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喜歡?”小宇瞪大眼,很是不可思議的。


    “嗯。”我很肯定,拿過他手裏的衣服,放迴盒子裏,然後正色地對他說:“小宇,如果你真喜歡安琪,就和她在一起吧。”


    “啊?”小宇吃驚地微張開嘴,看著我,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姐,你,你不是反對我和她在一起嘛?”


    “不反對了。”我輕笑。


    “為什麽?”小宇百思不解。


    隨著他問話落下,心又泛起陣陣疼痛。


    “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我怎麽能破壞你的幸福。”


    是的,我現在深有體會。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長相廝守,也不是所有愛情都能永恆。再刻骨銘心的愛也經不起別離的考驗。


    4年前,我和喬宸飛就是一個例證。


    如今,樓少棠再次證明給我看。


    所以,如果兩個人相愛,還是好好相守,輕易不要分離。


    看出我是又想到了樓少棠,和我一樣,小宇眼圈也紅了,“姐?”


    我趕快吸口氣,把悲傷吞咽迴肚子裏,揚起一抹無謂的微笑,“好了,不早了,你迴學校吧。”


    小宇的樣子不太想走,我勸他:“走吧,再晚沒車了。”


    小宇依依不舍地走了,臨走前說過幾天再來看我。


    他走後我困意全消,抱著蕊蕊倚在床頭,滿腦子想的全是樓少棠,直到聽見蕊蕊哭聲才迴過神,才發現眼淚已濕了滿臉。


    她是餓了,我忙擦幹淨眼淚,撩起衣服給她喂奶,看她閉著眼,小嘴嘬吧嘬吧的,樣子可愛極了,我悲痛的情緒頓時散去許多,心軟得像一團棉花,唇邊勾起一抹柔笑。


    如今,蕊蕊就是我精神的支柱,是我往後生活的全部動力。


    喂完奶,保姆把蕊蕊放迴到嬰兒床裏,傭人又拿來點心給我。我現在一天要吃好幾頓,體重重了不少,不過為了蕊蕊我全然不顧,好在也沒重得太誇張。


    想起以前我是一個十分在意身材的人,隻要發現重了一點點都會嚷上半天,立刻節食。每次看我這樣,樓少棠都會說我對自己太苛刻了,就算我成了大胖子,他也不會嫌棄,讓我盡管放開肚子吃。可我偏不,我才不要成大胖子,我要為他保持最美容顏,最佳身材。


    我張開嘴,咬了口點心,吃進嘴裏的除了酥脆的點心,還有鹹鹹的眼淚。


    等把點心全都吃完的時候,我臉上又已全是淚,傭人問我是不是點心很難吃,我搖搖頭,想說不是,可喉嚨卻被酸澀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之後,這道點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我的食譜裏。


    因為進駐“千達百貨”,樓少棠以我們與“天悅”競爭對手合作為由,勒令“雅妍”設在“天悅”旗下其他百貨公司的所有專櫃全都撤櫃,為此舒俏又是對樓少棠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幾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盡了。


    我一點不生氣。這就是樓少棠。


    將仇人趕盡殺絕,不留餘地。


    是的,仇人。


    現在,我就是他的仇人。


    他毫不留情地切斷了我與他僅存的交集,從此以後我們再無一絲牽連,真的毫無瓜葛了。


    嘴角淺淺彎起,眼淚徐徐滑落,我聽見心碎的聲音,嚐到心痛的滋味。


    在月子中心住了一個半月後,我和蕊蕊迴到了翟靳的別墅。因為把蕊蕊照顧的很好,月子中心的保姆也被翟靳一並帶了迴來。


    車子剛開進大門我就發現,這裏戒備比以前更森嚴了,保鏢多了許多,還有部分被換掉了。我猜可能是上次他表兄撞我的事,讓翟靳加強了守衛,也把一些對他不忠誠的人給處理掉了。


    進到屋子,見翟靳舅舅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2個手下站在一邊。


    我很感意外。


    聽yvonne說,因為上次我差點被車撞死的事,翟靳把他表兄的腿廢了,讓他這輩子都得在輪椅上過,他舅舅沒吭一聲。而且自從他們母親去世後,他舅舅就再也沒有來過他們家,已經20多年了。今天突然造訪,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極為嚴峻的事。


    我側首朝翟靳看去,他臉龐卻波瀾不驚,像是料到他會來此一般。


    “你們先上去。”翟靳轉過頭,柔笑著對我說,但我看到了他眼底聚起的風暴。


    我一句話沒說看向他舅舅。他舅舅也正看著我,眼神一如平安夜那晚在教堂做彌撒時那般的陰冷鷹銳。


    我不由打了個寒噤,見他又看向我懷裏的蕊蕊,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抱緊蕊蕊,抬腳就往樓上去。


    就在我腳剛踏上2樓走廊,隻聽他舅舅說了一句話,別的我都沒聽懂,卻清楚地聽到了“steven”。


    我腳步倏得一頓,整個人定在原地。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可是我之前說過,我現在的法語能力還無法讓我聽懂他們的話,想要像上次一樣拿手機錄音,可這時蕊蕊卻突然哭起來,我隻好作罷,帶著她快步迴了房間。


