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抖索成了一團,我毫不留情的一拳接著一拳打他。強子他們幾個都看傻眼了,偶爾路過的行人視若無睹,甚至遠遠的避開。


    “你為什麽不還手?”我再次一拳打了過去,他鼻血橫流。


    “嗚嗚……”像是幼獸死前的悲鳴,他一拳打在了過來,打在了我的眼睛上,讓我不由的後退了幾步,他眼中閃動著淚光。


    隻是我卻笑了起來:“你看,你可以還手的。”我靜靜的凝視著他,仿佛在凝視著從前的自己。


    眼裏可以有淚光,也可以有火花。


    我拉著他的衣襟走向了垃圾桶,旁邊不知道誰丟的破衣服沾染著的汙穢一片髒髒,我一把抓起來披在了他的身上,又從垃圾桶抓出了半個髒兮兮的饅頭,往自己的嘴裏送。


    我用力嚼咽著嘴裏腐爛的餿味,我對他笑了笑:“你看,活下去很難,但同樣也很簡單。我們有自己的手,所以可以反擊,也不需要哀求,因為哀求是沒有用的。”我指著垃圾箱說道:“同樣是垃圾箱,可以有絕望,但是也可以看到希望。”


    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希望和絕望並存。


    弱者看到的是絕望,而強者會從絕望中尋找希望。


    他呆呆的看著我,鼻血緩緩流淌過青筋暴露的脖子。陡然他一把推開了我,啊啊大叫著,瘋狂的向著遠方跑去,在拐角出的黑暗中淹沒了他的身影。


    從兜裏拿出紙,我擦了擦手上的汙穢。轉身摳出一聽啤酒,一口就讓我喝了下去,重重的打了一個酒嗝,招唿了一聲:“走,迴家。”


    迴到家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我就走進了房間,聽到外麵他們嬉笑的聲音,我莫名的感覺到了有些煩躁。


    拿出手機無聊的看了看,剛準備丟在一旁,信息提示音就響了起來。是靈靈發來的信息‘宋健明天傍晚八點左右會去菲比酒吧,他媽好像是區委副書記的秘書,至於他爸以前和大龍關係不錯,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看完信息直接就讓我刪除了,我特麽的管他什麽秘書呢。麻痹的,這一次不剁了他,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轉而一想到靈靈和強子,我更加的鬱悶了起來了。


    強子對我來說是兄弟,而靈靈同樣也是親人。


    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難道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如果我要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該有多好。


    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我就睡了過去,我還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笑嫣,她俏美的臉頰,布滿了猙獰的傷疤,空洞的眼睛無力的閉著,觸動著喉頭發出了難聽的沙啞聲響,仿佛是在對我唿喚一樣:“昊昊。”她對我無助的伸出手來,一雙纖纖玉手,宛如被大火焚燒過後的痕跡,滿是恐怖的傷痕……


    “啊……”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已經隱約的見汗了。


    順手從旁邊摸過煙,點了起來,猛抽了兩口。


    向外看了一眼,天已經大亮了。從廚房中隱約傳來了做飯的聲響。


    抽了一支煙,才從床上爬起來。


    “怎麽醒的這麽早?”婷婷在廚房裏一邊忙碌著,一邊問道。


    “睡不著了,做了一個夢。”


    “夢到笑嫣了。”婷婷看著我調笑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婷婷有些愕然:“你真的夢到笑嫣了?”


    “嗯。”


    “別多想了,你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婷婷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笑嫣在哪裏?過的好不好?”


    眼前陡然閃過昨天,我躺在冰冷的地麵,那熟練的臉頰,發絲垂落拂過臉頰那溫柔的瞬間。我皺了皺眉頭,走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吃完早餐之後,我們幾個一如即往的來到了垃圾站,忙碌了起來。


    天氣越發的熱了起來,臭烘烘的垃圾站濃烈的味道夾雜著微風鋪麵而來,陣陣惡臭,讓人作嘔。


    “真特麽熱?”大勝看了即將墜落的夕陽,嘀咕了一句。他從旁邊踢過來一個鐵架子,一屁股坐在了上麵。拿出煙丟給了我們。


    “大勝,你別變成烤乳豬。”旭子拍了拍大勝的肚子:“你看看你這肚子,和他麽懷孕了九個月似的。”


    大勝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有些鬱悶的說道:“我特麽的也不知道最近咋迴事,怎麽越來越胖了。”


    “哈哈,沒事,看著富態。”強子笑著說道,向著一旁看了看,走到旁邊的樹墩子用嘴吹了吹上麵的塵土坐了下去:“唉,對了,洛雨出院了。”


    聽這話,我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出院就出院唄。”旭子毫不在意的說道:“要是敢來找咱們,我特麽的還給他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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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旭子一眼,搖了搖頭:“別特麽的吹牛比了。”就在這時,陡然感覺有人在注視著我,本能的側頭看去,熟悉的眼眸在眼前一閃而過,瞬間隱沒在了旁邊的拐角處。


    “笑嫣。”急忙的站起身,我跑了過去,可是根本沒有人。


    佇立在原地,耳邊是汽車行駛過唿嘯的聲音,夾雜著陣陣熱氣撲麵而來。


    難道是我的錯覺不成?我微微皺了下眉頭。


    “怎麽了?”強子他們幾個走了過來。


    “我好像看到笑嫣了。”我茫然的說道。


    “別扯犢子,怎麽可能。”旭子歎了口氣:“其實我也挺想笑嫣的。”


    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別多想了,換衣服走吧。不是找宋健去嗎?”


    向著四周再次巡視了一眼,我木然的點了點頭。


    迴到家隨便的吃了口飯,我們幾個換了身衣服,把家夥仔細的藏在了衣服裏,來到了菲比的門口。閃爍的霓虹漸漸明亮了起來,一如往昔般的璀璨,宛如曾經我們在酒吧時光芒覆蓋在身上的瞬間,那般的明亮,耀眼。


    “操,怎麽還不來,你聽到的消息是不是假的?”旭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淡淡一笑:“絕對不會。”話音剛落,就看到一輛車停在了酒吧門口。宋健和一個男的從車上走了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的。


    我直接把煙頭彈向了一旁,看了他們一眼,我站起身,奔著宋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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