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助帶來的消息讓他震怒。樓少棠竟然私下和南美人聯係上,說服了他們走阿根廷那條線。


    男人看穿他的心思,他一點也不奇怪,他怒的是現在男人悄悄同南美人建立了關係,恐怕接下來男人會從中作梗,或離間他和南美人的關係,或破壞他和南美人的合作,這樣一來,他靠命才拿下來的南美渠道就將斷了。


    私助查到,將南美人聯係方式透露出去的是他們手下的一個人,那人已被私助按幫規處置了。可私助也難其究。在把私助也狠狠的揍了一頓後,他狠戾的警告他,對手下人若再放鬆警惕,讓這樣的事再發生,就自行了斷。


    也知這事是自己疏忽大意,私助認罰,但問他接下來怎麽辦。


    他思慮再三,事已至此,如果現在再去勸南美人按他的計劃走,難免會引起南美人的懷疑,隻能先這樣,並決定當不知道這事是樓少棠幹的,但是他讓私助派人盯著樓少棠的一舉一動,隻要發現男人有新的動作就立刻向他匯報。


    這件事讓他對樓少棠手腕的厲害有了新的認識,不過他先前也留了另一手,隻要男人不動他命脈,他也不會動他,否則一定讓他身敗名裂,死不瞑目。


    因為和女人住在一起,且女人很聰明,也容易起疑心,他雖惱怒,但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仍是平時那副散漫不羈的痞態,不過女人還是對私助臉上被他揍的傷產生了疑惑,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吃晚飯的時候,女人突然又問起他與樓少棠到底在合作什麽生意,這令他原本就不怎麽痛快的心情變得更為不快,他不明女人究竟是對這件事感興趣,還是對男人始終記掛。


    但他還是迴答了女人的問題,隻不過依舊撒謊,說與男人合作的是玩具生意,女人很驚訝,有些不相信。他解釋了一通,因為很合理,女人聽了相信了。可是,女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的心一下墜沉。


    “你不會坑他吧?”


    女人用輕鬆的,開玩笑的口吻說,可是他卻從女人眼裏捕捉到了不安與擔憂。


    他很不爽也很受傷,自始至終,女人擔心的隻有那個男人,那麽他呢?


    “你怎麽不說他會坑我?”他嘴角勾笑,內心又酸又苦。


    女人一愣,這個時候小金毛跑到女人腳邊,向她發出討吃的嗯嗯聲,女人丟了塊雞肉給它,“所以你現在有在防他嗎?”


    她裝作自己不是在刻意問,而是很無心的。可這樣的偽裝在他麵前猶如皇帝的新衣,他一眼看穿。


    他沒有說話,盯著手裏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的偽裝才是高超的,女人沒有看出他笑臉下隱藏的苦澀和對男人的恨。


    他突然調轉話鋒,問女人明天是什麽日子。他知道她不可能不知道,因為明天是那個男人的生日,同時也是……他的生日。


    可是,女人在怔了瞬後,跟他裝傻。他不介意她裝,告訴她明天是他的生日,女人驚詫的瞪大眼睛。


    看,她的表情又把自己給出賣了。


    他內心失笑。


    女人很快穩住心神,平靜以待的笑了笑,挺不在乎的說了聲“是嘛”,便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他的生日於她沒有意義,他知道。別說她,就是他自己也從來沒有在意過。他隻在小的時候,父親還沒有露出險惡的真麵目,與母親還沒有絕裂時,每年的生日都有慶賀,但6歲之後就再沒有過。雖然他的妹妹曾提出過幫他慶祝,但他覺得沒什麽意思,拒絕了。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有了女人的相伴,慶生就有了意義。不止生日,還有每一個重要節日,他都想與她在一起。


    不過女人應該不會這樣想,他想。


    以為女人會拒絕他明晚去外麵慶生的邀約,不料她點頭同意了,他有點意外,隨即就高興起來,先前所有不快頓時散去。


    無可否認,自認識女人後,他的情緒就很容易受她的牽動。


    盡管自己餐廳的餐品和情調都屬上乘,女人也喜歡,但他還是沒把吃飯的地點訂在那裏,而是選在了與自己餐廳格調不相上下的另一家西餐廳。隻是令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在這個自己千挑萬選的地方竟然又遇到了樓少棠。


    原本在同一個城市生活會遇見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可今天日子特殊,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到他與女人的二人世界,尤其是樓少棠。


    他不確定是不是男人也派人監視了他,所以才會知道他和女人今天到這裏來慶生,他也跟來。但不管如何,現在他們表麵又是合作夥伴了,既然碰上,他不可能裝瞎,當看不見他。


    “這麽巧。”他關上車門,噙著痞笑走向停在他對麵的男人的車。


    男人也在之前就看見了他,起初也顯出微微的詫異,但如他一樣,也是很快就迴歸淡定自若。


    “是啊,真巧。”男人秉持一慣的寡淡麵容,按下車控,車門鎖哢嗒一聲,車被鎖上。


    他打量了眼男人身上的粉色襯衣,男人以前從不穿這種顏色和這種風格的衣服,難道因為今天生日,要換點新鮮的?


