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仿佛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全世界她隻聽得到那一句,“那我便與全世界為敵。”


    男人笑了笑,轉迴去繼續開車,自然而平靜,忽然不覺她的內心已經翻天覆地。


    許久,趙簡都沒有開口。


    直到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時,她才幽幽的問:“那如果,我和韶光同時遇到了危險,你隻能救一個呢?”


    凡是女人,都逃不開想知道“我和你媽媽同時掉水裏了你救誰”這個問題的答案。


    季如風想了一下,有點為難的問:“你確定你不是想問你倆因為一件裙子的顏色爭執不下?”


    “……”趙簡嘴角抽了抽,“如果是呢?”


    “那你們打一架吧?誰贏了聽誰的。”


    “你確定你是韶光親哥哥?”


    “如假包換。”


    “那如果……是我倆同時被掛在了天平上,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個救下來呢?”


    季如風一陣牙疼,他搞不懂女人為什麽一定要問這種問題,想了一下迴答:“那我和霆琛隻能各憑本事了。”


    “事實證明,你真不是韶光親哥哥。”


    “去你的。”


    趙簡莞爾。


    一連幾天,季如風都在給趙簡做司機,沒有再去畫廊。


    餘味開張那天,包括陸霆琛、季韶光在內的很多人都到場道賀,場麵十分熱鬧,趙簡也在這天拿下了許多訂單。


    臨近下午的時候,季如風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他的助理王峰。


    “季老師,有一個女孩在咱們畫廊門口暈倒了。”


    季如風無語,“暈倒就送醫院唄,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我又不是醫生。”


    這麽淺顯的道理王峰當然懂,可他猶豫了一下說:“可是,可是這個女孩在咱們畫廊門口等了好幾天了,說是要見你,但你這幾天一直沒來,這不,她就暈倒了。”


    “你胡說什麽,我可沒惹什麽桃花債。”


    他說著還往身後看了一眼,見趙簡在一旁忙著沒注意他才送了口氣,如果讓趙簡知道他招蜂引蝶,怕是能把他剁碎了絞成餡。


    “那這……”


    “你知道名字嗎?”


    季如風想了想,自己這些天沒跟人約好作畫什麽的,就有點奇怪了。


    “是蔣雪柔,咱們市市長的女兒。”


    “市長的女兒就市長的女兒吧,反正又不是咱們讓她在那兒站著的。”


    可話雖如此,季如風於情於理還是應該過去探望一番,他說:“這樣吧,你準備點東西,一會兒咱們一塊過去探望一下。”


    “我也去?”


    “廢話!”季如風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和嚴厲,把王峰嚇了一跳。


    他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隨便去見別的女人後院會起火的!


    他跟趙簡說了一下,當然他沒說自己要去醫院看望一個女人,然後就驅車出了門。


    如果時間能重來,季如風想,他一定不會去探望蔣雪柔,這樣的話,他和趙簡也不會有那麽慘烈的將來。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重來一次,在將來的某個深夜裏,他隻能細數著後悔去過看不到頭的漫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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