,在世界中的一切都會隨之而變,哪怕是旁觀者,哪怕自己沒有改變的意願,甚至自以為恆定的也都不可避免的在發生著改變。就如呂清廣,他相信自己沒有變,他是這麽認為的,不過他也必須要承認——自己的立足點不同了,可這並非是他自己發生了轉變。他並沒有動。


    動的是整個場景,是鏡頭在移動。


    或者說是崔判官在動。


    當主角推著車走在寒風蕭瑟的小街時,他跟觀察著之間的距離並未改變,小街的深處隨著他的腳步向外移動。而他離去後的路燈也立刻退出了焦點的位置,逐漸遠離,與他的步伐一致。他似乎推著的不是燒烤小車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世界,這個世界被他推著在動。


    當畫麵的推進停止的一刻,崔判官和呂清廣依舊在牆體中,依舊是承重的部位。隻不過換了一棟樓房而已。


    鏡頭靜止了,推進暫時告一段落,可主角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


    這是主角的家,似乎隻是租用的家,不過到了家裏就是到了家裏。到了家他並沒有停下腳步,在幾個房間中來迴走動著,先將錢匣子放好,剩下的肉和菜收拾到相應的塑料桶裏,倒入水將其沁沒,又翻出個髒乎乎的飲料瓶,小心的扭開蓋子,往水裏滴入幾滴。洗過手,他感覺自己的困意似乎被洗掉了一樣,一點兒也不想睡覺了。


    這與水的冰冷有關係,不過更重要的並不是這一點兒,或者說是與溫度無關的,讓他興奮的來源並不是觸覺,是聽覺。依稀卻又分明可辨的劈啪聲才是消除困意的源泉,讓他充滿快樂,讓他相信有一手好牌在等待著自己——不,絕不止是一手,而是一手接一手。


    他循著麻將牌發出的召喚往麻將桌走去。


    崔判官進一步加快節奏,很顯然,他不喜歡看人打麻將,那隻有極少數人類會熱衷,而且好足夠無聊足夠空虛。


    很顯然,在這套房子裏不缺乏人類,而且還足夠的無聊足夠的空虛,因為在麻將桌邊兒人頭攢動,四個人坐在桌子邊打牌,湊熱鬧的卻有七個。


    主角問:“這麽多買馬的?”


    眾皆笑。


    主角也笑,過去推了一把坐著的某位灰色的背景人物,說道:“兒子睡了麽,你讓我打兩把。”


    那是個女人,正滿臉笑意,卻聽到叫她讓位,頓時跨下臉來,尖利而短促的迴複道:“等我再打兩盤。”


    主角瞪起眼來,這是發火的先兆。


    “買馬,買馬好耍。”


    “買馬的是老板,打牌的是夥計。”


    眾人嘻嘻哈哈的勸著。


    這時候一盤牌局結束了,大家熱火朝天的開始算賬,將爭吵丟開。主角也沉浸到複雜的計算中,有人一次買了兩匹馬,一共十一匹馬,計算相當有難度,而這個帳又必須要快速結清,決不能耽擱了下一局的開始。


    崔判官繼續加速,說話聲即使用靈識束都聽不真切了,或者風天風地也不願意浪費自己的靈力去辨析這些廢話吧,靈力不是這樣浪費的,太不值得了。


    牌局一直進行到後半夜,快三點了才結束。主角一直沒能坐上去,但買馬讓他贏了不少,結束時手上鈔票一疊,相反,那女人滿臉晦氣,顯然是輸了。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主角還在酣睡,那女人也是一樣,睡得酣暢淋漓口水滴答。


    跟他們睡在一起的小男孩兒自己起來了,孩子有**歲的樣子,自己穿好衣服洗漱之後從桌上拿起主角睡前放置的十元錢,揣進衣兜裏,背起書包,出門而去。


    一直到中午,主角才起來,那女人也起來,洗漱後下麵條吃。吃麵條時,女人拿了一張報紙給男人看,這會兒崔判官的速度有所下降,於是呂清廣聽到女人說:“以後不要弄燒烤給兒子吃了。”


    男人還沒看報紙,吞咽著麵條含含糊糊的迴答道:“我用的是好肉好油給兒子烤的。”


    女人氣哼哼的用手戳著報紙,男人覺得她這是昨晚上輸了錢的反應,沒有跟她置氣,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一行文字竄入到他未洗淨眼屎的視窗中:據有關研究結果顯示,燒烤肉類食物由於直接在高溫下進行燒烤,被分解的脂肪滴在炭火上,再與肉裏的蛋白質結合,就會產生一種叫苯並芘的致癌物質。這種物質對人體影響最大的是它的強致癌性和致突變性。


    ……


    文章不算長,千把字,不過他讀的時間可不短,麵都發了,而他的食欲也跟著消失掉,扔下筷子,一臉敗興的說:“以後再也讓兒子吃這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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