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的李堪遠遠瞧見那猶如魔神一般衝入自家大陣,所向披靡的身影正是那駐守陳倉的龐德,眼中閃過一絲兇芒,招過身邊的二十餘名弓箭手,說道“看見那個人沒有,給我放箭,射死他。”


    那些弓箭手抬眼一看,頓時一齊彎弓搭箭,對準不遠處那兇焰滔天的身影,使出生平最大的力道,將那手中的戰弓拉至最大,隨後將箭矢放了出去。


    龐德正在陣中左右衝殺,他手下無一合之敵,麵前的所有人,不論是長槍手還是刀盾手都無例外,一刀下去,連人帶兵器都斷為兩截。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心中一悸,手中妖刀揮舞連連,頓時將那激射而來的箭矢磕飛,但畢竟在黑暗之中,又是偷襲,還是有一枝羽箭穿過他的刀光,射中了龐德的左臂。


    龐德一聲怒吼,目光豁然轉向那些箭矢射來的方向,最終落在了正盯著他看的李堪身上,隨即咧開嘴,露出一絲瘮人的笑容。


    明明兩人相隔還有數十步遠,但奇怪的是李堪好像就看見了他那笑容一樣,莫名地渾身一寒,好似被野獸給盯住了,但他好歹也是沙場悍將,絲毫不示弱地瞪了迴去。


    龐德嘴角劃過一絲嘲諷的弧度,羔羊也配與獅子爭鋒,在李堪駭然的目光中,龐德隨時將身前的幾名刀盾手劈飛,隨後手中妖刀往地上一紮,伸過右手握住左臂上的羽箭,狠狠地一拔,絲毫不顧及那被箭頭帶出的血肉,隻是扯過一塊衣角,直接將左臂一綁,隨即取過自己的兵器,便直接策馬而出,直向李堪而來。


    李堪冷冷一笑,你再厲害,能衝破這密集的軍陣嗎?他有條不紊地指揮手下士卒死死地擋在龐德前麵,看著麵前那層層的刀盾手,還有不時從暗自激射而來的箭矢,龐德冷冷一笑,絲毫不見減速,戰馬就在這萬軍之中飛馳。


    他麵前的那些刀盾手見他策馬撞過來,齊喝一聲,手中盾牌一合,瞬間組成了一塊巨大的壁障,而他們手中的短刀則從盾牌的縫隙之中穿透出來,就好似在這壁障之上加上了不少尖刺。


    龐德卻是不屑地輕笑一聲,人還未至,手中妖刀先到,一刀之下,麵前的盾陣瞬時被破開一道巨大的口子,而他卻依舊不屑一顧,徑直向前殺去。


    他身後的騎兵則在副將的帶領下吹響了號角,自他突破的那道口子殺入,將龐德殺出的縫隙再一次撕裂開來。而此時,龐德已經離李堪不足二十步了。


    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精銳組成的陣勢竟然擋不住龐德一個衝鋒,僅僅一擊之下,便讓他突進自己二十步範圍了,現在擋在他身前的除了那二十餘名弓箭手外,就隻有數十名親兵了。


    相比起龐德那身無匹的武藝,李堪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心中第一次對自己這數十名親兵沒有底了,憑他們,能夠擋得住那兇惡的龐德嗎?他在心中問自己。


    然而龐德卻不會給他考慮時間,眼見李堪近在咫尺,龐德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看得李堪心中發毛,在一眾士卒的驚唿聲中,龐德縱馬一躍,已然有兩人來不及躲閃,被他胯下戰馬踏死,緊接著,龐德手中妖刀橫掃,直接將麵前五六名士卒斬為兩段,隻短短地幾個唿吸間,他就已經突破了一眾親兵的防護,殺到李堪麵前。


    至於那群弓箭手,早在龐德突入李堪親兵的時候就已經跑沒影了,眼見戰局打到這個程度,自知已經跑不了了,李堪卻好似解脫了枷鎖一般,再也沒了之前麵對龐德時的恐懼,而是平靜地拿起了手中的雙刀,緩緩地指向了正看向自己的龐德,開口道“就讓我見識見識你龐令明的刀法吧。”


    龐德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斜握手中妖刀,刀尖向下,方才殺了那麽多人,刀身卻沒有沾染一絲鮮血,顯然這是一把殺入不沾血的寶刀。


    看見龐德的迴應,李堪嘴角一揚,隨即大喝一聲,胯下戰馬心隨意動,直奔龐德而來,同時手中雙刀齊齊斬出,左手一刀斬向龐德腰間,右手一刀卻是斬向龐德左肩處。


    龐德卻是眼神一凝,待到李堪來到麵前,雙刀已經斬出之際,方才身子一動,他如今左臂受創,不好發力,但卻依舊悍勇無敵,隻見他腰身一旋,右手中的妖刀自下而上一挑,來了一招舉火燎天式,隻一刀,便將李堪雙刀激蕩開來,隨即趁雙方錯馬而過的時候,手中妖刀向下一壓,刀鋒對準李堪頸部,狠狠地向外一劃。


    龐德猶自禦馬站在原處未動,而李堪胯下戰馬則跑出十餘步方才停下腳步,二人都沒有動,戰場之上的其他士卒都停下了手中的刀槍,緊緊盯著場中的二人,良久,李堪身子一動,他部下的士卒心中一喜,正打算歡唿,可下一幕卻將他們馬上就要喊出來的歡唿聲給生生壓了迴去。


    隻見李堪一動之後,脖子處開始出現了一條紅線,緊接著有一絲鮮血溢出來了,再然後,他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掉落下來,那熱血自他的脖腔之處衝天而起,這一幕令他手下的將士都喪失了鬥誌,雖然他們之前已經萌生死誌了,但畢竟主將已死,他們也實在不知道接下去該如何做,繼續打下去?將軍都死了,怎麽打,於是乎,他們也就隻能在一群騎兵的虎視眈眈之下,棄械投降了。


    一直在不遠處觀戰的皇甫堅壽嘴角卻是閃過一絲笑意,對身邊的廖化說道“留下一些人馬,等徐晃派來的人到了,就將那些俘虜壓迴去,咱們走,去追韓遂去。”


    龐德已然受傷,雖然短時間無礙,但拖下去也不是什麽好事,指不定就會惡化,在這個年代,傷勢惡化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著死亡,曆史上不知有多少名將就是因為傷勢惡化才身死的,皇甫堅壽可不想冒這個險,所以拒絕了龐德繼續追擊的請求,讓他率領部分人馬留下看守俘虜,同時療傷,而他自己則與廖化帶領其餘騎兵繼續向前追擊而去。


    前方的韓遂軍也知道身後正有袍澤正在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們爭取時間,於是乎不管是否還有力氣的,都玩命地奔逃,然後很快,他們就發現了,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這是大隊騎兵一齊奔跑的聲音,聽起來,人數至少是一萬多。


    眾將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這時,一直跟在韓遂身後的候選突然開口道“主公好走,我去擋住他們。”


    隨後他直接調轉馬頭,帶領五千士卒轉身,並沒有下令列陣,在方才的亡命奔逃之下,整個陣型已經完全亂掉了,短時間之內根本無法組織起一道像樣的防禦陣型。


    他毅然決然地帶領著這區區五千步卒朝奔襲而來的一萬五千多騎兵發動反衝鋒,寄希望於利用這股衝力,生生地將已經提起了速度的騎兵給阻擋下來。


    而此刻的韓遂、成公英等人則是一言不發,隻是那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悲戚,閻行沒有迴頭,而是大喊一聲“老候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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