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清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我帶著她轉遍了倫敦的大小醫院,他們都不肯收,就在我沒有辦法的時候,一個人找到了我。”


    他吸了口氣,沉重的道:“他讓我和你分手。”


    趙簡隻覺得心頭被人重重錘了一下,她竟不知道,自己視為救命良藥的杜宇清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遭遇了這種事。


    “妹妹在家裏堅持了一周,無以為繼,那人又告訴我,如果我堅持不和你分手的話必須得保證……保證……什麽都不能對你做才可以。”


    “什麽……什麽叫什麽都不能對我做……”


    “不能吻你,也不能抱你,更不能……”


    他沒說完,可身為成年人,她怎麽還能不明白呢?


    如果不是他親口所說,又是這樣痛苦的模樣,她甚至不能想象他是扛著這樣的壓力和她交往了三年。


    她以為他古板,老舊,可妹妹的命懸在他的頭頂,他還能怎樣呢?


    “對不起……”


    最無力的三個字,她以往最不屑說,可如今卻不知道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麽。


    “如此三年,倒也相安無事,我一直在攢錢,你知道的,我打了好幾份工。”


    趙簡點點頭,一小時5英鎊他都會去做,她總以為他很扣,情人節隻肯給她手工做一隻玫瑰花,殊不知他的辛苦。


    “可就在我快要攢夠錢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分手前夕,我的錢忽然被偷了。”他捂著臉,濕答答的東西從他的指縫間滾落,“同時,妹妹在醫院的藥物也都被停了,那個人再一次出現了。”


    趙簡的身子微微一抖,就聽他說:“他再一次要求我和你分手,否則我妹妹就直能……死。”


    “為什麽……不找我?”


    雖然那個時候她盡量去貼合他的生活,穿戴都是平價的,可和他相比,她依舊是有錢人。


    “我……找了。”


    趙簡臉色一白,她想起來了,那次正好是外祖重病,全家人都在床前侍奉,生怕老人家就這麽去了,日夜輪流,直到老人家危險期過去她才發現她的手機丟了。


    “到第三天的時候,妹妹的病情已經在惡化了,他……讓我和別的女人上床,隻要我和別人做了,妹妹的藥就有了,我……我……”


    男人上床都是尋歡,誰能想象,杜宇清竟是為了救命。


    “對不起……趙簡……對不起……”


    他沒辦法,血脈親情,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去死,隻能照做,卻不知道早有人在裏麵按了監控,那些被遞到趙簡麵前的照片就是這樣來的。


    而趙簡看到那些照片後,如他所料,半點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此時此刻,趙簡直覺得無顏坐在他麵前,頓了一下,她又問:“那妹妹……好了嗎?”


    杜宇清搖了搖頭,“手術中沒有撐住,三年前就去了。”


    “……對不起。”


    “趙簡,你不要自責,這和你沒關係。”他接過她遞來的紙巾,快速在臉上抹了兩把。


    “不,如果不是我……”


    “不,其實早有醫生說過,茵茵的身體活不過18歲,是我一直強拽著她,她才勉力支撐,後來是不想再撐下去了。”他朝她笑了一下,連聲說著,“你別自責,真的和你沒關係。”


    趙簡已經不知心裏是一種什麽心情了,她又問:“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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