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紀坐在離朱棣元最近的位置,時刻注意著朱棣元的神情,見他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方才他同朱棣元過來之前,朱棣元還因為韃靼的事情發了一場火,看現在這模樣,火應該是消的差不多了。


    “對了,今年的祝舞還是靜白那丫頭跳嗎?”宴席過半,朱棣元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看著下手坐在太子朱高焱身邊的張氏問道。


    張氏站起身來,微笑著迴道:“迴陛下的話,今年可同去年不太一樣,恕臣媳在這裏先賣一個關子,一會兒等人上台了,陛下您便知道了。”


    朱棣元一向很滿意張氏這個太子妃,聽了她這話一點也不惱,反而是大笑著說道:“太子妃也是越發促狹了,不過有驚喜才有意思,朕便拭目以待了。”


    眾人見朱棣元高興,便均是附和著笑著,唯有任佩蘭和李氏臉上仍是有些忐忑,畢竟任雲舒這次可不是在普通人麵前跳舞,萬一出了什麽狀況,說不準就會被朱棣元降罪,朱棣元那喜怒無常的性子,可是眾所周知的。


    坐在太子身邊的漢王朱高漵今日格外的安靜,平常這種場合,他都是會多說些話引起朱棣元的注意,但今日從朱棣元過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不停地坐在那裏喝酒。


    坐在朱高漵身邊的朱髙熣看了看朱棣元沒有注意他們這邊,便端著酒壺走到朱高漵身邊,笑著說道:“二哥,我敬你一杯。”


    朱高漵臉色並不怎麽好看,他看了眼走過來的朱髙熣,並沒有說話,隻是把酒杯遞了過去。


    朱髙熣將他的酒杯中斟滿了酒,一邊低聲說道:“二哥你也別太灰心喪氣了,父皇上次那不是在氣頭上嗎,他向來最器重你,怎麽舍得讓你大老遠的去就番,眼見著父皇就要親征韃靼,你這般勇武,隻要求一求,他定會帶上你一起的。”


    朱高漵同朱髙熣的關係還算不錯,不僅是兩人性格還算投契,更因為兩人有共同的敵人,太子朱高焱。


    朱高漵長長歎了一口氣,總算是開口了,“我隻恨父皇聽信那蛇蠍婦人的讒言,竟是不相信自己的親兒,這就番的旨意,我本也不打算執行,隻是這些日子父皇一直不願見我,隻有今日這次機會,我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二哥你放心,一會兒我找機會同父皇提提,我看父皇今日心情不錯,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朱髙熣心中一動,主動提出道。


    朱高漵聞言大喜,又是拿起酒杯,與朱髙熣敬了一杯,神情感激地道:“那就拜托三弟了,二哥這次可全靠你了。”


    朱髙熣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笑容看似親切和煦,卻總有股說不出的詭異。


    兩兄弟在台下暗暗的商量著事情,台上已是輪到沐婉卿上場,她端坐在古琴之前,手指嫻熟地彈撥,優美的樂曲緩緩地從她手下流出,圓月將似水的光揮灑在她的身上,添了些許的離愁,與她的樂曲交相輝映,更添離愁落寞。


    沐婉卿的琴技雖不是頂尖,但樂曲中飽含的情感卻讓人似身臨其境,“但願人常久,千裏共嬋娟。”沐浴在共同的月光下,那樂曲似是牽起了眾人心中的情感,讓人不禁沉浸在各自的迴憶之中。


    一曲畢,眾人恍然醒過神,均是不住讚歎起來,沐婉卿聽著源源不斷的讚揚聲,麵上有欣喜,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姿態優雅地朝著眾人福了一禮,便下了台去。


    朱棣元對這等琴樂雖不甚喜歡,但沐婉卿方才那一曲他也很是讚賞,對坐在離他不遠處的任佩蘭說道:“沐家丫頭不錯,她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朕記得皇後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跟朕念叨要幫她尋一門好親事,明年她就為皇後守孝滿三年了,她的婚事你同太子妃一起商量一下,有了好的人選,朕親自替她賜婚。”說完這話,朱棣元臉上還有些追思之色,顯然是因為方才的曲子,讓他想起了已故的徐皇後。


    “臣妾/臣媳領命。”任佩蘭和太子妃張氏立即起身,應聲道,任佩蘭心中卻是暗暗叫苦,要找一個適合沐婉卿,又能讓朱棣元滿意的人,可不容易。


    沐婉卿並不知道她的婚事已經被提上議程,她剛迴到後台,任雲舒和梅靜白就迎了上去,任雲舒很是真心地稱讚道:“沐姐姐,你方才彈得真是太好了,我都聽癡了,這幾年你一定練得不少吧,這水平,京城裏麵可沒人能比得上你。”


    “是啊,是啊,沐姐姐你彈得真是太好了,我都沒有聽夠。”梅靜白也不吝讚賞著,她也是懂音律的人,知道鍛煉技藝容易,但像沐婉卿這樣讓眾人都能沉浸於她曲子的意境中,這是需要極大天賦的。


    “你們快別誇我了,我都要臉紅了,哪有你們說的那麽好,你們一會兒也要上場了吧,都準備好了嗎?”沐婉卿被誇的著實有些不好意思,立即轉了話題問道。


    任雲舒與梅靜白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她們跳舞時需要的劍到現在還沒送過來,已經派人去問了好幾次了,卻一直都沒有消息。


    “怎麽了?是出了什麽問題嗎?”沐婉卿看著她二人的神情,立即追問道。


    任雲舒想著把這事告訴沐婉卿也無濟於事,還徒增一個人跟她們一起煩惱,便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就是……有點緊張。”


    沐婉卿聞言彎眉笑了笑,拍拍任雲舒的肩膀道:“妹妹舞藝那麽好,根本不需要緊張的,你去年不就跳的很好嗎,我相信今年一定會比去年更好的。”


    許是沐婉卿的安慰起了些作用,任雲舒心裏倒是沒那麽慌了,就在她們上台前一刻鍾,兩柄嶄新的劍終於送過來了,但奇怪的是那兩柄劍好像是突然出現在後台的,因為後台人多又龐雜,誰也沒注意是誰把兩柄劍放在桌子上的,因為時間緊張,她們也來不及仔細檢查,粗粗看了幾眼,便拿著劍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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