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宛如未聞一樣,坐在沙發上慢悠悠的喝著酒,平靜的麵容之下,帶著的仿佛是濃烈的嘲諷。在那層看不見的背後越演越烈。


    “王強你在和我說話嗎?”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淡淡的問道。


    王強身體一頓,眼睛在閃爍的霓虹中略過一絲驚恐,他暗暗的看了磊子一眼,斟酌著說道:“你罵磊哥了。”


    “我罵我兄弟和你有什麽關係?嗬嗬,你算是什麽東西也配和我說話,給我滾一邊去。”我冷笑兩聲,直到現在我依然還把磊子當成兄弟,那個過往的光陰不是可以輕易舍棄的,總是在無聲中發著光,不由的閃現眼前,提醒著我曾經那最閃亮的一切。


    王強眼神動了動,看了磊子一眼,沒敢在說話。


    磊子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嗬嗬的笑了起來:“別兄弟兄弟的了,那是以前了。”


    有些陌生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我笑了一下:“你說的對。”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向前走了兩步,我腳步頓了頓:“這一頓我請,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吧,磊子。”說完,我快步走到了吧台處,召喚服務生給我拿了一瓶啤酒。


    磊子他們那桌也沉默了下來,可是沒一會兒,歡唿聲再次踴躍響起,縱使在酒吧喧囂的音樂中,也依舊清晰可聞。


    閃爍的霓虹,喧囂的音樂,淩亂的舞步……


    這裏仿佛是被塵世所遺棄的一個小小的角落,看著這些人在這裏瘋狂的發泄,大哭或是大笑,放縱或是歡喜。


    向著四周看了看,我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孤獨。襯托著繁華三千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仿佛從始至終就是這樣的孤獨。。


    阿煜走了過來,向著磊子他們看了一眼,摘下對講機遞給了從他旁邊路過的一個服務生:“磊子怎麽會變成這樣?”他的聲音有些唏噓。


    我笑了笑:“每個人都會變的,隻不過他變的大一些,陌生一些,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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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煜拿過啤酒喝了一口,向著四周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說道:“昊昊,我想離開?”


    我不由的側頭看向他:“為什麽?”


    “累了。”他眼中泛起了一絲悲哀:“從亮哥死的時候我就想走了。”他笑了笑:“隻是沒有想到一直停留了這麽久。”


    他眼睛泛起了一絲光亮,在閃爍的七彩斑駁流轉的霓虹中,也格外的明燦:“我已經離開家好久好久了,也該迴去了。”


    拿著酒的手微微一抖,我低著頭看著霓虹晃動的身影,繚繞出了不同的舞步。


    許久以後,我有些沙啞的開口:“也好,準備什麽時候走?”


    “這兩天就想走,帶著娜娜迴家。”阿煜向往的說道:“迴到我老家的那個小縣城,然後不想在出來了。”


    阿煜的老家好像是四川宜賓下麵一個小縣城的。隻是曾經偶爾聽他提起了一句,我也沒有多問。


    “好,走的時候說話,到時候咱們好好聚聚。”我笑了笑:“這裏的股份給你折現還是什麽?”


    阿煜搖了搖頭:“留給你們了。”喝了口酒他繼續的說道:“這些年我轉的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夠自己做些什麽了,況且我想過平淡的生活了,整點地,種種地也挺好。”


    他眼中疲憊漸漸濃烈:“我是真的累了。”


    “我知道。”我看了他一眼,移開了目光。


    “你呢?”阿煜又要了兩瓶酒,起來遞給我一個。


    “什麽?”我疑惑的看著他。


    “以後想要什麽樣的日子?在這裏留一輩子嗎?”阿煜突然問道。而我卻沉默了下來。


    半晌,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頓了頓,我接著說道:“最近的事情很多的,也許我會這裏都是不好說的。”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阿煜歎了口氣,輕笑著說道:“我會給你燒紙的。”


    “滾你丫的,能不能說點吉利的。”我輕打了他一拳。


    阿煜嘿嘿一笑:“這不是看你鬱悶嗎?逗逗你。”


    李娜一身職業套裝走了過來,含笑著對我點了點頭:“昊昊。”


    阿煜一把將李娜拉進了他的懷裏,李娜輕微的掙紮了兩下,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穩穩的坐在了他的懷裏。


    “你倆能不能注意點形象。”我沒好氣的說道。


    “有啥形象,這不是我媳婦嗎?”阿煜很是嘚瑟的說道。


    李娜從他懷裏站起身,踢了阿煜一腳:“我去忙了。”


    阿煜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溫柔呈現,直到她的身影融入了人群中,他才收迴目光看向我:“笑嫣……”他頓了頓:“笑嫣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嗎?”


    “無論她醒不醒我都陪她一輩子。”我堅定的說道。


    阿煜看著我,歎了口氣:“昊昊,值得嗎?”


    “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這輩子我欠笑嫣的太多了。”一口我把酒喝了下去,重重的打了一個酒嗝:“多的,我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了。”


    阿煜擺弄著手裏的酒瓶,沉默了下來。


    在酒吧又坐了一會,站起來拍了拍阿煜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裏麵霓虹閃爍,夢幻多彩,喧囂如塵。


    外麵夜色幽暗,繁星清冷,隻有車子偶爾從身邊走過發出的哀嚎。


    房裏房外隔絕的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躲在酒吧門口抽了一支煙,剛要向車上走去。


    路燈下拉扯著晃動的身影,向著我走了過來。我眼神陡然一凝,隨即無所謂的輕笑了起來。


    “是你。”阿手的聲音有些驚訝。


    “是呀,真巧呀?”我站起身,向著四周巡視了一圈,阿手在這裏,那麽東北虎是不是也在這附近呢?誰都知道阿手是東北虎的心腹。


    阿手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漏出了一絲笑意:“是呀。”他從兜裏掏出煙遞給了我,就連遞煙的動作形態都和阿飛一模一樣。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過煙點上了:“你怎麽在這裏?”


    阿手向著四周看了看:“隨便出來逛逛。”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東北虎不在這附近,你不用懷疑什麽。”


    我看向他:“你在告訴我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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