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靜白沒好氣地看了任雲舒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有氣無力地迴道:“我昨天晚上是沒去做賊,可有人跑到我這兒做賊來了。”


    任雲舒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追問道:“怎麽?昨晚上有人來過了?是誰啊?”


    “是褚奎那小子,也不知道他膽子怎麽那麽大,一路追到這裏來了。”梅靜白這般說著,就把褚奎這一路跟來的經過同任雲舒說了。


    任雲舒聽完也是嘖嘖稱奇,不禁讚道:“這褚奎可真是個人物啊,不愧是……”


    任雲舒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然後便有些心虛地看了梅靜白一眼,轉移話題道,“說來這褚奎的計劃倒也是跟咱們不謀而合啊,現在有了他的幫助,咱們逃出去的幾率又大了幾分啊。”


    梅靜白此時卻不掛心這個了,眯著眼看著任雲舒,語氣不善地問道:“我上次就問過你這褚奎的身份吧,你遮遮掩掩地就是不同我說,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說清楚,不然我不會跟他走的,跟著這樣一個身份底細不明的人走,我可不放心。”


    任雲舒也知道這事兒瞞不過去,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迴道:“也不是我不想同你說,隻是怕告訴了你,你心裏會不舒服……”


    梅靜白聞言微微一皺眉,能讓她心裏不舒服,看來這褚奎的身份是真的不一般啊。


    “你這麽說我倒是越發好奇了,到底是怎樣的身份,竟然能讓我不舒服,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任雲舒又請咳了一聲,這才開口道:“這褚奎隻是一個假名,他原本的名字叫……朱文奎,你應該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吧?”


    梅靜白乍一聽到“朱文奎”這個名字還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想起這個朱文奎究竟是何許人也。


    “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那個……”梅靜白瞪大遮掩,不敢置信地問道,顯然是被這個答案給驚到了。


    任雲舒早就猜到梅靜白會是這種反應,點點頭,繼續說道:“就是你想的那個,我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且讓我們遇到了,還有一件事,我也同你說了吧,你肯定想不到,咱們第一次遇見他是什麽時候。”


    梅靜白此刻已是有些麻木了,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任雲舒,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就是上次在玄武湖,咱們遇到刺客的那一次,你還記得咱們在後頭遇到的那三個刺客吧,褚奎便是其中那個蒙麵的老大,我想著,當初他肯定是認出了你,才放過我們的,我當時就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挺古怪的,後來知道他的身份之後,也便想明白了。”任雲舒將這件事跟梅靜白說了,心想著褚奎和梅靜白說起來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小時候便相識,長大了,兩人的身份已是天壤之別,沒想到卻還能再遇見。梅靜白聽完這一切,卻是沉默了下來,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是挺不是滋味的,當初那個笑容溫和,身形單薄的太子哥哥,如今竟是長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模樣啊。


    “對了,我聽那褚奎的言語,你們小時候似乎是見過的,你還有印象嗎?”任雲舒看著梅靜白一反常態的安靜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我不記得了呢,那時候我還太小了……”梅靜白醒過神來,勉強地笑笑,隨意地迴了一句,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任雲舒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也便沒有再問,轉了話題說道:“行了,不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咱們當務之急是晚上的計劃,我現在先迴玉佩裏修養,看看晚上能不能出來,這次逃跑,我是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不然我放心不下。”


    “這樣可以嗎?”梅靜白的思緒被任雲舒拉迴來,卻是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問道,因為以前任雲舒都是白日裏活動,晚上進玉牌裏休養,現在倒過來,也不知道行不行。


    “總要試試才知道吧,反正你不必擔心我,我現在反正都是魂魄狀態,再差也就是這樣了,可你是真真切切的血肉之身啊,可不能出一點事情。”任雲舒這般說道。


    梅靜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會格外小心。任雲舒迴了玉牌裏去之後,梅靜白就開始無所事事,竟而就是胡思亂想,腦子裏一直想起小時候的記憶,那個清瘦的小少年拿著一塊鮮花餅喂給自己,她當時是很喜歡這個太子哥哥的吧,即使自己的輩分比他還大,卻總愛跟在他屁股後麵,叫著他“太子哥哥”。


    後來母親同她說他死了,她還傷心地大哭了一場,但從今以後,喜歡吃鮮花餅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她從沒想過,自己竟還能見到“太子哥哥”,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她竟是沒認出當年她那麽喜歡的“太子哥哥”。


    梅靜白對褚奎的感情開始變得越來越複雜,她甚至有些不敢再麵對他,或許應該說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再去麵對他。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但整個瓦剌部落卻沒有因為夜晚的降臨而安靜下來,反而是喧囂萬分。


    梅靜白坐在帳篷裏,聽到外頭有隆隆的戰鼓聲,知道馬哈木應該是準備帶兵出發了,她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來迴地在帳篷裏走動的,心髒也隨著戰鼓聲咚咚作響,猜想著褚奎他們什麽時候會過來。


    時間到了後半夜,外頭的喧囂聲慢慢安靜了下來,梅靜白的心卻越發緊張起來,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情況的時候,昨日褚奎來時留下的那個洞裏,忽然鑽進來一個人。


    梅靜白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看著蹲在地上的來人問道:“褚奎?是你嗎?”


    那人站起身來,露出臉來,卻並不是褚奎,而是一個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皮膚黝黑,衝著梅靜白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看到她的模樣,明顯愣了愣,才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開口道:“褚大哥那邊有些事,讓我來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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