    等把蕊蕊再次哄睡著,剛打算再下樓去偷錄他們說話,卻在窗邊看見他舅舅走向自己的車,他隨從打開後車門,他彎下腰準備坐進去,卻突然抬頭朝我窗戶看來。


    我嚇一跳,趕快躲到窗簾後,不確定他有沒有看見我,隻見他雙眸迸發出兩道極為陰鷙的光。


    我緊攥著窗簾,心惶恐不安地狂跳。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我驚得轉過身。


    “在看什麽?”翟靳麵帶微笑地朝我走過來。


    “沒什麽。”我仍如平常那樣對他冷臉,走去嬰兒床。


    翟靳也走過來。


    “剛才你上樓時我聽見蕊蕊哭了,是餓了嗎?”


    我不理他,目光全在蕊蕊身上。


    “是l尿濕了。”相處了一段時間,保姆早就知道我和翟靳的關係很差,她替我迴答了。


    翟靳聽了笑容又柔了幾分,看向熟睡的蕊蕊。


    我讓保姆先出去。看出我有話要對他說,翟靳挑起眉梢,嘴角勾笑:“有事跟我說?”


    “你舅舅剛才為什麽會說到樓少棠?”不和他繞彎子,我開門見山地問,不等他迴答,我怒聲說:“翟靳,你要再敢招惹樓少棠,我不會放過你!”


    翟靳笑臉一僵,“你想怎麽不放過我?”他雙手插進褲兜裏,哼笑了聲,頗為自嘲的。隨即又問:“如果是他招惹我呢?”


    我眉心猝跳,脫口而出,“他招惹你什麽?”


    翟靳頂弄口腔,似是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


    我哪裏容他不說,追問:“你把話說清楚,樓少棠招惹你什麽了?”


    不知是氣還是緊張,我臉已脹得通紅,心跳得飛快。


    翟靳虛眯了眯眼,微微揚起下巴,說:“樓少棠把我在意大利和俄羅斯的軍-火銷路全斷了,還有幾個賭場也搗了。我舅舅來就是質問我這件事的,他問我打算怎麽對付樓少棠。”


    我一聽,驚懼的瞪大眼睛。原來前段時間他那麽忙而惱怒的是這些事。


    見我不說話,翟靳再次開口:“lisa,你說,我該怎麽對付他?”他嘴角漸漸上揚,臉卻在一點一點陰鷙下來。


    我不知道。


    我真的沒有想到。


    大腦亂如一團麻,可轉念一想,樓少棠這麽做也並不意外。他都能報複我,怎麽可能會放過翟靳!


    “你之前那麽害他,他現在這樣做,算是扯平了。”和翟靳對樓少棠的所作所為,我不覺得樓少棠有哪裏做的過份。


    “扯平?”翟靳嗤笑一聲,臉陰鷙無比,“你知道他讓我損失了多少?”


    我也馬上嗤了聲,毫不在乎的,“你害的是他的命,他讓你損失的隻是錢。”不等他再說,立即用警告的口吻說:“不管怎樣,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和蕊蕊跟你走,你就不會再害他。你不能食言!”


    說完這通話我心跳得更厲害了,害怕他真會對付樓少棠,但我卻表現的如果他要這麽做,我必定與我玉石俱焚的烈性。


    翟靳雙眸緊緊盯凝我,一言不發。


    房間內陷入一片靜謐。


    片刻,蕊蕊的哭聲陡然響起,我趕緊把她抱起來,看眼掛鍾,猜她應該是餓了,要給她喂奶了。


    “你出去。”我厲聲喝道,我從來不讓翟靳看我給蕊蕊喂奶。


    翟靳很明白我的心思,他也從不強迫,看眼蕊蕊,轉身出了房間。


    之後的一星期我都沒有見到翟靳,很擔心他是去對付樓少棠,我旁敲側擊地問過yvonne,但她也說不知道。於是,我每天關注國內新聞。


    樓少棠幾乎每天都出現在新聞裏。如舒俏所言,他現在真的是風光無限。僅僅幾個月,“天悅”的股價又翻了2番;除此,他還力壓所有競爭對手,拿下了好幾處“地王”,準備開發新樓盤和打造新商業圈。


    不僅在海城,在臨近幾個城市也是如此。他和紀寒時合作,幾乎把函城所有好的商業地塊都拿到手,打算和他一起打造超越美國第五大道和法國香榭麗舍大街的奢侈級商業街。如果成功,他就會將此複製到海城和其他城市。


    他離他的人生夢想又近了好幾步。


    可是盡管如此,我卻沒有在樓少棠的臉上捕捉到一分一毫的春風得意的喜悅,即使偶爾露出笑容,也都是公式化的,浮於表麵的。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冷凜著臉,渾身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陰冷氣息。


    但不管如何,見到他平安無事,我總算放下懸著的心。


    這天傍晚,我和蕊蕊還有yvonne、nino從花園散步迴來,看見翟靳的車停在主屋門前,我心沒來由的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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