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靜白被嚇了一跳,心想著這人什麽時候過來的,耳朵怎麽就這麽好使啊,她同寧國長公主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啊,這裏又這麽吵,她是怎麽聽得清楚的。


    但聽了沐昕的話,梅靜白也有些著急了,連忙開口道:“若真如你說的那樣,不是就抓不到他人了嗎?”


    沐昕麵上浮上一抹嘲諷的笑意,又說道:“趙王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小人,我想來漢王今日做的這些事情恐怕都是趙王在後頭與他出謀劃策,但他隻不過是想讓漢王吸引太子殿下和旁人的視線,他自己才能暗中偷偷動作,偷取兵符就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棋,有了兵符,他就可以帶走一批兵馬,就有了日後同太子殿下叫板的籌碼,如今漢王東窗事發,他看情況不對,依著他的性格,早就應該帶著人馬跑了。”


    “這隻是你的猜測,事實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可能三表哥還沒來得及跑呢……”梅靜白跟沐昕作對慣了,嘴硬的反駁道。


    “那就等一會兒吧,應該很快就能知曉結果了。”沐昕微微一笑,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梅靜白一眼,語氣卻十分胸有成竹。


    梅靜白抱著一絲僥幸等待著,很快,前方軍營就傳來一個緊急消息,有大概三萬的士兵忽然往相反的方向行進,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幾乎看不到蹤影了。


    任靖義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勃然大怒,強撐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罵道:“一定是那偷兵符之人,用兵符調動了大批軍隊。”底下有許多士兵是並不認識統帥將軍的,隻要誰有兵符,他們就跟誰走。


    梅靜白的臉頓時也黑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沐昕猜測的真的很準,她焦急地開口說道:“不是還剩下幾萬士兵嗎,讓他們趕緊追上去啊,調動兵力的一定是趙王,不能讓他帶著那麽多兵跑了!”


    “那些沒跑的,大多都是任將軍的老部下,若是任將軍現在身體無礙,帶著他們去攔截趙王倒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沐昕這般說著,蒙著白布的眼睛又看了眼任靖義所在的位置。


    任靖義傷勢未愈,勉強坐著已經是十分吃力了,更別說是騎馬打仗了。但他實在是個倔強的人,掙紮著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嘴上還說著,“我可以的,不能讓趙王就這樣把兵帶走,不然我實在是有愧先帝所托。”


    “任伯伯,您快別著急,您現在身體還沒好,可別弄得傷上加傷,您也不想雲舒和伯母她們擔心您吧。”梅靜白立即上前,勸阻著任靖義說道。


    任靖義又坐迴椅子上喘了幾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正要再開口說什麽,就聽見前方有人喊,“漢王逃跑了!”


    原來前方兩方人馬交戰之時,朱高漵看形勢對自己極其不利,又聽說後方有幾萬士兵被人帶走,立即也猜到自己著了朱髙熣的道,便當機立斷,壁虎斷尾,帶著幾千親兵趁亂逃走了。


    林冬青和梅景福此時已經到了任靖義麵前,與他詢問道:“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是否要追擊?”


    任靖義思忖片刻,方才開口道:“你們派幾個人將我抬到將士們麵前,然後整合剩餘兵力,如今當務之急,是要追迴那三萬被趙王帶走的將士。”


    林冬青幾人立即明白了任靖義的意思,這是要舍小逐大,朱高漵帶走的那幾千親兵不足為慮,朱髙熣帶走的那三萬大軍才至關重要。


    林冬青帶著任靖義走了,梅景福看著梅靜白和寧國長公主說道:“母親,小妹,你們先迴宣府去吧,這裏太危險了,我分出一百兵馬送你們迴去。”


    梅靜白是千萬個不想走的,這樣大的場麵,她什麽時候還能再經曆啊,可寧國長公主早就想離開了,戰場這地方,哪是女子能待的,她衝著梅景福點了點頭,就拉著滿臉不樂意的梅靜白迴了馬車裏麵。


    梅景福看著還站在馬車外沒有動作的沐昕,心中有些疑惑他的眼睛怎麽了,但現在也不是問這種事情的時候,便隻是說道:“文英,你現在有傷在身,也跟著我母親她們先迴宣府去吧。”


    沐昕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就不迴去了,我現在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武藝還沒有不見,自保是綽綽有餘的,你不用管我,忙你的事情去吧。”沐昕既然不想走,梅景福也不自討沒趣了,點了點頭,隻又說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便小跑著跟上了林冬青他們,繼續去應付接下來的戰局了。


    “大人,咱們接下來做什麽?”沐昕身邊的錦衣衛低聲與他問道。


    “抄小路去追趕趙王的人馬。”沐昕淡淡迴道,那錦衣衛幾人也沒說什麽,立即牽了幾匹馬過來,幾人上了馬,就朝著前方飛馳而去,沐昕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騎馬的動作依舊毫無滯澀,與尋常人一般無二。


    那邊梅靜白和寧國長公主由一百士兵護送著,已是往宣府方向返迴,馬車裏的梅靜白還有些戀戀不舍,掀開車簾朝後頭看了好幾眼。


    寧國長公主不滿地將她拽迴來坐好,教訓道:“你這丫頭,給我安分一點,那些打打殺殺的有什麽好看的,你能不能有個女孩兒樣,也不知道我怎麽會養出你這麽個性子野的女兒。”


    “我這是遺傳我爹,我要是一個男孩子,一定也跟哥哥一樣,是一名征戰沙場的好男兒。”梅靜白最討厭旁人說女孩兒家不能怎樣怎樣,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男子差,遂十分不服氣地反駁道。


    聽梅靜白提到她爹,寧國長公主立時就不說話了,麵上神色突然有些傷感,她輕歎了一口氣,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梅靜白也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時候提到父親,猶豫了許久,愛開口說道:“娘,我早就不怪你了,我知道爹爹死的時候,你比我們都要傷心,但是人已經死了,你還要為我們這些活著的兒女著想,隻是我小時候總是想不通那一點,還不懂事地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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