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再看蘇棟兩眼,突然不知想到什麽,猛地瞪大眼睛,跟兔子似的往院牆上躥去。


    身手敏捷,反應迅速,令人歎為觀止!


    可當他撲通跳到地上的時候,被人大力撲倒了。


    娃娃臉套路還挺多,頓時大叫,“非禮啊!有大姑娘調戲男人啦!”


    這都什麽鬼?


    項大羽嚇了一跳,頓時鬆手,娃娃臉繼續往前猛躥。不想卻被兩個丫鬟,聯手絆倒了。


    娃娃臉還喊,“哎呀,狐狸精出洞——”


    馬車上簾子一掀,一張明眸嬌俏的臉,笑盈盈出現在他跟前,“我可不是狐狸精,是龍女。你要再嚷,我就把你扔到那口井裏去靜靜。”


    就見這娃娃臉頓時收聲閉嘴,轉而甜笑,“姑娘你這麽美,怎麽能是龍女呢?應該是龍宮裏的公主才對呀。那一口小土井可配不上你,咱就不去了啊!”


    美娘掩袖而笑。


    那日,蘇棟在返家探親途中,意外聽鄉人說起此處,有個順心小哥,辦事周到,收費還低,他就懵了。


    小十三這麽能幹,趁他不在,都把業務發展到鄉下來了?


    可聽那仨瓜倆棗的,也沒掙出個啥呀。


    等迴去一打聽,美娘倒是樂了。


    正好秋高氣爽,附近也頗有幾處風景。索性把一家老小帶上秋遊,順便她就跟著繞道,過來瞧瞧究竟是個什麽人,竟敢假冒順心名義行事?


    誰知竟是撞見個活寶。


    美娘烏眸低垂,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


    重迴小院,娃娃臉見蘇棟等人皆麵色不善的圍著他,他撲通就跪下了。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說掉就掉。


    “各位老大行行好,我真不是故意招搖撞騙,就是混一口飯吃。你們瞧瞧,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收著,就收點吃喝而已。可憐我家,上有八十歲的瞎眼老母,下有……”


    丫鬟小蟬,都聽不下去的直翻白眼。


    “得啦,別演啦!你那八十歲的老母,若能生出你這十幾歲的孩兒,也是稀奇。”


    娃娃臉立即收淚賠笑,“姐姐你這麽伶俐,一看就是要嫁貴婿的呀!我……”


    “你就別囉嗦了,再囉嗦我們就直接報官了!”項大羽都受不了了,翹著蘭花指,兇巴巴叉腰怒道,“膽子不小,竟敢假冒我們順心小哥,誰指使你的?”


    娃娃臉才想張口,美娘卻道,“我來問。”


    若象項大羽那麽問,肯定又是滿嘴鬼話。


    小蟬小螢從屋裏抬出唯一一把幹淨凳子,鋪了幹淨蒲團,美娘才優雅坐下。


    明明嬌嬌柔柔的一個女孩,卻比蘇棟那樣兇臉,更令人震懾。


    “記住,我不要再聽到一個字的廢話。姓名。”


    “紀柱。”


    記住?


    記住什麽鬼?


    旁人一臉茫然,美娘卻反應了過來,“你姓紀?名柱?”


    娃娃臉點頭,一臉誠懇。


    他打小死了爹,娘又不知改嫁到哪兒去了。親戚收養了他幾年之後,七八歲上,就因不願吃白飯,也是親戚太窮,根本養不活,便跟著一個貨郎出來討生活了。


    除了還記得自己姓紀,小名叫柱子,老家啥的,都不記得了。


    沒兩年,那貨郎生病,自迴了老家。撇下紀柱一個,隻得走街竄巷。張家偷個瓜,李家拔棵菜,偶爾接些零活度日。


    “說起我這身世,可憐著呢……”


    看他又想發散,美娘果斷打住,“年齡。”


    “十七!”


    美娘再一眼過去,他心虛的道,“我原是二月裏生的,如今該算十五了。”


    那就才十四。


    怪不得聲音粗啞,還在變聲呢。


    美娘又問,“那這房子,你怎麽弄來的?”


    那是去年冬天,紀柱遊蕩到香花嶺一帶。


    看這家主人搬遷,房子空著,他冷得受不了,就動了個心思。


    仗著聽說過一點順心人力行的事,就讓人做了假褙子,以順心鄉下辦事處的名義,哄得鄉親們信以為真,放他進來大搖大擺的住著接活了。


    這真特麽是個人才啊!


    蘇棟也是小乞丐出身,但自問還沒他這份坑蒙拐騙的本事。


    “你啥都沒有,這衣裳,這騾車,這院子,都怎麽弄來的?別是偷的吧?”


    紀柱頓時急道,“我雖年紀小,卻也知道偷東西是要坐牢的!頂多,我就偷幾棵菜了,還這淨摘那些蔫頭耷腦的……”


    “重點!”


    美娘一出聲,這小子就招了。


    原來他先是在街上,尋了個提籃買菜的麵善大嬸。在主動幫人送迴家之後,就說自己原是乞丐。剛找著順心小哥的活,卻把分他的新褙子弄丟了,怕上頭怪罪,也不敢迴去。


    又問那嬸子會不會針線,能不能給他做一件。


    嬸子心善,問明樣子,就從家裏尋了塊布,幫他做了。


    他也給人挑人劈柴,幹了整整一天的活。


    項大羽很奇怪,“你怎麽尋個大嬸,就知道人家能幫你?”


    美娘卻是懂的。


    看人家的菜籃子,就知道家境如何。且又麵善,定是好心人。


    果然,紀柱道,“我瞧那大嬸買的有魚有肉,且不怎麽還價。遇到人家菜不多時,還肯多買一些。賣菜的人,都願意做她生意,必是和氣且家境過得去,才挑了她的。後麵我給她幹了一天活,她管了我兩頓飯不說,走時還多給了我幾個饅頭。上迴我送貨,路過她家,把得的幾個粽子給她,她還送了我一個香包。”


    夠了。


    蘇棟問,“一件褙子不值幾個錢,可院子和騾子,誰會白給?”


    “這都是我正經租的!”


    因為有了褙子,讓人有了初步的信任。紀柱就跑到嶺下村來,以同樣新入職,沒發錢為由,找村裏人先租了院子,答應開張就給租金。


    再以院子作抵,又找人租了騾車。


    他也確實聰明,看到這附近幾個村子,路途相隔太遙遠了。雖說租車花費大,但若能接更多的活,反而劃算。


    就這麽不下一個月,他硬是靠著一張嘴皮子,和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硬是把一樁無本生意給做了起來。


    還做得風生水起!


    很快就付了房租和車錢,於是名聲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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