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


    郭旗風點頭,“我好像沒有見過她,也讓我看看你魂牽夢縈的女人是什麽樣子?”


    羅錦程無奈的搖搖頭,接過了郭旗風遞來的紙和筆。


    羅錦程沒有學過畫畫,不過,簡單畫一畫還是可以的,他提起筆準備大展身手。


    可是,當他筆尖觸在紙麵,羅錦程忽然茫然了,他似乎不知該從何處畫起。


    他怔怔的,漸漸皺起了眉,握著筆的手逐漸青筋暴起,腦子裏也絞成了一團,那些他曾經銘記於心的,卻在提筆的這一刻,徹底忘記了。


    “我……”


    “想不起來沒關係,你慢慢想。”郭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


    羅錦程頹然抱著頭垂了下去,他腦子壞掉了嗎?他記憶力減退了嗎?為什麽在心底鮮活的東西卻在提筆的這一刻忘記了原本的模樣。


    郭旗風靜靜的看著他,心中微微歎息,其實,他早該知道是這個樣子。


    無法心上的美是最美,迴不去的歲月是最美的歲月。


    最初的愛有多深刻呢,或許並沒有多深刻,隻是死亡和隕滅加劇了它的深刻。


    郭旗風在書房裏陪著他枯坐了兩個小時,最後還是安安醒了郭旗風不得不迴房間。


    臨走前,他重重的拍了拍羅錦程的肩膀。


    羅錦程在書房裏枯坐到天亮,絞盡腦汁,勉強畫出的畫麵麵目全非,被他搓成一團又一團,丟進了廢紙簍。


    他記憶裏的靜晨不是這個樣子的。


    從這天起,羅錦程抱著一個本子和一支鉛筆每天坐在沙發上畫畫。


    平安問他:“小五叔,你在畫什麽?”


    “一個人。”羅錦程迴答。


    “那你畫啊。”


    羅錦程畫不出來……


    兩個月的假期似乎很快就過去了,蘇流火打扮一新開始上班,眉眼間飛揚的青春快意讓人不敢相信這是曾經的蘇流火,也給繁忙的護士站增添了無限春意。


    她腳步輕快,動作麻利,溫柔的問候也帶著鮮明的快意,給病人帶去無邊活力。


    小楊見到蘇流火也被嚇了一跳,如今的蘇流火和以前大相徑庭,他趁著蘇流火給病人掛水的時候給她拍了張照片給羅錦程發了過去。


    蘇流火沒有刻意去問羅錦程的消息,曾經還有些戀戀不舍,如今,雖然不舍,可是她學會了放下。


    任何的愛情都不該以徹底轉變自己的個性為前提,如果將自己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那就不是愛情了。


    不過,隱約之間還是在護士站聽到羅錦程的消息。


    比如:羅錦程很長時間沒來上班了。


    比如:羅錦程和她分手後交了新的女朋友。


    蘇流火聽了也隻是隨口一笑,不去打聽,不去計較,她曾經那麽用力的愛過羅錦程,她並不後悔,她後悔的是在一開始就改變了自己,沒能拯救羅錦程,反而讓父母提自己擔心了這麽多年。


    青城。


    羅錦程坐在沙發上看著小楊給自己發來的那張照片,他的手忽然動了,飛快的在紙麵上留下一根根線條,他動作順暢一氣嗬成,可是,等他畫完那張畫像低頭去看的時候,手中的筆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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