    他暗暗一嗤,挑起一抹痞笑,“一個人?”他猜不是,應該是和鄭可兒一起,隻是為何沒有看見她,他有些疑惑。


    “你呢?”男人沒正麵迴答,“也一個人?”


    他輕笑,“你覺得我會是一個人?”笑容裏添了幾分得意。


    男人沉默,臉色晦黯了些。


    成功刺痛男人,他很痛快,但表麵不動聲色。


    “進去吧。”他說。


    來之前他給女人打過一通電話,但是女人手機應是沒電了,他沒有打通,本來還有些擔心的,但在進到餐廳,一眼看見女人站在窗邊的一張桌前時,他立時放下心。隻是下一刻,看見桌旁坐在輪椅上的鄭可兒時,他臉色沉了一沉,卻是很快恢複。


    兩個女人也很意外他和男人一起進來,女人看向樓少棠,男人神色一如之前自然寡淡,隻淡淡看了女人一眼便別開了。


    盡管兩人沒有任何眼神交流,可他看了還是很不舒服,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轉眸朝一旁的鄭可兒輕掃了眼。


    因為心虛,女人正僵白著臉盯看他,緊張的情緒一覽無遺。他勾笑,雙手插進褲兜,一派往日散漫浪蕩的痞態,任任何人見了都不會懷疑他與這個女人是認識的。


    男人提議一起坐,他想不出有什麽理由拒絕,還正好可以在男人麵前和女人上演恩愛的戲碼,於是一口答應。


    四個人的餐桌注定是不平靜的,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率先攪起風浪的不是他,而是鄭可兒。


    在點完餐後鄭可兒突然開口,問女人怎麽換衣服了,記得之前她不是穿這件。他原本在習慣性的彈玩火機,一聽這話,心猛得一沉,這才意識到還真是這樣。


    女人早上出門時上身穿的是件絲質襯衣,而不是現在這件雪紡質地的,且這件襯衣領子的設計是活潑風的飄帶,根本不符合女人貫常的優雅知性的著裝風格。還有芐身,也由蕾-絲包裙變成了褲子。


    不過,在看到女人半濕的頭發時,他立刻釋然。剛才下過一場暴雨,女人應是淋了雨,衣服濕了才換的。


    “你們今天見過?”他重展笑顏。猜她們肯定不是刻意約見,應該是偶遇。


    果然,鄭可兒搶在女人迴答之前,說她們下午在天悅中心的男裝店遇到,女人正好在買襯衣,她猜是女人買給他當作生日禮物的。


    他還未來得及為女人會給自己買生日禮物感到高興,鄭可兒的下一句話就像一盆冰水朝他頭頂澆來。


    “對了,我看你買的那件好像和少棠身上這件很像。”


    他笑容一下凝住,朝男人看去,可是男人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端著咖啡若無其事的在喝。這時,身邊的女人也開口了,說那件襯衣是買給她弟弟的,隨後從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皮質小方盒給到他。


    “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女人臉上的笑容毫不顯心虛,可是直覺告訴他,女人說謊了,那件襯衣是買給樓少棠的。


    他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一條粗礪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綻開一道血口,同時他的嘴角也綻開,不過綻開的是一抹偽裝的愉悅的笑。


    打開盒子,當看見裏麵的領帶夾時,他笑容又是不覺一凝。


    除了參加正式場合,平時他穿衣都是休閑的,從不帶領帶,女人竟然送他領帶夾,可見她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他。


    “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他關上盒子,在女人唇角上親了下。


    他知道女人不會有任何抗拒,可這個吻並沒有讓他有絲毫得勝或是喜悅的感覺,隻覺心上的那道血口在不停滴血。


    他這輩子還從未對哪個人有像對女人這般的好,可謂是傾盡所能,就連對他最疼愛的妹妹也都沒有過,可是女人非但無動於衷,現在還和男人暗渡陳倉。


    他們是又想複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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