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髙熣依言坐下,朱高漵立即開口問道:“三弟啊,我昨日與你商量的事,你想的怎麽樣了?”


    朱高漵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迴道:“二哥,我昨日迴去仔細想了,這事情恐怕有些難辦,那任靖義在軍中多年,威信甚重,那些士兵多與他出生入死,咱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他,真是很難辦啊……”


    “三弟,你主意多,肯定能想到辦法的吧。”朱高漵皺起了眉頭,看著朱髙熣問道,他知道這事情難辦,才會找朱髙熣幫忙。


    “除非……我們能想辦法把任靖義單獨引出來,不然他若是一直待在軍中,有親兵保護,我們絕對找不到機會除掉他。”朱髙熣又是慢悠悠地說道。


    “三弟你這樣說,定是已經想到法子了吧?”朱高漵笑看著朱髙熣問道。


    朱髙熣也是笑了笑,卻是對著朱髙熣賣了個關子,很是神秘地說道:“二哥既是將此事交給了我,那我定是會幫你辦好,大哥就等著接收兵權吧,任靖義定是不能活著迴到京城的。”


    第二日寅時三刻,天還沒亮,任靖義卻已是早早起來了,他向來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洗完了臉,他剛走到桌案前麵,就看到桌案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封書信,他有些奇怪,昨日晚上處理軍務的時候,他還沒看到這封信呢,怎麽忽然出現在他的桌案上,方才進過他大帳的隻有送熱水的士兵,難道是他們送過來的,隻是沒同自己打招唿?


    任靖義也沒想太多,直接拿起信就拆開了,他將信紙從裏麵抽出來,卻不想還帶出了一個亮閃閃的物什,隨著信紙掉到了桌上。


    任靖義注意力被那物什吸引,也沒著急看信,先是撿起了那個東西,拿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耳墜子,且這還不是個普通的耳墜子,任靖義記得清清楚楚,這耳墜子是屬於她女兒的,她出征之前,女兒還特意在他麵前炫耀過,說這耳墜子是她自己找工匠打的,墜子是空心的,裏麵放了獨特的香粉,京城裏麵獨一份,但這個獨一份的耳墜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任靖義麵上的神情頓時嚴峻起來,他把耳墜子捏在手裏,立即攤開了信,仔細地看完之後,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任靖義左手捏著耳墜子,右手捏著信紙,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似是下定了決心,穿好甲胄,便大步走出了大帳,且沒有讓任何親兵跟在身邊。


    就在任靖義離開軍帳沒多久,便有一群甲士偷偷地尾隨在他身後,跟著他進了不遠處的樹林裏。


    而同一時間,梅靜白還正香甜的睡夢之中,忽然,她感覺到胸前的玉牌一陣發燙,而後就被這股熱意驚醒,有些驚疑不定地握著手中的玉牌端詳,正想要發問,任雲舒已經從玉牌裏麵出來了,滿臉焦急地對著梅靜白說道:“靜白,我爹爹有危險,我要馬上去救他!”


    “是英國公出了什麽事嗎?可是你是怎麽知道的?”梅靜白神情驚訝地看著任雲舒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我爹爹馬上就會有性命之憂,我必須立刻去救他!”


    梅靜白雖然不知道任雲舒怎麽忽然就有了預知親人危險的能力,但她也不再追問,立即下床穿好了衣服,為了不驚動外頭守夜的丫鬟們,便又是從窗戶翻了出去,還好現在天還沒亮,下人們還都沒有起床,梅靜白借著天空微亮的魚肚白,偷偷潛出了宅子,走之前還去馬廄裏牽了一匹馬,這裏本是千戶府邸,好馬自然是不缺的。


    梅靜白騎上馬,便又去任雲舒問道:“我們現在往哪裏去?”


    “我大概知道在哪個方向,你跟著我就行了。”任雲舒飄在梅靜白的前麵,急急與她說道,兩人就這樣飛快地朝著任靖義所在的地方趕去。


    此時的任靖義已經在密林中徘徊了一會兒,不時警惕地打量一下四周,就在他的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有一個低沉陰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任將軍,您來得還真是準時啊。”


    任靖義鷹隼一般的眼睛立即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很快,那裏便出現了幾個黑衣蒙麵打扮的男子,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手上還挾持著一個女子,這女子似是昏迷了形容狼狽,亂發覆麵,並看不清麵容。


    任靖義一看到那男子手中的女子,腳步便不由自主得邁前了一步,似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麵上透出些許緊張神色。


    那蒙麵男子卻是將手中的女子往身後一帶,擋住了任靖義的目光,而後似笑非笑地說道:“任將軍,我在信中同你說得很清楚吧,除非你交出兵符,不然你的女兒可就……”


    這般說著,那男子又是陰鬱地笑了一聲,大手似是有意無意地劃過手中女子的脖頸,似是十分惋惜地接著說道,“任小姐這般年輕,正是青春好年華,您這做父親的,也不想看到她這麽年輕就香消玉殞吧?”


    任靖義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牌子,語氣中帶著威懾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先把我女兒放了,你們想要的兵符就在我的手中,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走。”


    他話音剛落,趁著前麵幾人注意力都在兵符上時,一個發力衝上前,就是一掌重重拍在了蒙麵黑衣男子的胸口,然後就從他手中搶過了那個昏迷的女子。


    黑衣男子被任靖義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捂著胸口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樣,但他那雙眼睛卻閃過一抹詭異的光。


    任靖義救迴了自己的女兒,暫且也顧不上黑衣男子,連連後退了幾步,與幾個黑衣人保持了距離,這才想伸手檢查懷中女子的情況。


    但就在這時候,任靖義懷中的女子似是自己醒了過來,亂發後麵的黑色眼眸透著詭異地光彩,她衝著任靖義微微一笑,在對方駭然的目光中,對著他的麵門便灑出了一把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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