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奎很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躺在大石頭上對著眾人說道:“你們都去休息吧,有我的妹子照顧我就可以了。”


    眾人心領神會,紛紛散開各自休息去了。梅靜白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又是蹲下身來,開始解褚奎身上的衣服。


    褚奎這次也不反抗了,隻是麵上的神色依舊是十分別扭,眼睛也不敢去看梅靜白,隻看向別處。


    梅靜白卻是心無旁騖,解開褚奎的衣服後,便仔細檢查起他的傷來,還好雖然看著流血很多,但大部分都隻是細碎的劍上,而且大多傷在背後、四肢,並不傷及要害。


    梅靜白掏出懷中的帕子,去湖邊取了些水,然後把帕子浸濕,緩慢而小心地清理著褚奎身上的傷口。


    “可能會有些痛,你忍一下。”梅靜白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其溫柔,一邊擦拭著傷口,一邊同褚奎說道。


    “嗯……”褚奎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迴道,視線忍不住又轉向梅靜白,看著她格外專注認真的側臉,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溫柔起來,這個傻丫頭,原來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啊,果然是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梅靜白並沒有感覺褚奎在看她,隻是依舊認真地處理著傷口,終於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傷口都清洗幹淨了,才又發愁地喃喃道:“沒有包紮傷口的紗布啊……”


    褚奎卻是不在意,擺擺手說道:“不用包紮了,都是些小傷口,過幾天就結痂了,沒事的。”


    梅靜白卻十分執拗,搖著頭說道:“不行,這樣裸露著,傷口會感染的。”


    褚奎還想說什麽,牛三這時候從不遠處跑過來,手上拿著一把青草樣的東西說道:“梅姑娘,這是可以止血的草藥,我和吳山在樹林裏采的,你給褚大哥敷上吧,應該能讓他的傷好的快些。”


    梅靜白聞言很是驚喜,連忙接過草藥跟牛三道了謝,然後便又走到了一邊,用石頭將那些草藥搗爛。


    等再迴到褚奎身邊的時候,她手上不僅僅有搗好的草藥,還有一條條已經撕好的白棉布,顯然就是用來給褚奎包紮傷口的。


    “哪裏來的棉布?”褚奎看著梅靜白手上的東西,脫口而出的問道,問完才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臉色頓時不由自主地紅了。


    但比起褚奎的臉色,梅靜白的臉顯然更紅,她狠狠瞪了褚奎一眼,卻是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手上用了些勁兒,將草藥敷在那些傷口上,然後用棉布包好。


    褚奎頓時疼得齜牙咧嘴,臉上卻還是帶著傻笑,看著梅靜白的眼神似乎又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幫褚奎處理完傷口,梅靜白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水,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快忙了一個晚上了,一會兒該天亮了,你趕快休息一會兒吧,不然天亮了該沒精力趕路了。”褚奎看著神情疲憊的梅靜白,出聲與她勸道。


    梅靜白卻依舊沒好氣地瞪了褚奎一眼,說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就你這渾身是傷的模樣,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趕路呢。”


    褚奎卻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道:“這點傷算什麽,更重的傷我都受過,你放心,我身子骨健朗的很,休息一會兒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梅靜白聽了褚奎這話,卻不知為何心裏頭十分難受,她已經知曉了褚奎的身份,自然猜得到他這些年的日子十分難過,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雖然年紀不大,卻要背負許多超過他年齡的東西,他本應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現如今卻活得比普通百姓都不如。


    褚奎察覺到梅靜白看他的眼神越發不對勁,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開玩笑地問道:“誒?你怎麽了,做什麽這樣看著我,讓人心裏怪不舒服的,你不會是太感激我,想以身相許吧。”


    梅靜白的思緒被褚奎的話拉迴來,頓時又氣又腦,臉頰燒紅地伸手打了褚奎一下,氣鼓鼓地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可是你長輩,你別忘了啊,要是再敢這樣調侃我,我可不放過你!”


    褚奎被梅靜白打了幾下,頓時又是一陣呲牙咧嘴,嘴上還嘟囔著,“這都快出了五服了,還什麽長輩啊,我可是比你大六歲呢。”


    “比我大六十歲我也是你姑姑!”梅靜白站起身來,又是瞪了褚奎一眼,撂下這一句,便不再搭理他,轉身離開了。


    梅靜白走開後不久,牛三和吳山小心翼翼地來到褚奎身邊,壓低聲音與他問道:“褚大哥,那梅姑娘不是你的妹子吧,我看倒是更像你媳婦兒一些,有個這麽漂亮的媳婦兒,褚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氣啊。”


    褚奎聞言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不遠處還在那兒生悶氣的梅靜白一眼,神情意味不明地問道:“你們覺得她像我的媳婦兒?”


    “那當然了,你沒看剛才,她看到你受傷了,跑得比老吳還快呢,那麽關心,一定是媳婦兒。”牛三信誓旦旦地說道。


    褚奎聞言臉上的笑容忍不住燦爛了幾分,斟酌了一下言語說道:“你們可別當著她的麵說這話啊,她要生氣的。”


    “這我們自然知道,姑娘家臉皮都薄嗎,我們不會亂說的。”牛三和吳山相視曖昧一笑,心中對褚奎更是羨慕,均是想著,他們什麽時候能娶上媳婦兒啊,也不需要太漂亮,能像梅姑娘這樣關心褚大哥就行了。


    梅靜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大家認定是褚奎的老婆了,她還一個人在那邊生悶氣呢,暗暗罵著褚奎真是個無賴,連她這個長輩都敢調戲,當真是膽大包天,要不是看他現在還受著傷,她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看看本縣主的厲害,讓他知道知道,她福山縣主梅靜白可不是吃素的。


    梅靜白正在那裏扔著石頭解氣呢,任雲舒便幽幽地從玉牌裏頭飄出來了,隻是神情還有些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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