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煙……”任雲舒忍不住低低喚出聲來,神情有些複雜,想不明白她明明身死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而且在丘含煙眼中,自己也早已不是她曾經的那個摯友,隻是她的殺母仇人。


    “福山縣主,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麵的吧。”丘含煙那雙烏黑的眼眸亦是一直看著任雲舒,聲音毫無波動地說道。


    任雲舒苦笑一聲,心中說不出什麽感覺,語帶苦澀地說道:“丘含煙,竟然是你,這樣看來,原來那些爭對我的事情,應該都是你做的了……”


    丘含煙聽了任雲舒的話,忽然就笑出了聲,笑聲冷若寒冰,緩緩開口道:“福山縣主現在才想清楚嗎,你害了我娘的性命,你以為殺母之仇我會就這樣忘了嗎?!”


    “你想要怎樣?”任雲舒心中越發苦澀,丘含煙母親的事她心中也是內疚的,但她的死與她並沒有什麽關係,丘含煙把這事兒算在她頭上,實在是太冤枉了些。


    “我想要怎樣,你心中不是應該很清楚的嗎,你害了我娘的性命,我隻要一命償一命!”最後五個字,丘含煙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其中含著滿滿的恨意,讓所聽之人俱是膽寒。


    任雲舒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不說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她不能隨意做決定,就算是她自己的身體,她也不可能就這樣舍了性命,況且丘含煙母親的死也不是她所為,且同她一絲關係也沒,何必要一命償一命。


    丘含煙見任雲舒不言語,就知道她不想償命,又是冷哼一聲道:“看來縣主你是不願意啊,那看來我要去你方才去過的小村莊找找常寧公主了,想來我若是將她送迴皇宮去,應該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結果,縣主想看到那樣的事情嗎?”


    任雲舒臉色劇變,沒想到丘含煙竟是知道了常寧公主的事,她腦中思緒轉了幾轉,隻是怎麽都想不明白,丘含煙是怎麽知曉的,是她們哪裏露出了馬腳嗎?任雲舒知曉丘含煙今日是衝著她來了,常寧公主不過就是她要挾自己的手段,若是她看不到自己身死,那常寧公主的事情便會被她捅出去,那到時候,要死的恐怕就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任雲舒心下一狠,便看著丘含煙問道:“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就可以當作不知道常寧公主的事情?”


    “我的仇人隻有你一個,旁的人我可沒那閑心對付。”丘含煙眯著眼,眼中帶著幽暗的光,緩緩迴道。“那你現在就以你母親的名義起誓,隻要我死了,你就不會將常寧公主的事情透露一絲一毫。”任雲舒瞪著有些發紅的眼睛,盯著丘含煙說道。


    丘含煙聽任雲舒要自己以母親的名義起誓,麵上閃過一抹怒意,但她思忖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你死了,我便不會將常寧公主的事情透露出去,若是違背誓言,便讓我的母親,在九幽之下,也不得安寧。”


    任雲舒聽丘含煙發完了誓,總算稍稍鬆了口氣,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往身後的懸崖看了一眼,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最後看了丘含煙一眼,說道:“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今日許下的誓言……”


    話音剛落,任雲舒的身子便往後一仰,整個人便從懸崖上跌了下去。丘含煙就站在離任雲舒不足三米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摔下懸崖,麵上沒有一絲喜意,不知為何,她心中竟湧出一股悲傷,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她已經完成了她一半的報仇計劃,不應該是開心的嗎,可是為什麽,她有一股想哭的衝動呢……


    丘含煙不知這樣站了多久,她身後一個蒙麵黑衣人便有些沉不住氣了,開口與她提醒道:“姑娘,我們該迴去了,時間長了,恐節外生枝。”


    丘含煙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又指了指身邊那輛馬車,淡淡吩咐道:“把馬車也一起退下懸崖,偽裝成馬車失控,失足掉下懸崖的樣子。”丘含煙身後的黑衣人們立即應是,七手八腳地開始布置起來,而丘含煙則是跨上了一匹馬,又是迴頭看了空蕩蕩的懸崖一眼,這才勒住馬韁繩,策馬轉身離開了。


    丘含煙和一群黑衣人處理完一切痕跡之後,便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許是丘含煙今日心神起伏太大,本是十分謹慎的她,今日百密一疏間,竟是忘記了還有一個幸存者,便是被任雲舒半路從馬車上退下去的眉黛,當時眉黛猝不及防間被任雲舒退下馬車,雖然是落在草叢裏,但腦袋還是不小心被撞擊了一下,立時就昏迷了過去,但又因為有草叢樹木遮掩,丘含煙和追來的黑衣人並沒有發現她,而等她們都離開的時候,也再沒想起這一條漏網的小魚。


    眉黛就這樣昏迷了一天一夜,而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覺得頭痛欲裂,全身上下也好像散架了一般,她反應了許久,才看出自己應該是在一輛普通的馬車上,頓時便驚叫出聲,“縣主!縣主您在哪裏!?”


    馬車外邊的人似乎聽到了眉黛的叫聲,立即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掀開車簾,朝著馬車內的眉黛詢問道:“姑娘你醒了嗎?”


    眉黛看到這個陌生的婦人,立即警覺了起來,扶著頭,眼神警惕地看著她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那婦人長著一張圓臉,模樣生的憨厚,倒不像是壞人,她衝著眉黛露出一個笑,語氣柔和地迴道:“咱們這是一個商隊,我是商隊裏給大夥兒做飯的,大家都叫我錢嬸。”


    這般說完她又是打量了眉黛一番,語氣擔憂地問道:“姑娘你頭還疼嗎,身上沒有什麽別的地方傷的吧?”


    眉黛現在腦袋還是懵的,腦海裏最後的場景還是自家縣主將她推下馬車的那一幕,隻是為何一覺醒來,她就到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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